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煥將他帶到另一間審訊室中,單刀直入,問起那晚上的撞車事故。【,
“什麼撞車事……”方奇說到一半,見江成煥的眼神相當鎮定地盯著自己,頓了一下,轉而說道,“噢,你是說那晚在十字路口轉彎時碰撞了一輛車子嘛,嗨,那部車子開得太快……”
“究竟是你開得太猛,還是別人開得太快?”江成煥果斷地打斷了方奇的話頭責問。
“這……”方奇頓住了,臉上流露緊張的神情來。
“你肇事逃逸,姑且就說你是交通肇事,意欲何爲?”江成煥繼續責問,“那麼寬闊的路口,沒有別的車輛,你開著大遠光燈直接撞過去,你究竟想幹什麼?擺在你面前的道路只有兩條,一條是拒不交待,等候法律的嚴懲,一條是如實交待,爭取寬大處理,你自己選擇吧。”
江成煥鐵青著臉,不給方奇一點僥倖的機會。
方奇沉默著,額頭上的汗珠慢慢冒了出來。
“有監控記錄了你整個行動過程,何況,被撞的人還在醫院裡躺著,沒有生命危險,有什麼可顧慮的,給你機會,你不把握,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快說……”
江成煥的話還沒有說完,方奇“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流露一臉痛苦的表情。
“江警官,我、我也是被迫無奈啊,是迫不得已,並非是我想要這麼做啊!”
方奇號啕大哭起來。
這一幕令江成煥驚喜無比,他盯著腳下的方奇,頓時有一種優越感來,哼,剛剛不是神氣活現的嘛,現在怎麼了,這麼忪啊,精氣神去哪兒了。原來,人的帥氣不僅僅是外貌啊,還有氣質,尤其是心中坦蕩。顯然,這個傢伙心中隱藏著事兒呢!
接下來,方奇竹筒倒豆子將一切一五一十倒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是張野在幕後策劃的一場陰謀,她完全是爲了泄憤,爲了教訓一下週原,從而精心設計了這場交通事故。當時,她自己也是坐在車子上,在確認丈夫周原車子行蹤之後,便守候在十字路口。當越野車撞過去時,她生怕自己受傷,再三叮囑方奇要把握好力度,既要達到教訓的目的,也不要因此造成車毀人亡的嚴重後果。方奇一時沒有十足把握,在踩下油門快速接近對方車子的同時,迅速打偏了方向盤,剛好是貼近對方車子旁滑了過去。對方車子因驚嚇過度,同樣猛打方向盤,直接上了人行道。
方奇說,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清楚了。
張野知道抵賴不過去,跟著交待了。
她說,當時,只是想教訓一下週原,根本不想傷害他的,哪料想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呢。當第二天,聽說周原死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心想,這一下子全完了,於是,拽著馬尚魁哭得死去活來,只當是一根救命稻草。當聽說周原睜開眼皮子時,還真以爲是他鬼魂找上門來了,頓時嚇得大叫起來。
可是,從他倆的敘述中,有一個天大的漏洞,即,發生的地點是在十字路口,怎麼昏迷在辦公室裡呢?當問起這個疑問時,他倆都茫然地搖了搖頭。張野是深度進入情境中,根本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個漏洞。
這種情形在這個領域中,稱之謂,先入爲主,即,張野和方奇在潛意識裡就將這一切攬在自己身上,只注意後果去了,當聽說周原死去時,更是陷入極度恐慌中,根本沒有能力去分析這其中的漏洞來。
這是個天大的漏洞,有一個大大的問號。暫且擱一旁留待以後再敘。
在勘驗周原車子駕駛室門究竟爲什麼變形時,他們注意到人行道上有一座略微變形的電信設備箱,初步分析,是周原在打偏方向盤之後,在巨大慣性之下,他爲了穩定車子,又猛地往回打時,撞上電信設備箱。究竟是什麼原因,還必須等候周原完全清醒時才清楚。監控視頻中十分模糊。
雖然,周原沒有死,但目前也不知道恢復的結果如何,無論恢復的結果如何,張野和方奇皆毫無疑問涉嫌刑事犯罪,爲以防萬一,還是依法將他倆刑事拘留。
就在他倆被刑事拘留之後的第三天,江成煥正在辦理延長拘留時間時,周原終於甦醒過來。江成煥喜出望外,如此便可以錄製周原口供,快速結案,他可以少掉一個心思,輕鬆一下子。
然而,周原醒來第一句話就問兇手抓到沒有。
這是一個十分清醒之下的提問,證明傷者恢復得很好。
江成煥自是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具體說出內容來。
“今天,我向你們提出要求,務必嚴懲行兇者,絕不能姑息養奸,放縱犯罪。”
江成煥瞥了周原一眼,沒有吱聲。他是不瞭解周原的爲人,但聽這口氣,還是不舒服。心想,你這究竟是指誰啊,你妻子嘛,你聘請的駕駛員,你們夫妻之間的關係鬧到這種地步,還大言不慚說出口來。這是成功男人最大的失敗,哼,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再說了,究竟怎麼處理,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江成煥說了算,而是必須依法辦案。但他同時又在琢磨,看來,這行兇者不一定是他倆,或許,這其中真有什麼意外呢,爲慎重起見,他不帶任何傾向性地說道,“你放心,我們會依法辦案的。”
“嗯,真是太不像話了,這麼歹毒,”周原憤憤不平,“我呢,跟你們頭兒都很熟悉,回頭,我去找一找他們說一說,一定要嚴懲不貸,這種人不嚴懲,還不敗壞了社會風氣嘛!”
江成煥開始懷疑這背後果真有什麼意外情形存在,但鑑於另一層面上的考慮,不便直截了當問出來,得順其自然,讓周原自然而然說出來。於是,他引誘著說道,“只是,我們不理解,夫妻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這樣子啊,不就是個性情感方面有誤解嘛,就不能坐下來好好溝通嘛,非得要鬧到這步田地見諸公堂,發生血光之災嘛?” Wшw. тт kán. ¢ o
“什麼,夫妻?什麼夫妻啊,”周原一楞,“你這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