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有驚無險,完全是宗少和傑少的功勞。
龍秀成見周濤還在拼命頑固追來,向宗禪請命道:“宗少,傑少,就由我來會會這個火州王座下的第一高手吧。”
宗禪搖頭道:“周濤算不上第一高手。但一定是第一勇士。他能有些膽量,很不簡單。”
令子傑白了宗禪一眼,在馬背上向龍秀成道:“秀成,你已經成熟多了。從你眼神裡,我們看到了熟悉的東西。你面對死亡時,果然已經沒有了那種讓人失去理智的恐懼。很不錯呢。”
龍秀成面色一紅,“我有嗎。”
宗禪順著令子傑的口氣道:“傑少說的,就一定錯不了。秀成,你去吧。記住,周濤實力不俗,不要戀戰。一交上手,三個回合內,必須得退回到我們身邊來。”
龍秀成雖然不大明白宗禪爲什麼要指定三個回合,而不是四個回合。但相信宗禪一定是經過精準的計算之後。才得出來的結論。
既然連他們兩人都放心自己與周濤一戰,自己又何懼之有。
戰刀一揮,戰馬一夾,頓時怒髮衝冠,狂吼一聲,戰刀轉向,殺向朝他馳騁過來的周濤。
“小子簡直是找死。”周濤一怒,手中黑龍大刀在半空甩出一個長尾。刀鋒發出呼呼的烈空聲,朝龍秀成的上身削來。
龍秀成當然不會在馬背上坐以待斃,哈哈大笑一聲,戰刀揮出一道光影,一刀劈斬出了三記硬手。
每一記都是從宗禪教他的《強化攻殺刀法》中招式變化而來。
破攻,破勢,破鋒,三記搶手的強化刀法一使出,立即令戰場老將周濤爲之驚訝。想不到這個平時其貌不揚的連雲幫小幫主。居然也有此等神力。
但仔細一想,周濤又覺得並不奇怪。
因爲連日來,龍秀成與兩個天才般的彗星人物粘在一起。就算是塊石頭,也能變成美玉。
周濤絲毫不敢大意,但取勝之心,比之和宗禪交戰時更切。
到底,他已經將龍秀成當成了是宗禪的傳人。勝不了宗禪,勝過了他的徒弟,也算是一雪前恥,能在麾下戰士們面前,討回一點顏面來。
“啵!”“啵!”
龍秀成大訝,前邊第一記攻勢,自己隱隱約約佔到了一點上風。
殺得周濤有點措手不及,哪知第二三刀,卻是自己吃了大虧。還好宗少有先見之明,對他言傳身教。許下三刀之數,立行撤退。在失利的情況下,虛晃一刀,拍馬朝宗禪兩人所在的馳行方向追來。
“哪裡追。”
宗禪在馬背上大喝一聲道:“周濤,夠了,你如果不想死的話。立即回到你的主子身邊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濤怒喝道:“不客氣那又能怎樣。老子今日反正已經敗在你手。死又如何,給我納命來。”
宗禪血性被激起,剛要發作,令子傑搖搖頭道:“周濤殺不得,至少現在殺不得。除非魔後已經得手。否則火州王及他手下的大軍,必定會將所有的憤怒,全都發泄到我們青龍軍身上來。而秀成的連雲幫,自然會成爲他們剿除的第一對象。”
宗禪微微一怔,知道令子傑的良言十分的逆耳,點頭收刀,大喝一聲道:“周大統領,你可敢與我約戰?”
周濤一邊追逐,一邊迴應道:“有何不敢。”
“好,你我英雄惺惺相惜,自不必多說。如果閣下夠膽量的話。一個月後,高句古國大宗師金正林。就會到連雲城裡來。界時,必定會有一場龍爭虎鬥。域外的宗師,與宇內的宗師較量一番,肯定少不了。你要有膽,就前去湊個熱鬧。本城主必定奉陪到底。”
周濤心中一驚,暗襯宗禪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呢。如果再一味逞強下去。這兩百號人殺不動三人不說,反而真會連累了麾下的這些親衛死士,長嘆一聲道:“好,本統領記下了。一個月後,不見不散。兄弟們,收隊。”
“周統領,周大哥,我們還沒有爲火州王復仇呢。”
周濤怒道:“火州王死了嗎?啊,誰見到我們的火州王死了?還不快點收隊。”
敵人追逐戰陣的速度終於放慢,最終停止了追擊。
三人徹底地輕鬆下來,宗禪累得直接扒在馬背上,讓馬兒駝著他走。
令子傑也累得夠嗆,連精光眼神都變得有此迷糊了。
龍秀成自然更不用說,差一點就要在馬背上睡過去。
前方突然出現地片林子,宗禪再也不想騎行了。躍下馬來,又與令子傑一道,將已經熟睡過去的龍秀成給弄下來。送到林子裡休息。
一道天光劃破天際,天亮了。
馬兒已經自行到小林子旁邊的溪水邊上吃草,飲水,不用他們理會。
三人依坐在幾排靠近的樹下躺了下來,宗禪一邊將馬背上拿下來的葡萄美酒分給令子傑喝,一邊道:“秀成這小子倒會偷懶。羨慕死我了。馬上居然也能睡著。”
令子傑接過美酒喝了一口,滋潤了一下喉嚨,發出一聲滿足的啊聲,道:“秀成經過此一戰後。不想成爲高手也難。宗少,你覺得魔後對火州王偷襲的那一掌,究竟有沒有成功。”
宗禪搖頭道:“如果說魔後的出現是個迷,她偷襲火州王的那一掌,則是另外一個迷。到現在爲止。我都不完全相信她會親自下手殺火州王。”
令子傑驚道:“爲什麼。”
“原因很簡單,火州王即有魔宗元老夜無晚的身份。而夜無晚的主要目的,是要將整個魔宗,往有利於火州軍的方向帶。換一句話說,他潛伏在魔宗如此賣力的原因,就是想吞滅魔宗軍團。卻不成想此事差一點就成功了,偏偏被我們給撞破。因此火州王肯定是恨我們更多一些。
同樣的道理,魔後視我們爲眼中釘,肉中刺,這一點就算是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的。
因爲我們的利益,與照女派的利益。在短時間之內,有許多重合的地方。大家可以各取所需。不必翻臉。
但時間一長,天下只有一個。誰都想當皇帝,你說照女派與青龍軍會不會火拼起來?”
令子傑似乎明白了一點,再問道:“那照你的意思說,如果火州王潛伏在魔宗之內。最終將魔帝取而代之後。他只不過會成爲另外一個魔帝而已。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手掌兩支魔軍。魔後顧忌田豐林更多一些,而更願意看到火州王取魔帝田豐林而代之麼。”
宗禪一拍大腿道:“傑少就是傑少,經你這麼一分析。想不明白都難。事實正是如此,所以然我懷疑剛纔天亮前魔後對火州王的偷襲。有可能是另外一場陰謀。”
“陰謀?”連睡夢中的龍秀成都給驚醒了過來,吃驚地喝了一聲。
宗禪一邊把美酒遞過去,一邊朝兩人點點頭,“我們來做一個假設。第一,如果這是一場陰謀。你們猜想一下,火州王重傷,或者傳出崩天的消息之後。連雲城會怎樣?”
令子傑驚呆了,“我的天啊,那連雲城一定會變成個人間地獄啊。魔帝不發狂地搶地盤纔怪,而火州王麾下的高手,爲了捍衛自己的利益,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也會加入到與魔宗軍團的火拼中來的。”
宗禪豎起大拇指,“不錯,正是如此。而連雲城內亂一起,高句古國大宗師必定會改道它行。不會再入連雲城。這是一招妙棋啊,即能阻止金正林來連雲城。又能令魔帝和火州王結下不可調和的樑子。”
龍秀成聽得一知半解,摸摸腦門,“金正林,金大師到了連雲城。難道說會給照女派帶來災難不成?”
宗禪和令子傑對視一眼,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後者正色道:“秀成啊,有些事情你大概還不太瞭解。金大師來不來連雲城。對照女派並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如果金大師如果參與到神唐國的利益瓜葛中來。照女派可就要損失慘重了。他們的擔憂,和火州王,魔帝等人的擔憂其實是一樣的。因爲誰都不想把已經取得對魔尊先師墓寶藏秘密的頭等利益,供手相讓於外域宗師。明白麼。”
“啊,那也就是說,魔宗兩大絕世的宗師,魔帝田豐林,和魔後洪如菁,都認定金大師此次連雲城之行。意在魔尊先師墓的寶藏麼。”
宗禪和令子傑紛紛點了點頭,龍秀成一時驚訝得嘴都合不攏。
不過他同時又感動起來,如此絕秘,兩人居然肯與他分享。可謂彼此之間再無半點距離。兩人是真心地拿他龍秀成當兄弟,纔會如此無私。
接下來的時間,終於輪到宗禪和令子傑兩人稍事休息。而龍秀成則很懂心意地去打了幾隻兔子,又下到小溪裡摸了幾條魚上來。雖然沒有鹽巴,卻以一手絕活,將兔肉和魚肉烤得外香裡嫩,吃得三人大叫滿意。
“秀成爲何吃好喝足,好像還有心事?”
宗禪舔舔手上的香油爪子,笑著問道。
令子傑白了宗禪一眼,“秀成當然是在爲連雲幫的事情擔心了。他的手下二十多人。到現在沒有消息。換成是你,能不擔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