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覺打鼓。莫非是剛纔那一幕被方恆瞧出什麼端倪來了,還是無心之舉呢?
“來,我倆乾一杯?!焙鋈唬茉e起杯子。
馬尚魁一楞,緊接著“噢”了一聲,高舉杯子一仰脖子,下肚了。周原盯著他楞神兒,因爲,周原杯子裡的酒一點沒動。
“你幹嗎不喝?”馬尚魁語氣中顯然有點火藥味兒。
周原沒有吱聲,而是穩穩地將杯子送到嘴巴邊上慢慢地喝下。這會子工夫,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剛纔其實是自己超之過急,自己納悶,或許別人更納悶。不用說,是剛剛那種不平衡的情緒沒有平穩下來。
經歷這件事情,馬尚魁有點含糊張野這個女人。顯然,她敢在周原面前那麼對待他,肯定是有底牌。至於什麼底牌,雖然不得而知,但心下是會往特定方面去琢磨的。說句不地道的話,他是希望周原倒楣的,因爲,只有周原倒楣了,他還有用武之地,纔會有機會對付張野這個風**人。但如今,他沒有什麼好點子從中掌控,因爲這段時間只顧銷魂,無暇打探案件進展情形,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從周原一臉輕鬆的表情上看,所預料的情形並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那麼,周原究竟是打通了什麼環節呢,這不是一般的神通。難道說,就是這個方恆嘛?
又不像啊,因爲,顯然不相干。再說了,這種事情攤到誰頭上,誰也不敢大包大攬的。
馬尚魁是一肚子疑問,便跑去找江大。
看到這個接替自己位置的人,心中還是有感觸的,卻來不及計較,必須恬著臉迎人家。
“唉,一言難盡?!苯箝L嘆了一口氣,顯得一臉無奈。接著,便慢慢道來。
原來,周原涉嫌販毒一案一直無法偵查終結的最根本原因,是所涉及的人員沒有誰提及周原。當訊問中旁敲側擊時,仍舊沒人承認。甚至,他訊問人員直接問及時,他們還是一口咬定這事情跟周原無關,都是他們自己擅自作主,私下裡倒騰出來的。
在問及毒品來源時,他們一概說是過路人無意中聯絡上的。再問怎麼聯繫時,便說是在某個地點等候,便會有人經過,支付了費用便拿走??傊@些人一個個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枝枝花,茉莉花,東拉西扯,根本無法查實。迫不得已,重案大隊派員蹲坑守候,卻一直尋不著那路過的人。因而,這件事情一直耽擱下來,沒有著落。
總之,折騰來,搗鼓去,就是扯不到周原夫婦身上去。真不知周原給這撥人灌輸了什麼迷魂藥。當然,也不排除這就是事實本身。
而江曾組織黑社會尋釁滋事一案相對簡單多了,或許是因爲江曾忘乎所以,平時便留下了許多罪證,調查起來,總是可以直接鎖定他的罪證,無法逃避。當然,在*曾時,他一度指供周原。卻也是沒有真憑實據,一問,都是道聽途說,一查,一一落空。
聽了一席話,馬尚魁一下子癱倒。站在他的角度,也就意味著自己完全處於被動局面。若是張野再有什麼變化,他將更加被動。對於這個女人來說,根本沒有吃虧一說,相反,他很有可能落個不仕不義,不講道德沒有信譽的小人下場。甚至,臭名昭著。
目前,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要跟這個女人保持一種和諧的關係,在這個基礎之上,再同周原繼續維持一種心照不宣友情。只要有這個平臺,便有可能夠得著方恆這根大樹幹,他的仕途就會蒸蒸日上。一旦某個環節出現偏差,就會麻煩,甚至,徹底完蛋。最糟糕的情形是周原知道了他跟張野的特殊關係,那麼,他的下場是悲慘的,依周原的根底發恨起來,他真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這件事情給他留下深刻的教訓,即,在搞人家老婆時,絕對不可以忘乎所以,更是不可以同這個女人鬧翻,不要以爲你沾了多大便宜,在男女問題上,絕對不存在誰沾便宜誰吃虧一說,充其量不過是心理作用而已。如若不然,依女人不計後果的秉性,你很有可能成爲女人的犧牲品。
江曾倒掉,對唯剛是絕對的好消息,因爲如此一來,他又可以兼營鋼材類建材生意,無後顧之憂了。當然,時下,他最關心的還是馬凱麗的去處,繞了一個大圈還是沒有搞清楚這個女人究竟去了哪裡。並且,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說,意味著這個女人徹底消失,因爲時間過去太長,即使是鋼筋鐵骨,也早已腐爛成泥。江成煥同樣如此。以卞海波爲組長的調查小組雖然一直存在著,其實,名存實亡,再繼續調查下去也是流於一種形式,該查的都查了,該跑的都跑了,都想不出還有什麼地兒去。
白兔一直緘默不語。她不是玩深沉,而是他深知不可以說出來。她是有過仙界經歷的,其中的利害,一清二楚。當然,卞海波並非一點不知道,因爲,他同樣有過去仙界的經歷,因而,他有這方面猜想,並且,就此事在辦公室裡試探白兔口風。
白兔笑而不答,卞海波一時無法把握趨勢,又顯然不便把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公之於衆,把自己置於不明不白不仕不義之境地,乾脆學著葫蘆僧一把就此了之,皆大歡喜。
再說江成煥決計修煉成仙,一直在地獄之中飽受煎熬,在強力作用之下,肉體與靈魂更是高度分離,不惜承受無法想像的痛苦和磨難,不知不覺經歷了曠日持久的漫長歲月。
英姑一直守候在他身旁不離不棄。
然而,成仙之路依舊漫長,九九八十一難嘛,又豈是說到就到的,既然選擇了這條成仙不歸之路,就沒有什麼可計較的,不吃苦中苦,何爲人上仙嘛,堅持、堅持,再堅持,堅持到底就是勝利。
此時的江成煥,雖然沒有成仙,但是,其境界早已脫離凡界,再看寰宇,早已超脫凡界思維。他忽然對英姑的經歷萌生好奇來,便問她道,那麼,你現在究竟屬於仙,還是人呢,抑或是獸呢?你何以在地獄中穿梭毫無障礙呢?
英姑撲哧一笑,卻不吱聲。過了一會兒,似乎覺著有點拗不過便答道,我的一生說來話長,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你可別搞混淆了,我可是你前世的搭檔,你個小屁孩管那麼多幹嗎呢?
英姑說完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