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提著汽油準備離開時,因爲太沉,又因爲喝多了酒,手中不得力,一下子滑了一下,差點跌倒,被張野一把拽住。就在這個時候,張野對她說,老耿頭家距離這兒不遠,乾脆把汽油擺放在他門口,明天早上再拿。紫荷說那怎麼行啊,萬一被人偷走了怎麼辦啊?張野說,在你們這個村子裡,有什麼人會偷啊,況且是在董事長門口,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張野說得十分堅決,弄得紫荷真是進退兩難。說心裡話,她是想把汽油直接提回家去的。她畢竟生活在農村,有這麼的汽油,自是捨不得隨便丟。於是,她提出來,請張野上她家去坐一坐。其實,就是想她幫助自己一同把汽油帶回去。可是,張野一口回絕了,堅持讓她把汽油放在老耿頭門口。她拗不過,便只好提著汽油去了。
張野似乎不放心,盯著她把汽油提過去。紫荷有點忌憚這個女人,不好太過執意,便那麼做了,當然,也有張野對自己知根知底的因素在內,生怕這個女人背後捅婁子。便想著等候這個女人走了之後,再跟自己的丈夫一起把汽油拿回去。告辭了之後,她便佯裝回去了,跟張野告辭。孰料,那張野並沒有走遠去,而是將車子開到附近停下來,下車返了回來。當她悄然跑到老耿頭那兒去時,張野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嚇了她一大跳。
“你幹嗎,這麼心心念念想把汽油拿回去哇,你要多少汽油啊,這麼掂記,我再給你備上幾桶來。你若是繼續掂記著,別怪我不講情義,把你之前的事情全部抖出來。”
紫荷見張野突然出現,本身就嚇了一大跳,心中撲騰著呢,又被她這般教訓了一通,更是雲裡霧中,不知如何是好。她根本搞不清楚這個女人究竟爲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氣。但是,當時的氣勢是一點沒有了,乾脆折返身回去不敢再返回來,生怕這個女人還在那兒。她心意已決,乾脆明天早上再來拿。
真是沒有想到,半夜就發生了一場火災,完全打亂了她的設想,並且,還說火災跟這一桶汽油有關聯,真是吃驚不小。後來,張可華跑去找她瞭解情況,她心中相當矛盾,一時不知如何說纔好了。若說跟自己有關係吧,根本就不是她縱火的。但若說跟自己沒有關係吧,也不盡然,畢竟那桶汽油是自己擺在那兒的。唉,哪能說得清楚啊!因而,當張可華跑去找她時,因爲這種考慮,顯然不自然,根本不想跟他多說什麼,生怕引起他的不懷疑。
羋因不虛此行,紫荷的介紹在一定程度上理順了案件的頭緒,即,張野有蓄謀犯罪的嫌疑,是他們接下來必須落實的事情。回去之後,他便將這些情況轉告了張可華,在一起共同謀劃對策。
暫時將老耿頭擱一邊,不去管他,重點投放到張野這個女人身上。這個女人肯定是有嫌疑的,然而,僅就目前所掌握的材料來看,是無法攻克這個女人的心理防線,必須搜索更多的更紮實的材料。
可是,上哪兒去找線索呢?
張可華不覺頭痛,毫無疑問,要從外圍調查張野,那麼,外圍在哪兒呢?他忽然想到了周原,因爲,張野畢竟是他的前妻,或許找周原是一條捷徑。於是,便嘗試從這兒打個通道。
這一段時間,考慮到周原同張野的特殊關係,故意避開他,現在反過來,是必須要找他的了。
周原呢,因爲火災一直心煩意亂,要知道,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其實,關於誰是始作俑者,也是一直困擾他的難題。說到底,他心中也沒有底。這還不是更重要,更重要的是,他明顯感覺到了張可華他們在有意避開他。他是什麼人啊,不會不清楚這其中的用意,但同時又無可奈何,只有默默地承受著。與此同時,他也在琢磨這其中的講究,究竟是誰呢,犯下這種蠢事,真是天打五雷轟。
當然,關於張野,他也是有所思考的,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報復心特別強烈,他是深有體會的。說到底,他就是因爲這個女人那強烈的報復心,才導致他流離失所,背井離鄉的。現在,他不可能不在琢磨這個女人是不是有可能參與其中,會不會是她乾的。當然,他也反過來琢磨,畢竟是在窮山僻壤,又是在深夜,一個弱女子即使再有報復心,也得同時衡量一下她的能耐,她有這個能耐嗎?說實話,他一下子琢磨不透。因爲,他不太清楚這其中的內幕,不知道張野和紫荷那段子插曲,因而,在他腦海中,總覺著這個女人是難以實施這麼高難度犯罪行爲的。至於別的人,那是誰呢?這麼偏僻的場所,會有誰呢?倉庫管理員本人嘛,是哪個小孩嬉耍失控了嘛,還是他們幾個人中的某個人在不經意間得罪了某個報復心特強的村民,諸如此類的情形,都在他的腦海中縈繞,卻沒有結論。
他也想到了那天晚上幾個婦女跟老耿頭聚餐的事情,但只是一帶而過,因爲,他根本聯想不到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尤其那兩個小媳婦,紫荷和夏青,也是他腦海中縈繞的影子,尤其,是這兩個女人那姣好的臉龐,和窈窕的身姿,總是他揮之不去的念想,但諸如此類,卻是無法同這件縱火案聯繫起來。
忽然張可華跑來找他,並且,神情多少顯得有點神秘,便警覺起來。他盯著眼前這個男人,既熟悉又陌生,一直對他敬而遠之,卻跑來找他,換了誰都會好奇的。
“周總,想必你也報有同我們一樣的焦急心情,那起案件一直困擾難解,不知從何下手,”張可華開門見山,“該找的人都找了,該覈查的線索都查了,終究沒有下落,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