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嘛,我經歷了可怕的夢魘,醒來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最後,馬凱麗如是說道。
“什麼夢魘,都有些什麼內容?”經馬凱麗這麼一提撥,江成煥忽然想起了什麼,“我似乎也經歷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夢境。不過,現在似乎想不真切的了。”
“就是,就是,太可怕了,跟真的一樣。”馬凱麗迫不急待,“在夢中,我似乎夢見了小時候的你。”
“啊,”江成煥一驚。經馬凱麗這麼一提醒,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來,的確,他是想起了夢中的情境來,那是在沸騰的大海之上,在飄浮在大海上面,一個酷似葫蘆娃一般的小男孩,“我似乎也有什麼呢!”
“也有什麼?”
“唉呀,頭痛,……”江成煥忽然捂住頭顱,並用一隻手錘打著後腦梢,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的確,江成煥想起了什麼,想起了夢幻中的點點滴滴,可是,不知因爲什麼,當他想起這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時,腦袋瓜子裡就疼痛的特別厲害,以至於無法繼續思考下去。
馬凱麗見狀,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掖了掖他的被窩,說了一聲,“你先休息一下。”便出去了。
然而,江成煥並沒有睡去,在馬凱麗離開之後,他便慢慢地回想起夢幻中經歷的一切來。
那是迷幻一般的境界。
在霧氣騰騰的大海里,飄蕩著一個小人兒;熱氣騰騰的熱水瓶中,有個走在鋼絲上的的小人兒;無限膨脹同時又無限縮小了去的物體;還有那酷似葫蘆娃一般的小人兒,如此不一而足。那個小人兒,究竟是誰,我自己嘛,我怎麼成了那樣,爲什麼是我的意識,同時,又伴隨著無限的毫無根據的幻想,難道那就是我嘛?我怎麼成了那樣,怎麼夢中的小女孩似乎同馬凱麗有那麼一點融合,究竟是因爲怎麼了。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同樣是在夢魘中經歷的不可思議的另一場經歷。
他夢見一個方臉大耳朵坐在雲端中的胖敦敦的菩薩模樣的人似乎對那個赤身裸體的葫蘆娃說了些什麼來,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究竟說了什麼。記得當時聽得很真切,句句入耳,字字入心,並隱約覺得是相當重要,怎麼現在一點想不起來了,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他沉悶著,慢慢地整理著思緒,一點一滴的蒐集著,想把這一切重新整理出來。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項呢,腦海中怎麼是一片空白。同時,又是那麼地迫切,總覺著是那麼揪心。
啊,想起來了。
不錯,的確是想起來了,那個慈眉善目的菩薩,似乎在他的耳朵裡鑲嵌入一個什麼東西呢,據說,這個設置有什麼特異功能,囑咐他說,人生中,一旦遭遇什麼不測,什麼劫難,或是什麼麻煩時,便可以通過啓動這個裝置尋求一定幫助。果真如此嘛,還是幻覺呢,他一邊想著,一邊就把手伸向了耳朵。他有點迫不急待,巴不得一下子就完成這項程序。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耳朵上時,忽然,他有了一種莫明的恐懼來,生怕果真是如此的話,自己的手指一旦輕輕地觸碰上,那一剎那,一切重新回到了夢境之中的那般情景,如若是那樣,那如何是好啊,他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有的只是一萬個不可預測。他害怕著,懸在耳朵旁的手,凌空猶豫不決,遲遲下不得手去。說實話,他更看重現實中的生活,萬萬不願意因爲自己一時失誤全盤改變了現在的生活,迴轉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
萬一回不來了,那可如何是好,他不想這樣,於是,他慢慢地縮了回來,重新放回到被窩裡去了。
幾天過後,他痊癒了,出院了,重新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乃至工作之中。
雖是以前的生活,但在心境上,感覺整個人有了明顯的變化,不再似從前。總覺著有什麼地方和以前不盡相同,彷彿是在更高層級上屹立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具體是因爲什麼,又表現在什麼一些地方,他一時半會兒又尋找和發現不了什麼來。若是說真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麼,他明顯感覺現在的精力和以前大有不同,現在,他幾宿幾宿地不睡覺不休息似乎都不怎麼疲勞,仍然是精力十足,信心百倍。還有,他明顯意識到自己的思維能力大有不同,不僅表現在思維方式上,而且,思維深度和廣度,還有思維能力皆有不同。對嘍,思來想去,大概這就是同以前不同尋常之處。
江成煥繼續事故處理工作,一切恢復了正常。然而,他對該項工作的想法和看法完全改變。以前,若說是消極地對待這項工作的話,那麼現在,是以積極的心態去對待,當然,明顯感覺得心應手。即使是棘手的案件或是夜晚處警也不同以前那麼擔驚受怕,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總有著一股子幹勁和闖勁,一切麻煩,一切障礙,都在他這鐃迎刃而解。
周原並沒有消停,並沒有善罷干休,他又找上門來討說法。江成煥見了,真是哭笑不得。可是沒有辦法,當事人家屬的意見和要求,不能不管,不能視而不見。那就繼續下去吧。
周原繼續懷疑周因的死因,在他面前喋喋不休,說到最後,他把矛頭直接就指向了嫂子馬凱麗,他懷疑是這個女人一手策劃了不可告人的驚訝天陰謀,是她害死了周因。
江成煥頓覺頭大,雖是熟人,但對他這種無厘頭的說法,說什麼也無法接受。當天晚上,是馬凱麗打電話讓他早點回家去,誰知周因跑到斷魂坡上去了。說是馬凱麗害他哥哥周因,怎麼講得過去。雖然江成煥苦口婆心,反覆說服,卻怎麼也溝通不了,他甚是惱火。不覺質問道,你懷疑這個,又懷疑那個,一點根據沒有的事情,究竟要怎樣。明明只是一起簡單的單方交通事故,你非得毫無原則地折騰,有什麼意思呢?你以爲我閒得無奈嘛,故意找點事兒給我們做是嘛?
江成煥耐不住性子,對著周原一通火泄。
可週原不以爲然,他十分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一番道理來。
他說,這裡面有幾個明顯的疑問,你們排除了嘛?周因的車子爲什麼制動失靈,假設有問題,那麼,爲什麼一路上沒有發現這個問題,難道,駕駛車子一路上不使用制動嘛;還有,那個神秘的報警電話,有下落了嘛;爲什麼半夜三更獨自一人駕駛車子跑到那個荒郊野外去,若是沒有什麼緣由,難道周因是神經錯亂,接了馬凱麗的電話跑到那兒去;再說了,馬凱麗死了丈夫,居然跟沒事人兒一樣,整天嘻嘻哈哈,優哉遊哉。諸如此類問題,目前一個也沒有明確的結論,難道,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嘛?
江成煥沒吱聲。
周原提出的諸多問題,的確是個問題。並且,這其中,好些是不屬於他管轄的範圍,他無法答覆。同時,又無法否認。畢竟,周原是他透熟的人,怎麼著也是無法同他講一些大道理的。這麼一想來,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說道,這些問題雖然說,不一定是我的職權範疇,但是,既然你提了出來,我必須重視,不過,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來諧調有關部門,進一步調查覈實,然後,給予你一個適當的答覆,你看如何?
周原見江成煥說得這麼中肯,也沒有再說什麼。
但江成煥有點看不懂了,這叔嫂倆,真是有意思嘍,倆人究竟有什麼地方過不去呢,總是扯著的,較著勁兒,難道這其中果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嘛。他內心是這麼想著,卻一下子沒有答案。在他看來,人死不能復死,涉及家裡的事情,能過則過嘛要,幹嗎這般揪結同自己過不去。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沒有辦法,面對這種情形他必須慎重對待,是必須把這個事情當一回事去做,他不希望由此滋生什麼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