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成了一種勢,瞬間,從洞穴深處飛跌來黑壓壓一羣什麼東西來,鋪天蓋地,飛滿整個洞穴各個角落,他倆頭頂上也不斷有掠過,一部分飛出了洞穴,一部分跌落在地上撲騰著。
這可嚇壞了他們倆,本能地縮成了一團,待稍微鎮定下來,江成煥立馬起身站立在那兒,馬凱麗緊隨著江成煥貼近,小鳥依人一般。
“啊呀,這是什麼呀,好可怕。”馬凱麗躲在他懷裡迅怯生生地問道。
“是蝙蝠。”
江成煥不動聲色,他早就反應過來,這是夜行蝙蝠。只是他一點不清楚,蝙蝠怎麼會在這個時間段成羣地飛了出來。誰都知道,蝙蝠是晝伏夜行的,大白天,撒滿遍地,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啊,真是不同尋常。
“咦,這洞穴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蝙蝠,居然在白天飛了出來。”
“嗯,……”懷裡的馬凱麗只是哼了一聲,眼睛似乎是盯著蝙蝠,又似乎是陶醉在一種情境中。
“你不害怕嘛?”江成煥一邊躲避著猶如炮彈一樣射過來的蝙蝠,一邊問道。
“不怕,……噢,怕,當然害怕的,不過,不是有你嘛,有你在這兒,我就不害怕了,”馬凱麗遲疑著,“不是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嘛,有你在,我不怕。”
說著話,渲染著情緒,馬凱麗的膽量顯然大了。他不曾想,這時候,這個女人有興致這麼說話,真是難得的。他望著在地上不停撲騰飛撞的蝙蝠,有種俯視這一切的心理。
江成煥盯著懷抱中的女人,理智和本能相互交織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理體驗。一個大小夥子毫無疑問無法忽略眼前鮮活的存在,因爲蝙蝠,這個女人貼靠得這麼近,這麼緊,但又有誰敢斷定,沒有蝙蝠折騰,就不會有這樣的狀況,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和做法呢?
江成煥環視著滿目的蝙蝠,隱約中,還是覺著有那麼點兒不對勁,“咦,這麼多的蝙蝠,且在白天……”
那馬凱麗全然沒把心思投放在這兒,仍然是迷糊的眼神兒,聽著江成煥這麼說著,只是迷濛地張望了一下,又收攏回來,十分陶醉的樣子。江成煥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管那麼多幹嗎呀,小小的蝙蝠讓它們飛去好了。”
片刻後,馬凱麗忽然說出這麼一句來。江成煥便接著說道,“總覺著不同尋常呢,噢,對了,我倆只顧著在這兒玩耍,待一會兒怎麼回去啊?”
“這個,你不用操心,既然我好不容易把你弄上來,難道還沒有辦法把你再弄回去嘛,”馬凱麗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居然用了一個弄字,並且,語氣是那麼曖昧,著實讓江成煥內心又是一陣翻騰,“我保證把你原封不動再弄回去。”馬凱麗又用了一個“弄”字,“但不是現在,我還沒有玩夠呢,在這裡多有意思啊,意猶未盡,正是當時呢。不知怎麼地,我一到了這裡,便有種回到了家的感覺,真是太舒服了。”
馬凱麗完全陶醉。
這個女人的作派完全驚呆了江成煥,怎麼同平時判若兩人,他似乎感覺到了平日裡的馬凱麗是什麼樣子,同時,也大概瞭解了她同唯剛在一起時是個什麼樣的情形。雖然,江成煥同這個女人心理上還是有隔閡,但置身這樣的情境中,有一點是肯定的,即,溫馨,這是人性,同真愛與否毫無關聯。有趣的是,這個女人居然在他身上用“玩”字,他居然成了一件供這個女人玩弄的什麼東西了。呵呵,看來自己果真不了這個女人,甚至,不瞭解女人,對所有女人一無所知。
這個女人,這個馬凱麗,真是人世間的奇葩,江成煥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你──乾脆繼續‘用’下去吧,”江成煥趁勢半開玩笑地說開了,“只要你待會兒‘用’完了,記得把我給‘弄’回去,完璧歸趙就是。”
啊,完璧歸趙?
馬凱麗頓時流露一臉驚訝的表情來。
“啊,你剛纔說什麼,難道說,你早已名花有主了嘛?我以爲你還是童男子呢!”馬凱麗一臉誇張,“看來,這個世界上真是沒有真男人了。”
這麼一來,輪到江成煥吃驚了,心想,我究竟是不是童男子,是不是真男人,同你馬凱麗有毛關係,一時不知道她這麼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於是,他不失時機地反駁她道,“你看你這話說的,哪兒跟哪兒啊,難道說,有主之人,就一定不是童男子,不是真男人了嘛,這是什麼思維啊?”
馬凱麗騰地一下坐正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好像不認識似的,隨著江成煥說話的語氣、表情的變化越來越顯得不屑,然後掩面“撲哧”一聲笑道,“哦,果真是個童男子,真男人嘛,說話這麼童真,煞有介事的。我問你,你真是這麼想的嘛,真是這麼對待你的那個主子的嘛,你真以爲你不動她,就是愛護她嘛,就是守規矩,遵循道德操守了嘛,哼,幼稚。”
馬凱麗重重地哼了一下。
啊,幼稚,什麼幼稚?江成煥見狀,一時不在狀況中了,這句幼稚,對他的觸動不可謂小,他十分驚訝地盯著馬凱麗不知所措。雖然說,他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是的不瞭解女人,但是,他的確認爲戀愛期間是不應該有超乎道德約束的行爲,否則,就是不純潔。將來,若萬一分手,對她今後人生將是一場災難,是不道德不負責任的放縱行爲。可是,他的這種想法恰恰被一個女人完全否定了,並且,是個過來女人說的。難道說,女孩子就是這麼想的嘛,一直有這種企圖,一直懷揣小鹿,嘣、嘣、嘣,躍躍欲試嘛?
江成煥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在這個文明的世界裡怎麼會這樣的邏輯呢,聽了馬凱麗的話,完全顛覆了他一貫的認知和心理基礎,簡直如同馬凱麗剛剛斥責的那樣,是幼稚。他活了二十幾年,原來根本不瞭解女人。這麼想著,一雙眼睛不自覺地轉向了馬凱麗,盯著她的那雙眼睛,似乎要從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尋找確切的答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