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城主,你還沒有睡啊。”
宗禪搖搖頭道:“睡不著。”
“你是在關心小姐的事情吧。”
宗禪冷冰冰地道:“知道你還問。”
青奴一聽就來氣,“我知道你救了我和公主。但你也不能老這樣冷冰冰的吧。我們又沒有得罪你。”
宗禪油然地道:“事是這麼個事,但理不是這麼個理。青奴丫頭,你是想問,公主的毒,什麼時候能解吧。放心,我宗禪即已經接手此事,絕不會放下她不管的。”
青奴心事被宗禪命中,卻搖搖頭道:“不完全是這樣。人家,人家還想爲宗禪城主你熱上一杯酒,暖和一下身子。”
宗禪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來,“青奴,你聽著。我要出去一下。照顧好你家主子,葉赫娜拉如果再出點什麼事。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安詳了。你明白麼。”
“可是,人家一個女孩兒家。武技又弱,如何保護得了公主。”
宗禪不耐煩地道:“我很快回來。”說完,穿窗而出,消失在了月色下的大街裡。
現在正是三更天左右的時晨裡,整個白天熱鬧得像過節般的沙漠之城,立即變成了一片空域。有如一個人都沒有般安靜。
宗禪竄高伏低,不片刻即已經來到了一戶人家的大院裡。
從院門口處兩隻絕無僅有的石獅來看,這家主人,應該是神唐國人身份。否則絕不會在院門外擺上一對只有神唐國人才會標誌的護偌石獅。
他早已經打聽清楚,聽客棧的夥記說。沙漠之城內,除了玄魔二老的狂沙幫之外。還有另外幾撥勢力。
這幾撥勢力之中,其中最大的一撥是月仙教,教主童無邪一身外練橫功,非常有造詣。但卻不敵玄魔二老的壓制。於一次比試中敗下陣來,隨他一起敗落的,還有執掌的月仙教。
而副教主鎖天虹則是地地道道的神唐國人,深受教主賞識。帶著從神唐國裡的文化知識,及武技爲人,來到沙漠之城裡避難。被童無邪收留,並且拜爲副教,專事代掌教之職,是實權級人物。
這鎖天虹將月仙教打理得井井有條,只三五年功夫。就成了沙漠之城的主宰。
如果狂沙幫不趁勢暴起,仰仗兩大幫主玄魔二老的鼎力擴充實力的話。現在能在沙漠之城話事的,必定就是月仙教。
此處頗具規模的私人住宅,在寸土寸金的沙漠之城,可以算得上是相當的豪奢了。
宗禪想賭一下自己的運氣,看此宅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鎖天虹。
突突!
幾記飛葉摘花,電閃射出,擊中了院落內一處建築的立柱。
飛葉入木,飛花壓入立柱之內,立即印出一個花印來。
“誰。”
一聲斷喝,立即從一處廂房內傳出。
接著是四廂燈亮起,家奴護院們紛紛起來,有刺客的聲音也立即傳入宗禪的耳朵裡。
“鎖幫主,不得了了,有一個黑衣人,站在大院裡,剛纔發出的聲音,就是他所爲。”
“一幫廢物。給我帶路。”
鎖天虹在護衛們的簇擁下,立即來到了滿是花草樹木的院落外邊一處寬廣的信道上。
這裡離大門只有十幾米遠,離主宅區也只有十幾米遠。
當他經過左手邊的正數第三根立柱之時,頓時呆住了。
那是一片月仙花有如梅花般的烙印,還有兩片離春草的葉子,花如烙印壓入立柱之內,被人以高明的武技,有如蓋章般在立柱上弄出個花章來。
而葉子雖嫩綠,可卻在一種神奇的武技之下,變成了銳利可以斬斷任何金石的利器,切入到立柱之中,只剩下一根葉柄留在外邊,活生生有如刀刻斧砸。
鎖天虹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喝令道:“不要喊了。今晚之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本副幫主廢了他。全都下去。”
“是,幫主。”
屬下們來得快,去得也快,可見鎖天虹的御下之道頗有效用。
宗禪現在仍舊是背對著對方,鎖天虹向宗禪一抱拳頭,聲音裡三分真誠地道:“閣下武技之能,真是鎖某生平僅見。不知是狂沙幫哪位高人。”
以鎖天虹對沙漠之城的瞭解,城中除了玄魔二老之外。應該沒有人能夠做到飛葉入木,摘花印章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玄魔二老收了弟子,而且本事已經練到了如斯駭人地步。
他本以爲宗禪就是玄魔二老之一,哪知近身一看,完全不似。
玄魔二老雖然魔功了得,但已經一把年紀。
而面前此君,身挺人正,即使是背對著人,也是一股英氣從形象裡散發出來,惹人喜歡,因此鎖天虹第一眼就判斷出,對方絕不是來惹事的。
可是他又想不通,宗禪爲什麼要來這麼一手,是要向他示威麼?還是其它的目的。
對方問候聲一出,宗禪閃電轉身,“鎖幫主你好。”
“啊,你是。”
“在下宗禪,與你一樣。乃是神唐國人是也。”
鎖天虹先是一驚,繼而埋下頭來,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請問這位小哥,你與神唐國霸城之主宗禪是同名,還是就是城主本人。”
宗禪讚歎一聲道:“人言鎖天虹能頂得上半個月仙教。此話看來,一點也不假。好眼力,小的正是霸城之主,兼任渭城之主宗禪是也。見過鎖幫主。”
鎖天虹眼神一喜,“想不到你這麼年輕,了不起。”對方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向宗禪豎起了大拇指。
“那麼。”
宗禪的話還沒有說出,鎖天虹即已經明白他爲什麼而來。
最近幫里老有人傳言,狂沙幫的人,劫持了突勒汗國的公主葉赫娜拉。而有神秘高手爲葉赫娜拉公主出頭。想必就是面前此人。
作爲狂沙幫的敵對幫派,月仙教平時雖然向對方低頭,納貢,但骨子裡早就已經想打翻玄魔二老的暴戾統治了。
鎖天虹精明強幹,聯繫著一些傳言和幫衆探來的消息。立即明白了宗禪的來意。
他不等對方說完話,就立即熱情地道:“宗禪城主,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老鎖,我叫你一聲宗老弟,如何。”
宗禪點頭應是道:“難得難得,它鄉還可以遇故人。我與鎖老你一見面,就像是曾經神遇過一般。一點也不陌生呢。”
宗禪道:“既然鎖老賞臉,宗禪恭敬不如從命。只是鎖老難道就不知道,狂沙幫已經發下手令,著沙漠之城內任何的客棧,酒樓,商鋪,都不得收留宗某麼?鎖幫主敢淌這淌混水,難道這不怕狂沙幫的人報復?”
鎖天虹聞言,面色立即一難,不過瞬間又換成一副喜色道:“我見老弟你也是一見如故。即是故舊,故舊有難。做朋友兄弟的不幫忙,那還是人嗎。如果狂沙幫的人因此而激怒於月仙教。老子拼著這個幫主不做了,也要護得老弟你的周全。”
宗禪大笑一聲,對方也被他的豪氣感染,大笑起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對方在前引路,帶著宗禪來到了他的後花園中。
這裡與前院的風景相比,更加的優美。
雖然現在已經四更天,但在鎖天虹的示意下。下人立即張羅了燈火,又組織了一桌上佳的美味,叫來酒水,與宗禪同飲。
三杯下肚,鎖天虹試探地道:“老弟有話但說。這裡不比其它地方。牆高木深,就算大笑,也傳不到牆外去。”
宗禪點頭飲盡一杯,再敬對方道:“小可借花獻佛。鎖老請。”
兩人轟然飲盡,關係立即拉近。
宗禪開言道:“鎖老如此盛情。小弟當有所回報。不知月仙教與狂沙幫作好了終極衝突沒有。”
鎖天虹立即騰地站了起來,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但馬上又暗淡下去,悠然一嘆道:“老弟之語,真可以說是霸氣絕倫啊。鎖某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同樣有這等氣概。不過歲月不饒人啊,等鎖某五十多歲的時候,身上一身的銳氣,幾乎已經慢吞吞地消磨盡了。加上身手本身就有限,豈敢再作與狂沙幫爭強鬥勝之想。”
宗禪知道對方的話雖是真話,但卻透露出一種十分強大的悲憤不滿。暗流涌動。
心中一動,心想有戲,立即加大砝碼道:“不錯,要我說。月仙教不但應該聽命於狂沙幫。而且應該全體一致。歸化成狂沙幫衆。又或者立即解散,幫中兄弟各奔前程。否則的話,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這一番話,要是換作其它的人說,非得被鎖天虹當場捏死。
鎖天虹眉頭一收,知道宗禪是在反過來試探自己,笑道:“宗城主之言有理。待鎖某三思之後。立即稟明幫主童大哥,著他考慮城主你的意思。”
宗禪見對方絲毫不動氣,心中暗贊對方的沉著,卻加重了砝碼繼續編排對方道:“即使如此。可是兄弟我還是有一樣擔心。玄魔二老爲人暴戾,做事不擇手段。在神唐國,被許多像我這樣的人打壓怕了。混不下去,因此高飛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