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各說各的道理，周原一直沉默不語。牛氏呢，因爲傷口還是有點疼痛，外加虛驚一場，似乎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或許，她還有一份女性特有的心理，或多或少沉湎於跟老耿頭在河溝邊上的浪漫沒有回過神來。

“我說，你倆到是插一句啊，幹嗎沉默不語呢，究竟想些什麼呢？”見狀，老耿頭便轉向他們催促道。

周原見老耿頭問，便微微偏了偏頭，仍舊沒有吱聲。牛氏見狀弱弱地接茬道，你讓他說什麼呢，那是他的前妻，他倆本身就是水火關係，陳年舊賬都沒有理清楚呢，哪有心情理這一方面的事情，你就省一省吧。

“你倒是會替人著想，那是何年馬月的事情，也能夠擺上桌面來嘛，若是我，理她個鳥呢，夫妻嘛，原本就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嘛，好些事情是不需要太在乎的。我一輩子就是……”

“你就是這副德性嘛，你不說，我……別人還不知道呢，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個德性。”

老耿頭正要繼續說下去呢，卻被牛氏打斷，顯然氣乎乎的。

如此情形讓馬凱麗和周原都很驚詫，瞪著眼。

“你倒是說一說呀，別悶著不吱聲，那可是你前妻的事情啊！”馬凱麗忽然衝著周原叫嚷道。

周原一驚，迴轉身來盯著馬凱麗，“我又能說什麼呢，由她去吧，她經營不下去，有何相干。”

“這哪像是你說出來的話呢，畢竟夫妻一場嘛，何況，這其中的原因，你心知肚明。”馬凱麗顯然是指周原把家必敗了，今天的局面，他是逃脫不了趕干係。

老耿頭和牛氏見他倆爭論起來，便都盯著的一言不發。末了，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我們爲了這種事情爭論不休，至於嘛，還一個個嗆氣呢，真有意思。”老耿頭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依我看哪，這件事情不妨作一個市場調查，搞搞清楚她那家公司的家底，分析一下市場前景，若是綜合條件過得去，不妨收購或者併購，合作也是可取的。你們大家的意見呢？”

周原聽過之後，顯然流露驚訝的表情，卻繼續沒有吱聲。牛氏呢，卻是盯著周原的，臉上微微流露疑惑的表情來。馬凱麗呢，衝著老耿頭嫣然一笑道，這項工作不妨試一試，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枉此行。或許，這就是一個機會。

“基本上，不需要再作過多的調查，對於我來說，這家公司我是知根知底的，搞清楚關鍵點即可。即，固定資產有多少，尤其是庫存情況，資金週轉如何，尤其是負債情況，重點把這些搞清楚，當然，還要搞清楚客戶量有多少。不可忽視的是，這家公司經歷這麼多年之後，信譽如何？這是根本，衡量一家公司是否有發展前景，信譽是不可忽視的重要選項。”

周原忽然一口氣說了一通，最後沒有下結論，

“那麼，你的結論呢，既然你很瞭解這家公司，你有必要拿主導意見。”老耿頭追問。

“爲了避嫌，我不拿主導意見，但是，我們可以展開意向性的合作，關於這個，想必她是理解的。最好派誰去接洽，商談具體事宜。這不是小事情，不比小孩子過家家，是必須腳踏實地，穩紮穩打，徹底搞搞清楚纔是呢。在商場，切忌感情用事。”聽周原這口氣，完全是站在一個理性的角度陳述分析這一切的，是一點傾向性沒有。

“那麼，委派誰去比較合適呢？”

“反正我不合適，”不待衆人應聲，周原首先向老耿頭表明態度，同時推薦了一個人，“我個人認爲，最合適的人選只有馬凱麗了。馬總是既熟悉情況，又有一定理性，能夠恰如其分地把握尺度，由她下的結論，應該是極具參考價值的。”

馬凱麗連連擺手，稱使不得，說自己雖是略知一二，卻還是要避嫌的。若果真必須要去，也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夥伴，關鍵時，共同商量，否則，萬一鬧騰點什麼事情來，她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的。

“那就讓牛總陪你去，公司裡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老耿頭率先表態。

周原也覺著牛氏最適合，他們四個人經過這一番溝通之後，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確定下來了。

當然，公司內部統一了思想並有了具體負責該項工作的人選，還是必須講究方式方法，換句話說，理應守株待兔，切不可主動出擊。道理很裝箱單，是人家有求於他們的，不是他們要求別人，若是主動出擊，會傳遞錯誤的信息，以爲有求於他，便擺譜來。即使有可談的基礎，難度也大得多。眼下，要沉得住氣，要讓張野再次上門來。

現在的問題是，連那廝上次究竟爲什麼不辭而別都沒有搞清楚呢，人家會不會再登門拜訪都要打一個問號，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有備無患。

這件事情暫且擱一邊待敘，話題再轉到老耿頭和牛氏身上來。那天在小河邊上，老耿頭同牛氏的確是有一段浪漫插曲的。說來有點好笑，老耿頭見馬凱麗閉門在室內爭吵，生怕鬧騰得不可收拾，便探頭一試，被馬凱麗瞪了一眼，便心灰意冷地縮回頭來，不打算再理她們的事情。坐在辦公室，腦海中翻騰，不知如何是好，楞楞地盯著對面的牛氏發呆。

牛氏手頭上正忙碌著，一時顧及不到別的，因爲一直被老耿頭盯著，便有所警覺，那眼角的餘光便感覺到了一擡頭，與老耿頭來了一個對視。其實，老耿頭是無意識地盯著，被牛氏掃射過來，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當他迴轉過來時，牛氏已經把頭低垂下去。但那一幕卻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便尋思開來。雖然，他同這女人每天都是面對面的，卻有一些日子沒在一起交流，剛纔那麼一下子，似乎勾起了他深層次中的那點不本份。同時，又見牛氏在胝下頭去的那一剎那，臉色緋紅，便覺著這個女人內心是盪漾著的。正好馬凱麗和周原那兩個人同張野關起門來酣戰，便壯膽對牛氏說，正好沒有什麼事情，那邊辦公室裡又在爭吵，爲避嫌，我們倆不如一同去附近轉悠消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