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完全打破了他們的計劃,一時顧不到這上面來。
到了市人民醫院,掛了急診,經外科醫生檢查,進行必要的處理之後,便等候化驗結果。在等候化驗結果的時間裡,幾個人都盯著牛氏,一句話沒有。誰也不知結果如何,卻都覺著牛氏並不是那麼難受,臉上的表情一直相當平穩。只是時而伸手摸一摸小腿肚子,那個包紮了的傷口附近,臉上略微有點痛苦的表情。他們幾個不停地問詢她感覺怎麼樣了,可否難受什麼的。但牛氏或是點頭,或是搖頭,狀況一直穩定。馬凱麗甚至懷疑,是不是被蛇咬了,便脫口而出問了一句。不待牛氏說出來,一旁的老耿頭搶先答道,當然是蛇了,我都看見了,足足有一米多長,挺嚇人的。馬凱麗接著問,是什麼顏色的,像是什麼蛇。老耿頭沒有急於回答,而是擡起頭來若有所思。一會兒之後應聲道,是花紋蛇,究竟是什麼蛇,他也說不上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化驗結果出來了。醫生爽笑著來了。大家一看,那沉重的心情就輕鬆了一半,顯然,醫生的表情告訴了他們,問題不大。果然,醫生告訴他們說,化驗結果證明是被一條無毒的蛇咬傷,很有可能就是菜花蛇之類,沒有大礙。
大家都笑了,牛氏笑得最開心,剛剛還是略帶憂傷的表情,現在完全綻放開來。
“你還好意思,自己究竟被什麼蛇咬傷了都不知道,害得大家虛驚一場。”馬凱麗不由抱怨道。
“還說呢,我根本沒有看到蛇的樣子,我只覺著腳背上冰涼的,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便感覺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我低下頭一看,我地媽呀,一條蛇從我腳背上溜走了。我當時就嚇癱軟在那兒不能動彈。我哪有心思想著是什麼蛇。”牛氏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情緒顯然高亢。
“嗨,你也真是的,剛剛還在辦公室裡,一會兒便去了那個旮旯裡,幹嗎?”馬凱麗衝著一臉陽光的牛氏叫嚷道。
話音剛落下,剛纔還是一臉陽光的牛氏頓時蔫了下去,不吱聲了。
馬凱麗見不吱聲,正準備催促一下時,見她是那種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沒有繼續問下去,同時,本能地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老耿頭,那老耿頭迅速將脖子扭向一邊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馬凱麗是什麼人啊,這一幕完全被她捕捉到了,有一種本能的反應,便覺著,這對狗男女一定是跑到這個河邊上幹什麼茍且的事情。但這只是一種猜測,這種猜測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根據,但還是在她的心田裡留下深深的烙印。馬凱麗不再吱聲。
接下來,牛氏經護士簡單包紮,並經醫生開具了一些消炎的藥品,便出了醫院。
路上,靜靜地行駛了好長一段時間,到了環繞橫岡村的山坡上時,老耿頭終於開口說道,晚上我請大家上館子,就這麼定了。馬凱麗首先應道,當然是你請客嘍,我們都是在幫你的忙呢,你不請客,誰請呢?一句話又把老耿頭打回了原形,他又默然處之。見狀,周原打圓場道,你別那麼說嘛,牛總心裡會不舒服的,是大家的事情,大家都應該伸手幫忙的。馬凱麗眼神一瞥,哼了一聲道,是你的事情,可不是我的事情,你別大包大攬充當好人。正有正當事情找你們倆呢,卻跑到那個拐角去了,還闖下這等禍事,幸虧老天開恩,遭遇的是無毒蛇呢,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老耿頭顯然知道這是在說他呢,便衝著馬凱麗低聲回擊道,你就知道說別人的不是,你們在辦公室裡關起門竊竊地說著什麼呢,我們一直關注著呢,生怕有什麼閃失,同時,又生怕我們在那兒礙眼,便乾脆離遠一點,才跑到這個河邊上來。哪曾想發生這種事情呢?到頭來,還被人說閒話,真是吃苦不討好,一點沒意思。
哈哈……
馬凱麗爽笑起來,笑畢應道,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就沒有意思了。
轉眼便到了橫岡,下了車子,由馬凱麗攙扶著牛氏一瘸一拐地到了村部附近的飯館裡,找了一間較爲高檔一點的包間坐下。服務員上了茶水點心什麼的,問了有多少人,需要什麼菜,之後,請他們坐等片刻,便出去了。
他們幾個人相互注視了一下,一時不知要說什麼,似乎都在尋找話題,最後,還是馬凱麗先開口道,我們真是有正事要跟你們倆商量呢,就是你剛纔說的我們關起門來竊弄了什麼。其實嘛,你倆有所不知呢,但這件事情是必須要告訴你們的,我們要一起商量再作決定。馬凱麗這麼說著,接下來,便一五一十地將事件的前因後果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噢,原來如此啊!
老耿頭和牛氏先後嘆了一口氣。顯然,他倆都很關心這件事情,現在,說開了,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到這上面來了,一起想點子該怎樣面對這一茬麻煩。
“若是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那個女人是來找你們算舊賬的,似乎和我們並無多大關聯,即使是要解決什麼問題,也應該是你們的事情,對不對啊?”老耿頭微低著頭盯著馬凱麗同時不忘瞟一眼一旁的周原悠悠地說道。
馬凱麗見老耿頭這麼說,臉上表情頓時飛揚起來,直指老耿頭道,話不可以這麼說吧,雖然說,這件事情的起因和我們脫不了干係,但是,因爲行業競爭激烈才造成了這種局面,直接原因是你這個董事長脫不掉干係的。老耿頭聽後一仰脖子笑道,行業競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優勝劣汰,只能怪自己無能,總不至於我們要爲此買單吧。當然嘍,既然提到這個話題,也是可以拿出來閒聊一番的,正好飯菜還沒有上來,閒著也是閒著,不妨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