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尷尬的氣氛擴散開去,宗禪想說什麼,又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在這位大宗師面前,都顯得是那麼的可笑般,讓人十分不安。
Wшw? ttκa n? c o 金正林瞧了他一眼後,緩緩瞇上半個眼神,再次拷起手來背對著宗禪道:“自從神唐建國以來。五百年左右,神唐國無不是萬國來朝的表率,周邊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強國,可以望其項背。繁榮昌盛了五百年後,如今天下大亂,神唐國朝局不穩,政權一度落入到魔宗照女派的手裡。
幾大分封王者,皆起兵行事,庶人中的強者,也不安份起來,紛紛揭竿而起,烽火高燒。李曦本可在一年前照女派滅陰龍宗之時,藉機有所作爲,但時機稍縱即逝,神唐國的氣數出現微弱的轉機之後,立即又像流星趕月一樣急轉直下,如今再想恢復異日的神唐盛世,可以以一個艱字了得。但是卻並非全無可能。”
當他轉過那雙洪流般的智慧眼神時,向宗禪冷冷地道:“宗禪你可知道李曦他還有一箇中興神唐的機會,這個機會在哪裡麼。”
宗禪渾身巨震,“應該是天下越亂,機會越多吧。”
金正林哈哈大笑一聲,手把在一張烏木雕龍古老桌子上,道:“說的好極了。如果陰龍宗對你們神唐國朝政仍舊不溫不火地把持著。不像照女派般劇烈而暴戾。則神唐國永遠也別想恢復到惜日的光輝盛世中去。如今的天下,就像是一個大染缸,只要是捲入天下紛爭的,就算是白的,也會染上一點黑色。宗少,你即明白天下越亂,則機會越多這個道理。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來意了。”
宗禪如受巨大的鼓舞,全身熱血沸騰道:“沒有想到一個久居外域的智者。居然對我們神唐國的國情,江湖,天下,如此的瞭如指掌。這一點的確十分難得。能夠向前輩請教,宗禪深以爲榮。我的來意很簡單,我要娶你們無極門的首席女刺客凌羅碧。”
“那你帶了什麼彩禮來。”
宗禪愕然呆眼,瞬間即明白過來,也哈哈大笑一聲,豪邁地道:“渭城城主之印,就是我的彩禮。”
金正林瞬間暴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不顧一派宗主的氣度喝道:“渭城是神唐國的,你要把渭城送與一個異域女人。你想叛國麼。城主印乃是一國之神器,豈可作爲彩禮贈予它人。你連這個都敢贈送,難道不想要命了麼。此消息傳出之日,必定就是你死期到來之時。”
“前輩請聽我解釋,我豈不知此事事關重大。但是正如前輩所言。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就因爲我什麼都不怕,所以也不怕天下人的指戳。別人不敢送東西,我偏偏要送。但送渭城與我心愛的女子,非是入墜到別人家,成爲上門女婿。而是要以此禮,將心愛的女子捆綁在神唐國。生是神唐國的魂,死是神唐國的鬼。”
金正林頓時眉頭大皺,“你就這麼有自信,相信老夫會放手?”
“前輩只是凌羅碧的師傅,而非愛人。何談放手一說?”
金正林絲毫不以爲忤,淡淡地道:“你一個小小的渭城。東西南北,任何一個城池,都要比你城高池深,力量強大數倍及至數十倍。隨時都有被吞滅的危險。你拿什麼保證渭城不失,永爲彩禮?”
“就憑藉小子手裡面的這把霸刀。”
“鏘!”
宗禪將霸刀撥出,半跪在前者面前,“前輩請難看。”
“嗯,此刀堅毅鋒銳,果然是來自魔尊墓的神器。能得它而力保經年不失者。天下英雄雖衆。卻少之又少。你算是很了不起的一個了。這麼說來,你真的以爲自己可以趁起天下大亂的時機,作出一番事業來了?”
“小子的確有些想法,就算是退一萬步講,我也有足夠的資本。來保證心愛的女人不會受到半點的委屈。”
金正林緩緩地搖頭道:“不夠不夠,遠遠不夠。你的彩禮,禮薄了。”
宗禪驚訝道:“小子很想問前輩,是否想要小子以一國之富來作爲交換。但又知道這樣問起十分的不禮貌。作爲對美人兒師傅師尊的尊敬,小子只能以未來某種身份的身份,向老前輩你承諾,如果你把凌羅碧許配給我。我將向高句古國保證,神唐國未來兵鋒所指,永遠都不會有高句古國這個目標。”
宗禪頭腦變速之快,大大超出金正林的預料。
老者沉聲道:“能夠窺破老夫心思者。你是第二個。”
宗禪驚喜之餘又起驚疑,“老前輩,另外一個是誰。”
“神唐國,常山王李孝感。”
“李孝感,他也到了高句古國了麼。”
“不,他在半月之前,就已經攜帶重彩,向我主陛下提親來了。但他想迎娶的卻不是我無極門內任何一弟子。而是我高句古國陛下的三公主。”
宗禪全身一震道:“李孝感是神唐國的分封王者。在常山城經營時久。勢力頗大,其它的幾個分封王者都已經造反,選擇趁機壯大實力。只有他,到現在爲止,仍舊巍然不動。從老前輩你的口中,我才得知此事,天啊,他究竟想幹什麼。”
金正林搖搖頭道:“你們神唐國的事情,老夫不想置喙。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在神唐國的皇室之中,要論將來誰最有機會取李曦而代之。必定正是此子。宗少你知道原因嗎。”
宗禪頓時感覺全身一震,倒抽一口涼氣,有種呼吸頓止的緊張爬上心頭。
深吸一口氣,“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常山城有第二陪都之稱。城高池深,輻射極遠。在神唐國,可謂是國中之國。閉關,可以與民休息。開關,可以兵鋒逐鹿天下,說句老實話,我在渭城那可憐的兩萬來人馬。在這些王爺和起事造反的霸主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
“所以說。假如你三年前,就已經取得渭城。再趁陰龍宗與照女派廝殺之時。趁機取了中部神州城。執天子牛耳以命天下,諸侯無敢不朝。那時,整個神唐國,將會是你宗禪的了。現在纔來,你不嫌晚了麼。”
宗禪蹬蹬蹬又退一步,心一直在保持著狂跳的狀態,他終於弄明白了爲什麼一進此秘密藏室,對方就要讓他撿三樣喜歡的寶貝離開的言語,金正林這番見地,的確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宗禪突然感覺到好像是被人給捉弄了般,怒氣上涌,哈哈大笑一聲,霸刀提起,揚在身後,前手一拂衣辶,向無極宗師金正林輕輕地道:“即然老前輩不答應我的請求。宗禪活在這世上,也已經沒有意思。還不如死在老前輩的無極之下。請指教。”
他是要以死明志,以死來逼對方再給他一個機會。
金正林緩步慢行,來到收藏室的窗口,古色古香的窗外情調,映照著他那如同檀香色的面容,風波不起地輕輕一皺,隨著兩蜃間的抖動,金正林開口說道道:“你無論是武技的強橫程度,還是經營國術的武略,還是視天下英雄爲草芥的雄心壯志。都有資格當金某人的對手。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了。”
對方夢囈般的自言自語,惹得宗禪心毛瘋長,有點抓狂地道:“什麼沒有機會了。”
“如果你的無極只是修煉到第六重。心靈之間永遠都不會做到完全的沒有破綻的。告訴你一個秘密。無極其實有極,是心靈的完滿,才讓它變成了無極。極數有九,但在九之上,仍舊可以作出突破。只是到了那個極數,將要開啓的,是另外一個與人間不同的洞天。宗少你連無極的秘密都沒有完全堪破,又如何用它來對付發明者老朽呢?”
宗禪全身一麻,卻仍舊緊握刀把,“老前輩,任你舌爛蓮花。宗禪也不會放棄向你挑戰的願望的。娶不到凌羅碧,反正也是一死。死有泰山與宏毛之分。我宗禪不想那麼窩囊地被飯給撐死。就讓我們痛快淋漓地大戰一百回合吧。”
宗禪的話讓金正林再多看了他一眼,眼神轉厲,對方罵道:“有極就是無極,無極就是有極。如果你連有無之間,都不能參透。就算霸刀在手,再修煉上千年,也無法做到人刀如一的至境。”
宗禪有點強詞奪理地道:“至境?至境即極致。極致即死水一潭。死水一潭,何來生機?沒有生氣的武技,哪裡稱得上高明?”
他的話惹得金正林大怒,“誰告訴你至境就是死水?至境只是一種武技修煉的高度。死水只代表武技修煉到了一個高度之後,暫時不能再作突破。卻並非不能作突破。”
“突破與否,都是爲了修煉而已。我只要適合自己的境界。不需要一定非得達到某個高度而已。這就是與實際貼合的態度。”
對方快言快語地反駁道:“沒有暢想,哪來實際?”
“你錯了,實際纔是暢想的基礎。試問連頭腦身體都沒有的頑石,它能暢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