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煥聽到這裡,總算搞清楚了他們究竟是如何交流的了,原來,馬凱麗是瞞著身份的。於是,江成煥一轉身打算撤離,卞海波隨之同樣一個轉身。就在這時候,悲催了,只聽身後突然出一聲巨響。
“咣鐺……”
嚇了他倆一大跳,不知究竟是怎麼了,倆人猛地一回頭,原來,是他倆蟄伏的舊房子上的一箇舊鐵鍋不知怎麼掉了下來,正好落在地面上的一塊青石上。他倆本能地縮了縮了身子往下躲去,可無濟於事,那倆婦人的目光猶如電光一樣,齊刷刷地掃了過來,他倆一覽無餘。
“你們是什麼人啊,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麼?”
這是那婦人的聲音,聲音很大,有點撕掉的感覺,顯然,這是在壯膽。
他倆窘迫得要命,自是不知從何解釋起,又不便繼續躲下去。便如同幹了壞事一般,斜刺裡出來,一派任由宰割的樣子。
“噢,我認識你,原來是你,”這是馬凱麗的聲音,顯然,她認出了江成煥,指著江成煥對鄰居說,“他一直跟蹤我被我打趴下,居然跟蹤到這裡來。呵呵,真是不得了啊,還請幫手了,快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馬凱麗吼叫著,人早已來到了跟前,一派氣勢洶洶的樣子。
見狀,江成煥有點膽怯,先前被她踹了還沒有完全恢復,心有餘悸,便本能地往後退縮。
他對完全是陌生狀態下的馬凱麗還真是不適應呢,於是,把眼前的這一切悉數推給了卞海波。
卞海波一步沒有退後,而是站立在那兒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馬凱麗。或許是因爲他熟悉馬凱麗,同時,沒有被馬凱麗攻擊,因而,沒有一點膽怯,甚至,還有那麼點躍躍欲試的態勢。孰料,馬凱麗毫不猶豫,走上來,擡腿給了卞海波就是一踹。卞海波猝不及防,被繡腿硬生生地踹在胳膊上,踹了一個結結實實。頓時,卞海波人仰馬翻。
“耶、耶……”
卞海波在趔趄的過程中,雙手亂抓,企圖要抓住點什麼,可是,整個身子繼續不可控制地朝前撲去。此時,江成煥已經反應過來,他緊跟上一步,雙手一把揪住了卞海波,並回望過來。只見眼前一個黑影一閃,江成煥立即反應過來,顯然是馬凱麗繼續在進攻。說時遲,那時快,江成煥果真是急中生智,順著她衝上來的身子伸手一拽她的一隻胳膊,立即失去了平衡,朝卞海波直接衝了過去。剛剛站穩當了的卞海波只覺著眼前模糊一片,沒有來得及採取任何措施,便被馬凱麗衝翻過去,被實實在在地壓在身下。
“姑娘,不要害怕,我來幫你……”危急關頭,忽然從遠處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江成煥一回頭,只見剛剛同馬凱麗聊天的鄰居手上正舉著一把斧頭衝了過來。江成煥知道不好,這婦人肯定是把他倆當成壞人,是流氓地痞了,果真下手時,肯定不會含糊的。他連想都沒有想,從荷包裡掏出警官證一亮,大聲喊道,我是警察,請別亂動。
這一招果真管用,那婦人見狀,果真要剎車停下來,可是,由於身子有點胖,速度有點快,一時剎不住車,渾身抖動了起來,那斧頭隨之從手中拋了出去。
啊呀……
婦人大叫起來,顯然,她知道斧子失控之後有多麼危險,卻在她的控制之外。
這聲叫喊顯然是無可奈何的。
江成煥早已顧不得婦人叫喊,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空中旋轉的斧子上,他顧不了那麼多了,毫不猶豫地騰空飛起一腳,只聽“咣鐺”一聲響,正好踢在斧子腦上,斧子應聲跌落在地。
好個卞海波,被馬凱麗完全壓在身下不由自主。剛剛落地的江成煥卻突然看見卞海波伸出一隻手來,他眼前頓時銀光一閃,便是悶悶地一聲響,一隻手銬便迅速落在馬凱麗手腕上,另一個便套在自己手上。
“流氓……”
馬凱麗的鬥志顯然鬆懈下來,但口中仍然喋喋不休地叫罵著,倆人相互拽著慢慢爬了起來。那婦人傻楞在那兒,眼睛盯著被江成煥踢得老遠的斧子。她顯然相信了江成煥的身份,更懷疑這個被銬著的婦人。江成煥回望了一眼落泊可笑的卞海波和馬凱麗,朝那婦人走去,然後嘀咕了幾聲。
那婦人不停地點頭,江成煥顧不得她了,拽了手銬便走。
“喂,喂……”跌跌撞撞的卞海波趕忙叫嚷起來,“你得先把我的手解開啊!”
江成煥不吱聲,只顧著竊笑。
“你幹嗎啊,笑得快活,趕緊啦!”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江成煥小聲嘀咕著,一直將他倆拉到了車子旁,讓他倆先上了車子之後,再將卞海波的那隻手銬打開來,銬在車子的座椅下槓上。被解放了的卞海波望了一眼一旁的馬凱麗自言自語道,都是爲了你的好呢,哼,不知好歹。
馬凱麗不吱聲,一臉陰鬱。
卞海波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江成煥發動了車子踏上歸途。
“乾脆直接帶局裡去。”
“那是當然的。只是今天是雙何日,辦手續有點小麻煩。”
“噢,對了,是雙休日,”江成煥重複了一句,“找領導審批有點麻煩,還不知上哪兒去找那個馬吊呢!”
“馬吊?噢,”卞海波一楞,但很快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於是接著說道,“這是他的權限,否則,沒有人審批刑事拘留,看守所是不會收人的呢,多轉幾個圈找一找吧,頂多吧,多拜幾座廟,他馬尚魁總不至於在地球上消失了吧,哈哈……”
“喂,繫好安全帶。”忽然,江成煥十分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茬。
卞海波一楞,伸手摸了摸系在胸口的安全帶,正要反駁時,看到了江成煥那異樣的目光,欲言又止。
“唉呀,我這後背被硌得那真叫一個痛啊,那一地的石子,唉,真是倒楣……”稍事片刻,卞海波顧左右而言他,伸手勉強摸著後背,自言自語著。
江成煥一把打過方向盤轉過一個彎道,同時抖抖嘀咕了一句,“別得便宜還賣乖嘍……”
啪……
卞海波對著江成煥的胳膊就是一掌,打得他整個身子一抖,車子順著前行的方向猛地一個前衝。他知道江成煥話裡的意思。
“喂,你不要命啦,你知道那有多麼危險嘛?”江成煥猛地一腳踩了剎車。
“你倆別再狗咬狗,若是要你倆完蛋,我只要稍稍一下,便掉下懸崖,你倆還是好自爲之。”
忽然,身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江成煥頓覺從頭到腳一身冰涼,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懸崖,不寒而慄。他回望了一眼身旁的卞海波說道,“你、最好坐後排去。”說完,慢慢將車子靠在一旁。
卞海波打開車門下了車子,然後,打開後排車門坐了進去。
卞海波身子剛剛坐穩當,心緒還沒有平復下來呢,身旁女人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並且,臉上的表情十分奇特,卞海波嚇了一跳,緊張地盯著。
“喂,這是哪裡啊,你倆把我帶到哪兒來了?”女人犟了犟,“咦,還把我銬了起來。”
“你管那麼多幹嗎呢,總之,帶你回去就是。”
江成煥頭也沒有回,就這麼冷冰冰地迴應著。
“喂,江成煥,你這是幹嗎呀,聽你的口氣,似乎我是借了你的米,還了你的糠嘛,這麼不友好,哼!”
江成煥聽到這句話,猛地一回頭楞在那兒,他不得不警覺起來。這分明不是牛氏的口吻,難道是……
江成煥乾脆把車子停靠在路邊上。
“噢、喲……,剛纔不知怎麼了,好像一直在作夢呢,夢見自己被你倆一路指引著跑這兒,跑那兒的,一直醒不過來呢,現在,終於清醒過來。”女人這麼說著,令江成煥和卞海波是一楞又一楞的,不知如何是好,“真是好笑呢,在夢中,我在同你倆幹仗呢,小江,那一記悶棍打疼你了吧?”
這顯然是馬凱麗的聲音,難道馬凱麗完全迴轉回來了嘛?江成煥一時把握不定。若果真是馬凱麗,那牛氏去哪兒了呢,若如此無規律的翻轉,又如何把握分寸,什麼時候是馬凱麗,又什麼時候是牛氏,令江成煥十分頭痛,他無助地轉向卞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