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撲在那女人身上正上勁兒時,有人破門而入。不是別人,正張野,身後還跟著馬尚魁。周原遭遇這等情形別提有多尷尬,手忙腳亂只顧著穿衣服,不時還顧及那女人的感受,將她的衣服丟過去,讓她穿上,好不溫情來。
這時候,張野一臉猙獰,伸出雙手猛地撲了上來。周原的第一反應以爲她是撕扯那個女人,這是女人的既定套路,哪料,他大錯特錯,張野根本不是上來撕扯那女人,而是一伸手將他正往身上穿戴的衣服拽了去。因爲當時他只顧著維護那個女人,手上沒顧上使勁兒,被張野猛地一拽,便整個裸露在外,赤條條半躺在沙發上。他完全楞神兒了。與此同時,張野將手一揮身後叫嚷道,給我拍下。
身後的馬尚魁便舉起手中的相機按響了快門,那節奏明快準確如同彩排過一樣,十分默契。
周原更是驚訝,不知這是怎麼了,他倆怎麼會在一起,並且,時機把握得是這麼精準,早已失去了反擊的能力,束手就擒。他顯然知道自己的罪證完全掌握在張野的手中,並且,還有一個外人馬尚魁見證,一下子擡不起頭來。
“你倆乾的好事情,揹著我在家裡幹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要臉不?”張野聲音嘶啞,要哭泣的樣子,感覺的確傷心,“馬大隊長,你給我作主啊,這種人,我還跟他繼續生活下去嘛!”
張野哭訴著,便不顧一切地撲進了馬尚魁的懷裡嚶嚶哭泣起來。那渾身上下因悲慟顫抖著,是那麼投入。馬尚魁呢,則是一手拿著相機,一手摟著張野的腰身,臉緊緊地貼近張野的脖子,顯得是那麼體貼,關懷,無微不至,似乎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把個周原看傻呆了,一瞬間,還以爲他倆就是一對夫妻呢,一對命運共同體。
他忽然意識到一旁的那個女人,心想何不乘機溜之大吉呢?當他把注意力轉向那個女人時,那一幕更令他驚訝。那女人依舊是半仰在沙發上在那兒,若無其事,好像這一切跟她沒有半點關係,她只是來看熱鬧的。這就算了,就算是看熱鬧吧,但本能的反應總是應該迅速穿好衣服吧。見狀,周原只想著是這個女人嚇傻了亂了方寸,便伸手推了她那的臀部一把讓她趕緊穿上衣服,揮了揮手走人。
那女人的反應直接把他嚇傻了。
女人非但沒有穿上衣服,還就那樣赤條條地站了起來,走到張野身旁,拉了拉之後伸出手去。
這是幹嗎?
正在周原發呆時,只見張野一回頭一驚之後,便從荷包裡掏出一疊子鈔票塞在女人手中,輕輕地吼了聲,“快滾?!北憷^續撲在馬尚魁懷裡了。
周原直接思維中斷,顯然,這是一幕鬧劇,是張野精心設計的陰謀,他成功中招。
其實,這女人就是一,是張野設下的圈套讓周原中招。周原成功中招,並且,毫無還擊的能力。
爲了顧及臉面,周原被迫簽訂了一份協議,淨身出戶。
當然,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即,不允許在本地繼續待下去。周原被迫接受了,果真背井離鄉遠離家鄉。當然,並非是遠走高飛,而是流離失所,至此,過上了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生活。
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若干年,在飽經滄桑的歲月裡,他完全變了一個人,猶如折翅的老鷹,再無展翅高飛的能力。但他渴望家鄉,終於,他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了家鄉來。
但是,他只能窩居在貧民窟中。
他整日無所事事,便在暗地打探張野的情形,潛意識中,還是有一絲東山再起的野心。他也試圖找尋馬凱麗,卻一直無果。不料,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便在這個路口撞見了馬凱麗。真可謂是人算不如天算。
馬凱麗被深深觸動,不曾想周原會遭遇這等境遇,當年那等風光如今蕩然無存。她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周原,卻怎麼也無法同當年的那個周原相提並論。
如今的周原變化的確是太大太大,完全是判若兩人。連她都認不出來的周原,即使大膽地走在街上,恐怕也沒有人能夠認得出來?,F在馬凱麗內心十分矛盾,究竟是幫呢,還是不幫。若是幫,目前,她自身難保,並非是恰當的時候。若是不幫,於心不忍,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比周原好上千倍。關鍵是怎麼幫的問題,幫到什麼程度,有沒有效果。
馬凱麗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她的感情是複雜的。一邊是自己丈夫的哥哥,或者說,是自己前夫的哥哥,一邊是自己的情人,或者說,是準情人,孰輕孰重,一下子還真是難以分得清楚明白的。站在她個人的立場上,她首先是個女人,而那兩個人,只是男人,她跟這兩個人都有一腿,站在這個意義上說,甚至淡化了親情關係,有的只是裸的男女關係。實際上,一直以來,這兩個男人眼中的她只是一個女人,這恐怕是大多數男女間應有的心理。她馬凱麗的人生經歷實在是太複雜,經歷這麼多的男人,尤其是有了跟日和族系之間的關係,再回頭看凡間的男人,有了很大的心理落差,再讓她替這樣的男人報仇雪恨,扭轉乾坤,感覺中真有那麼點彆扭了。何況,這個曾經的大伯只是把她視爲一個值得上牀的女人,醜化點說甚至是物件,並沒有刻意上心對她好呢,如此,更覺不值得的。何況,她剛剛還同另一個男人馬尚魁上過牀呢,體內還殘留著那廝的髒東西,心情是複雜並且是雜亂的。因而,她在聽過之後,躊躇了半日,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她真是不知從何說起來。
“我要回去了,”最後,她站了起來,往屋外去,“改日再來拜訪。”
她用的是拜訪一詞,顯然有點客套,但她時下只能如此。
周原沒有吱聲,而是同時站了起來,並且緊隨她身後默默地跟隨著,似乎沒打算要跟她說什麼。如此一來,她忽然動了一絲惻隱之心,要幫他一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承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