致命傷應該是頭顱,但爲慎重起見,同時,爲了安撫家屬的情緒,法醫還是提取了可疑物送到省城去化驗。接下來,只有等待化驗的結果。同時,用書面形式通知周因家屬必須在十日之內料理後事,耐心待化驗的結果出來,再作進一步考量。
原本以爲一切就緒,孰料,接下來,因料理後事,周原同馬凱麗發生爭吵,並且,爭吵得不可開交。江成煥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兩個人爭吵的場面,一時好奇且有幾分期待來。因爲,他要藉此機會徹底搞清楚這倆人之間究竟有沒有不尋常關係。更爲重要的是,被牛氏附身的馬凱麗還有什麼異常。這是他一直無法解決的難題,也不知什麼原因,馬凱麗這個附合體也一直不來找他解決這個問題。更爲奇怪的是,牛氏似乎徹底消失,似乎不在她體內。
江成煥就在一旁觀望著,聆聽他倆究竟吵鬧到什麼程度。
他倆的主要分歧即,是否要等到案件徹底明朗之後再料理後事。他倆的意見恰恰相反。周原呢,他堅持要到水落石出之時再料理後事,而馬凱麗呢,則相反,覺著繼續下去沒有這個必要。這倒是引起了江成煥的興起,爲什麼呢,一般來說,妻子應更顯極端,甚至有點過分冷靜,幹嗎要急於處理屍首呢,連江成煥都覺著不可思議。當然,江成煥是巴不得儘快料理完後事,他也少一個麻煩的。唉,不管這些了,他把注意力又轉到了他倆的爭吵上來。
爭吵到最後,周原直截了當地說馬凱麗就是兇手。
呵呵,真有意思,如此一來,更引起了江成煥的興起,從某種程度上正好迎合了他的想法。
然而,馬凱麗不甘示弱,她針鋒相對,說周原是血口噴人,並暴粗口中道,“放你孃的狗屁。”
見情勢有可能失控,江成煥知道該是有必要介入的時候了,毫無疑問,在他內心,是肯定站在馬凱麗這一邊的,不僅僅因爲是女性,還因爲是特殊的關係,當然,同時還有他不喜歡周原的緣故。他站在馬凱麗的角度開導周原說,提取物已經送到省城去化驗,再留著屍體毫無實際意義。
周原翻了翻白眼珠子,欲言又止。稍事後,周原似乎找到茬子,指著馬凱麗對江成煥說,這女人,哼,若不是背地裡偷人,哪會發生這種事情發生。這事就是她乾的,現在若是不交出幕後兇手,屍體就別想火化。再說了,萬一化驗結果有什麼異議,不是還必須重新提取嘛,把屍體處理掉了,上哪兒提取去。周原是一套又一套的,直截了當,根本不顧忌別人的感受。這一切,完全顛覆了周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個沉穩精於世道富有謀略的人,因爲親兄弟的事情,顯得這麼浮躁,真令江成煥大跌眼鏡。
如此還沒有完,最後,周原把矛頭直接指向了江成煥,說他是包庇兇手,是縱容犯罪,他要去上告
。說的是唾沫四濺,顯然,內心氣急。
江成煥見如此情形,還別說,真有那麼點含糊,不因別的,只因事情鬧將起來有理說不清楚被攪和進去。在不得已,只好乾脆直接向馬尚魁作了彙報。
其實,江成煥是壯著膽子的,生怕跑這兒來又被馬尚魁批一頓。但這次的彙報之後,馬尚魁並沒有批評他。馬尚魁聽了彙報,也不支持周原,並堅持屍體必須馬上處理掉,同時要求盡全力作好善後工作,要他把周原喊過來,要反覆開導。沒辦法,江成煥只好再一次把周原喊了過來,喊到他辦公室裡,給他泡了一杯好上的龍井茶,然後苦口婆心地慢慢做工作。
不一會兒,馬尚魁辦公室裡來了一個人,見狀,他作了一個手勢,江成煥很快明白。他便將周原領著來到自己辦公室裡。江成煥也是因爲工作,因爲馬尚魁,否則,他真是懶得理會這傢伙。
“嗯,我說,小江啊,”周原換了一個環境,忽然顯得隨和親密了來,他叫了一聲之後,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水,蓋上了杯蓋,然後向前傾了傾盯著江成煥,“並非是我周某人不通情達理,不給你面子,而是我有苦衷啊!你們頭兒在這兒,我可以肯定地說,馬凱麗與這件事脫不了干係。她同我兄弟關係鬧得那麼僵,並且,據我兄弟說的情形,我分析那個什麼影子,果真是見鬼了嘛,其實,哪有什麼鬼啊,肯定是人影嘛,說白了,就是她的情夫。並且,依我的判斷,這個男人從中發揮了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你相信有什麼妖魔鬼怪嘛?請求你們公安機關一定要把這個人撈出來,我要看一看,這個人究竟是誰,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勾當。”
顯然,無法繼續溝通下去。同時,他有了一個想法,即,周原並非毫無道理,或許,這其中果真有什麼貓膩呢,爲慎重起見,他決計再次向馬尚魁彙報。如今這個社會,一切儘量少作主,多彙報,多請示,一身輕鬆。馬尚魁思忖了片刻,授意他說,要找馬凱麗詳細瞭解一下,不要輕易下結論。
江成煥不敢怠慢,聯繫了馬凱麗,轉而又叫來了小琳幫助記錄。
馬凱麗表現得確實有點反常,神情自若,顯得十分輕鬆,說實話,的確不像是個剛剛死過丈夫的女人,著實讓江成煥在腦海中翻轉了無數個來回。他真想跟她說點體己的話,乾脆一竿子到底把真相搞明瞭嘍,可是,礙於小琳在場還真是無法開口。真想一個人同她私下裡溝通,卻又是行不通的,內心埂哽咽著不知如何是好。
毋庸置疑,這個女人是美麗的,並且,眉宇間多了一份另一個女人的影子,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牛氏。他無法想像這麼一個女人萬一捲入其中,他如何面對。但此時此刻輪不到他想這些了,因爲,馬凱麗就站在他身旁,並且,似乎是故意站在他身旁。一股撲鼻的香水氣息薰得他飄飄然。江成煥眼前不由一亮,整個心境也變得空蕩飄飄然了來
。馬凱麗見狀意味深長地投來一瞥,然後雙手捋了一下臀部褲子薄酒地坐下,隨即挺起胸脯,擡起大腿架起了二郎腿,並且,把纖細潔白的雙手搭在膝蓋上,一派悠閒自得的樣子。江成煥瞟了一眼性感十足的女人,受不住又瞟了一眼,見她坐下,他跟著也坐下,雖然腦海中一片混沌,卻是必須考慮如何開口交談。
“我說江警官,我家這事情原本就是那麼簡單,是車禍,可那死鬼的哥哥就是不依不饒,說是這其中有貓膩,能有什麼貓膩啊?”沒待江成煥完全平復下來,馬凱麗喋喋不休來,“你喊我來了,我知道是懷疑我什麼的,那好,那你問吧。怎麼問都行,你怎麼問,我就怎麼回答,絕對沒有半個‘不’字。”說到這兒,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漂亮揹包中的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臉旁若無人自顧自地照了起來。
呵呵,這個女人,唉,真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