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海波忍不住笑噴出來。他看著這個女孩真覺著有那麼點可愛，尤其是在出現語誤時流露出來的本能嬌羞更是惹人憐愛，一下子拉近了距離。

“啊，我臉上表情，不至於跟巴山夜雨一般了吧，那也太誇張了吧，你可別嚇了我，我一點沒有覬覦的心思呢。”

卞海波如是說著。他本意只是爲了說明一種心境，同時希望達到倆人和解的目的，從而能夠促使她進一步剖析箇中的講究。他哪裡知道白兔的秉性，那在仙界、域外中，白兔那風騷的勁兒，他是一點不知道的，女性的內在心理往往也是掩蓋得恰如其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暴露出來的。

白兔聽了，卻是沉默著，潔白的臉頰上看不出一絲騷動的表情來。稍傾，她若有所思地說道，“巴山夜雨？哼，感情如你這等循規蹈距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男人，也沒那個膽量，跟域外男人哪是一個量級上的。”

“什麼，域外男人？”卞海波一驚，猛地擡起頭來，顯然，他根本沒有聽懂，盯著白兔一眨不眨。

白兔知道自己一時失語，趕緊掩飾，“嗯，難道不是嘛，那巴山在哪兒啊，是個專門生產土匪的地兒，那裡的男人，你能比嘛？當然嘍，若是你敢比試一下，我倒是願意看到結果的呢!”

說完，她掩面一笑。不覺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來。

“哼，你就這麼小看了我嘛，再說了，你也不是那種放得開的女性啊，你這麼文靜、內斂，守著一個金虎就夠嗆了，還……”卞海波欲言又止，他心中雖是不服氣，但同時又覺著這個話題扯遠了對自己無益，便迴轉來道，“我呢，最關心你能夠從我的臉上表情捕捉到江成煥的線索，這是當務之急。若是你能夠做到，我將一輩子感激你，願意以你馬首是瞻。”

噢，白兔心中一驚，心想，這個男人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不容易了，那是放下架子的節奏。內心那個暢快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她從他臉上表情中看出一點端倪來。何況，她對江成煥是知根知底的，對他突然失蹤，心中自有考量，雖然沒有說出來，卻是大差不差的。但這種事情跟卞海波說，似乎有點冒失，這是她的後路呢，有朝一日，說不定就上去了，哪能輕易把後路告訴不相干的人。想到這兒，便對卞海波說道，“我從你臉上表情中的確看出了端倪，但是，我不會隨便就說出來的，因爲，不值當的。不過，你請放心，目前，他是沒有危險的，不必替他擔心，你只管過好你的小日子吧。”

“嘖、嘖、嘖，你這話說的那個嗨啊，簡直是要捅破天的了，”卞海波顯然不知深淺，“你說得天花亂墜，令人眼花繚亂，可問題不是我要找他的呢，沒法子跟那個馬交待啊，是他跟上頭反映的，必須要找到他的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呢，我有什麼辦法，我總要有一個結論吧。再說了，我也慒了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啊，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離奇地失蹤了，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以爲就他一個人失蹤了嘛，在這個世界上，失蹤的人有多少啊，千千萬，你管得過來嘛，人是一樣，卻有百樣的施法，誰管得了誰，只保證自己別失蹤了，就謝天謝地。我就搞不懂了，那個馬嘛，跟江是死對頭，他對江的印象又不好，失蹤了豈不是好事情嘛，幹嗎費心去找呢，頂多做做樣子不就得了嘛，真是個怪人。”

“總之，這就是我倆的事情，還是沉下心思找吧，既然你有捷徑，就趕快使勁兒吧，別再撂挑子擺譜子了。”

“切，你這人真有意思，怎麼說著說著就變味兒了呢，我怎麼撂挑子喲，你別搞錯，你是專案組長耶，是你拿大主意呢，卻對你手下的人使勁兒，至於嘛，哼，屎阿不出來，怪茅廁向有問題，真是的。”

“唉，怎麼說呢，俗話說，能力小，脾氣大嘛，雖然我是組長，還不是趕鴨子上架嘛，誰知道這是唱得哪處啊!也正因爲是個鳥組長，才著急呢，否則，我也會像你那樣不急的。現在，不就只有指望你了嘛，心中焦躁啊，若是你不拿架子直接透了底，一切都解決了。要不，我乾脆將底細透露給馬尚魁，叫他直接找你溝通。”

白兔一瞪眼，“我可提醒你，你千萬別幹這種蠢事，否則，我倆連朋友都沒有的做了。再說了，我也沒有說知道啊，你說出去，豈不是自討沒趣嘛？你也不想一想，我一個弱女子，哪有知道那麼高深理論的，充其量是胡猜，你也當真，別成了笑話。”

那麼，馬尚魁爲什麼特別關心江成煥失蹤呢？那是因爲他有他的齷齪想法，與其說是爲了找到江成煥，毋寧是確認下落，以便進一步考量，也好對外交差。如今，遲遲沒有下落，心思一直懸著放不下來。他交待小琳，將江成煥手頭上沒有了結的事情接手，同時，也找小琳瞭解一些江成煥的情況。

小琳是個半大的小夥子，乳臭未乾，見大隊長直接找他，一時受寵若驚，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全部抖落出來。即使如此，他仍覺做得不夠，內心還是忐忑不安，激動萬狀呢。

還別說，馬尚魁從小琳那兒還真是獲悉不少有關江成煥的信息呢，有關江成煥工作中的點點滴滴，尤其包括倆人處警過程中遭遇的離奇現象，比如，半夜處警處理周因交通事故以及在去殯儀館路上的奇怪遭遇，說到激動處時忘記了身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如此，他便對江成煥有了更深更全面的瞭解。

“那麼，周因這起交通事故中，有什麼疑點嘛？”

“應該是有的，因爲，從常理上說，一個人晚上駕駛機動車經過斷魂坡應該是不會發生交通事故的，偏偏發生了。”

“哦，”馬尚魁若有所思，“那麼，你是作何分析的呢？”

“並且，一點剎車痕跡沒有，更顯不正常。”

“那麼，你們檢測了車輛制動嘛？”見小琳沒有迴應自己的疑問，便繼續追問。

“是的，車輛制動正常，”小琳十分肯定地說，“正因此，便在刑偵備案。”

“之後呢？”

“我不是太清楚了，”小琳直接應道，“但顯然沒有結果，否則……”

馬尚魁不待小琳把話說完整了，便高頻率地點頭。小琳見狀，便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了，擡頭仰望著只顧自己起身並且轉身走出他辦公室的馬尚魁，他隨即也站了起來跟著出去，一直把馬尚魁送了出去。

此行，對於小琳來說，都是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變故。在他看來，不論馬尚魁出於什麼原因來到他辦公室，都是可以誇大去看的，無疑將提升他在同事中的影響和地位，心中自是興奮不安的。甚至，他想像不久會有升遷的美事兒降臨到自己頭上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恰恰相反，之後不久，他便被下到城關派出所去，跟金虎在一起。

一度，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猜想這是一次正常的調動，因爲年輕嘛，是常有的事情。之後，有人悄悄地告訴他說，是因爲他多嘴多舌得罪了他的上司，從而遭至橫禍來。他一驚，一想，沒這事兒啊，什麼時候多嘴多舌了呢，那是子虛烏有。稍後靜下心來一想，才聯想到馬尚魁上他辦公室裡來他因一時興奮扯的那些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