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一邊在桌子上的紙張上沾著膠水,一邊慼慼發笑。老耿頭意識到自己剛纔洋相跌盡,卻又無法彌補,尷尬異常,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腳沒處伸,手沒處擱。更要命的是,眼前這個女人正管著他呢,頓覺被梆住了手腳,根本不能動彈。
斗轉星移,他倆間的關係果真顛倒了個。當然,內心個有想法。牛氏呢,僅僅以爲這個男人真是老去,沒有往深層次中去琢磨。老耿頭呢,自知被阿寶控制,奈何不了眼前這個女人,甘願低人一等。平安度日。當然,這其中還有感恩的成份,不管怎麼說,阿寶是幫了自己的,並且,是幫了大忙,否則,哪有今生這般風光自在呢。自己再怎麼齷齪,再不上路子,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能夠把握好知好歹的。也正是因此,他纔要把牛氏安頓好,心中才覺著舒坦一些。當然,也是要讓阿寶知道,自己是一個重情義知好歹,圖報答的人。
馬凱麗呢,在橫岡村安頓下來之後,尤其是牛氏有了著落,便琢磨自己的去處。當然,她琢磨來,琢磨去,不外乎從前的那一片空間,如唯剛,周原,馬尚魁這幾個男人。她有足夠的收入,暫時不需要考慮生計,閒暇時,只剩下琢磨男人了。她分析了一下這三個男人對於自己的重要性,首先該去找誰。
這三個男人,跟自己都有一腿,都有浪漫的過往,回想起來都各有情趣,各有一番回味,究竟該首先找誰,她一下子還真是捉摸不定。唯剛嘛,生意人,不一定在家,還有一個老婆,多有不便。還有,他喜歡刨根問底,打探她這一段時間跑去哪兒不見人影,顯然一時無法一一回應,不妥。找周原嘛,是自己丈夫的哥哥,當然不僅僅是丈夫的哥哥,他同樣不知上哪兒去找,同樣有一個老婆,所不同的是,這個老婆跟自己差不多,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萬一撞見了,不鹹不淡地數落一通,聽著難受。乾脆找馬尚魁吧,他有單位,有專門的辦公室,關起門來,誰也不敢走去。若是在他那兒先落腳,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想到這兒,她忽然聯想到了江成煥,不妨去他那兒打一轉,也是不錯的選擇。當然,她是壓根兒不知道江成煥目前所處的狀況。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了馬尚魁的辦公室,見往來人少,纔想起是雙休日,此行撲空。便蔫蔫地掉轉頭準備下樓去。可就在這時候,身後忽然發出開門的呼聲,她猛地轉回去。
“耶,怎麼是你,”說話不是別人,正是馬尚魁,他正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伸頭盯著她一臉詫異,那不是一點詫異,臉色都變了,“你,你是怎麼來的,跑去哪兒了?”
馬凱麗這纔想起來自己對於任何人都是一個怪物,馬尚魁也不例外,她也不吱聲,便轉身徑直往他辦公室裡去。馬尚魁楞在門口也不搭茬,任由她朝裡面去,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咦,有你這麼待客的嘛,客人在裡間,自己卻在外面待著,不歡迎吱一聲,我即刻就離開。”馬凱麗來了一個反客爲主,“也難怪,男人嘛,喜新厭舊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馬尚魁也不搭理她,任由她自言自語去。他轉身將門輕輕地關嚴實了,再悠悠地走到他的老闆椅子旁坐下。也招呼馬凱
麗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來,取出一根準備塞進自己的嘴巴里,又停下,將煙遞給馬凱麗,見她沒有動作,又塞進自己嘴巴里,劃拉打火機點上,深吸一口吐出一個菸圈來。
“你跑哪去了,根本不見你個鬼影子,又突然冒了出來。”馬尚魁一臉正經,不見一絲笑容。
還別說,那神情嚴肅的不帶一點造作,不瞭解的人若是遇上了,還真是瘮得慌,但對於馬凱麗來說,這表情無異於是再一次在她面前調情。她嫣然一笑,渾身扭動起來,同時往他身邊靠去。“老虎不吃人,樣子難看。這麼長時間沒見著,就不著急,擔心,還擺譜子,哼!”她說著,一屁股就坐在他大腿上。
馬尚魁一時沒有料到這個女人走過來會來這麼一招,毫無思想準備,被女人屁股坐在根上,加之撲鼻而來的清香,便猶如彈簧一般,“噌”地一下彈了起來。渾身上下一個激棱,一陣腦衝血,便不顧一切地丟掉手上的香菸,一把將這個女人攬入懷中,心肝寶貝一通亂叫,緊接著便是一陣亂摸亂竄,雲中霧裡去。
“寶貝,你究竟跑去哪裡了,不見影子,怎麼還越發水靈通透,難不成上哪兒加油爭光去了嘛?”
“別無聊,”馬凱麗一陣呻吟之後,見馬尚魁這般說來,唬了一聲道,“只知道那點東西,就不知道關心一下。”
“別說這種沒良心的話來,我們一直都在尋找你,你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到處都是你的尋人啓事,”馬尚魁將馬凱麗一搬過來,對著她叫嚷道,“果真是無處可尋去,你好像徹底消失了一樣。”
馬凱麗見他這麼認真,知道他沒有撒謊,便嫣然一笑,不吱聲,只是翹起嘴脣深深地親吻了一下馬尚魁的臉頰,“多虧你有心哪,果然跑去找我了。其實,又何必找呢,我又不是你妻子,不是你傢什麼人,我在哪兒,究竟怎麼樣了,又幹你什麼事情,何必放在心上去。”說著,還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
“嗨,你這人真是難說話,不找你,不是,找你,不是,究竟該怎麼著嘛,說一千,道一萬,你平安歸來,一切都好,便沒有什麼要緊的了,隨便你去。”這工夫,馬尚魁已經將她一推,自顧自己站了起來,“留有一條活屍就行。”
“切,你這人,怎麼沒有一點人情味兒,說出這種話來。”
“你嘛,就怪別人吧,你究竟去了哪兒,問到現在,就是不肯透露半個字,說起別人來,是一套又一套的。”馬尚魁半真半假地訓斥著,“今天是雙休日,要不一會兒上哪兒弄點中飯,我倆在一起聚一聚,正好敘舊。”
“纔不呢,我一會兒還要去別的地方,回來首先到你這兒來報到,不關心事小,卻被你數落,心在流血。”馬凱麗說著,便往外去,果真要走的樣子。正當馬凱麗伸手去拉門把柄時,馬尚魁一把抱住了她並懸空提著她往一旁的沙發上去。遠遠地將她拋向沙發上,驚得馬凱麗失控地尖叫了一聲。還沒待她叫聲停下來,便被隨後撲上來的馬尚魁壓在身下叫不出聲來。
一場暴風驟雨過後,風平浪靜之時,馬凱麗在整理衣服的時候,忽然問起江成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