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正此時已經身輕如燕,飄飛到了左邊。
對方的短式戰刀一連劃出三道刀氣,將他去路完全封死。
蔡太正不慌不忙,以武技勁氣形成一道里三層外三層的護盾。接著大喝一聲,劍走人隨,形成一個以腳爲重心的漩渦,立即筆直地朝來者掠飛過去。
這個巨大的漩渦,有如能夠同化掉任何的影子。
而劇烈交手中的敵我雙方,皆如同幻影般你來我往,雙方交戰不休,兵刃碰擊之聲,有如打雷閃電不停地傳來。
瞬間的功夫,兩道人影化成一道,接著形成一道更加巨大的黑色漩渦,有如黑雲壓頂,勁氣涌出之時,給人一種呼吸急促,極爲不安的感覺。
“蓬!”“蓬!”
兩記重擊,蔡太正面如死灰,兩手舉著自己的刺客長劍,臉面朝下,眼神變得有些呆滯,但卻一動不動,有如中了魔怔。
而那名老者,被宗禪稱之爲無麪人的傢伙,也像石化了般,呆在當場。
良久,不知道是哪裡涌出來的一股冰風吹來。拂起兩人的衣袍,宗禪大喝一聲,“無麪人,請受小子一刀。蔡兄,你先行退下?!?
蔡太正面色變得十分的冷酷,大笑一聲道:“我敗了!”
令子傑暗暗讚歎一聲,只有像蔡太正這樣真情真心的真男人,纔會服輸得如此爽快。
蔡太正即敗也勝,至少在勇氣和膽略上,不輸老者半分。
再者,無麪人是活到幾百歲的妖孽,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青人敗在對方手裡,一點都不丟人。
因此,蔡太正宣佈自己敗了之時,令子傑擼了擼嘴,走過去拍拍對方的的肩膀,鼓勵道:“蔡兄,如果是你,可能還支持不了那麼久,好樣的。”
蔡太正一字不吐,只怔怔地看著取代他上場的宗禪。
“但願這小子運氣比我好點,否則回到霸城,我蔡太正一定要找他麻煩。”
令子傑狗血地道:“宗禪這小子,他剛纔跟我說手癢之極。而且早就算到你會不放過他呢,連自己的罪名都擬好了。”
蔡太正吃驚地道:“當真?”
“當真?!?
兩人相視一笑,對方回劍入鞘,立即熱目觀注地向交手處的無麪人和宗禪瞧去。
他們這邊發生的事情,沒有半點遺漏地被魔女蓮娣等人捕捉到。
對於他們來說,唯一的目的,就是取到鎮天眼。
而現在突然之間爆發出這麼多的意外,讓魔女蓮娣十分惱火。
不過那無麪人之能,即便是自己的師尊來了,也要費一番功夫纔可以對付的,而且不一定可以取勝。
爲今之計,她們仍舊只能繼續蟄伏,否則一旦暴露了真實的意圖,所有的一切即會毀滅。
而魔女即秀夷則有些按耐不住,正準備向蓮娣建議。
她邁出一步,來到蓮娣身邊。
“師姐,咱們是不是可以搶先行動。只要把鎮天眼取到手。到時候所有的主動權都在我們手裡,連陰龍宗的魔帝,也要被牽著鼻子走,不知你意下如何?!?
蓮娣嗔怒道:“師妹,在我們展開行動之前,師尊是怎麼交待你們的?!?
即秀夷大驚,隨即明瞭蓮娣的意思,立即知機地退下道:“是,即秀夷明白了。一切爲師姐的命令是聽?!?
蓮娣滿意地點點頭,補充道:“不過,如果真的出現的機會,等我們掌握到了鎮天眼的魔性後。要是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控制住它,則一定不能浪費這樣的機會。明白麼。”
她們之間的談話,是以《失落空間》的魔息發出,即便是面對面地交流,也不懼被人聽了去。
宗禪霸刀出擊,刀勢十分的沉重。
面驚才風逸的無麪人的短刀,卻又突然之間變得非常靈動起來。與宗禪的招式風範完全相反。
這種變化大大地超出了所有觀戰者的預料,無麪人好像一個耍猴人,變戲法似的將一把三尺長刀,動作到了幾乎是魔術的境界,看得讓人目瞪口呆。
宗禪此時已經使出了無極刀法的整整九九十十一式。卻沒有取到半點上風。
而且在對方飄逸靈動的刀法下,一度被壓蓋下去。
即便有非常精妙的仙力刀法,也使不出來,一時間十分被動。似乎一切有如繼承了來自幽冥刺客蔡太正對敵時的惡夢。
蔡太正嘴角飄出一絲不屑,向令子傑道:“剛纔這小子,我是懲罰定了?!?
令子傑當然知道他說的氣話和開玩笑,但卻十分認真地搖搖頭,“不,蔡兄,也許你看走眼了,宗禪並沒有落在下風。他在尋找戰機反撲呢?!?
蔡太正愕然地道:“你怎麼這麼確定?可是從我們的視野來看。宗禪幾乎每次出招,都在防禦著無麪人的短刃?!?
令子傑點點頭道:“不錯,這是宗少故意在誘惑對方出手。放心吧!以我對這個小子的瞭解,等他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全面反捕的時候。只要逮到對方一個小小的破綻,在他手中的霸刀優勢,定可以全面剋制對方的短刃?!?
蔡太正愕然地道:“你這麼確定?”
“你別忘記了,我和宗少,可是穿過同一條褲子的。”
這句即幽默,又十分恰當的笑語,立即引起蔡太正的共鳴,一拍令子傑肩膀,“穿同一條褲子的還有蔡某?!?
兩人好基友地互相摟著肩膀,一起充滿信心地觀戰。
“啵!”
宗禪退了開去,霸刀始終沒有佔到絕對的主動,但卻連消帶打,逼敵人退了兩步,但是他自己也退了三步。
兩人分了開來,宗禪臉上不見一點血色,雙眼冷酷無情地瞪著敵手,似乎無麪人的每一個身體姿勢的變化,都逃不出他的雙眼。
無麪人也像宗禪打量他一樣打量著這個年輕的敵手,面對宗禪的霸刀。他手中的短式戰刀似乎有活力有生命一般復活過來。
他豪氣大發,居然將身後的披風給震掉,立即露出一身黑色的勁裝來。
宗禪與他互相遊走,一邊盯緊防守著對方,一邊喝道:“無麪人以你今日的武技,可以堪稱天下的武技大宗師。但是即便如此,當你全面出手之時。我一個小小的年青後輩,卻可以在沒有任何外援的情況之下,頂得住你一百多招的瘋狂進攻,難道你不覺得恥辱嗎。”
令子傑暗叫一聲宗禪這小子了得,霸刀佔不到便宜,就開始攻心了。
蔡太正則覺得宗禪有點“不學無術。”居然採取這種三教九流的方法來應付宗師身手的無麪人,的確有點給人不太正面的感覺。
但他想多了,兩軍對壘,最終還要看結果怎樣,無論戰略戰術,只要是恰到好處,可以剋制住對方的就一定是好戰法。
宗禪現在就是在以言語,敲邊鼓似的去探尋對方的破綻。
無麪人聽宗禪這麼一狂喝,面容上的顏色變成了寒冰,冷冷一笑道:“老夫稱雄天下的時候。你們這一小朋友,還在穿開襠褲。你有什麼資格來取笑老子。你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就早一點以霸刀抹掉你的脖子吧!免得老夫親自動手,讓你顏面盡失?!?
宗禪笑嬉嬉地道:“無麪人啊無麪人,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大蒜吃多了吧!兩百年前你就變成了無麪人。今天我是不是可以再次讓你無地自容一次呢!看刀。”
攻心之術達到宗禪這種地步的,天底下十個手指頭都可以數的過來。
無麪人之所以兩百年來一直戴著一個面具,就是因爲曾經以一招之差,敗在了另外一個絕頂高手的神劍之下。
而這位高手,與在場的某一個人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是無麪人的傷心恨事,宗禪本無心提起,但爲了挫一挫對方的銳氣,以及將對方來到鎮天廣場的意圖給打出來。不得已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法,未攻招,先攻心,看來已經成功的打開了對方一道心靈的空隙。
無麪人心動了!這種心動,是意念成功被敵人牽引,直接造成的可怕後果,就是自己的刀法戰技,再也我會像之前一樣圓融。
“鏘!”霸刀心無旁物,萬念俱消,整個人好像晉升到了一種無人無我,無天無地的神秘狀態。
這是熾白之氣中,無極裡的最高境界時所表露出的狀態。
無麪人是何等樣的高手,怎麼會看不出宗禪的心法是來自無極門。
“啊,宗禪,高句古國大宗師金正林是你什麼人?!?
這句話已經有許多位被宗禪的熾白之氣所震攝住的高手問過。
其中就包括魔帝田豐林和魔後洪如菁在內。
宗禪哈哈大笑一聲,“好眼力,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知道了?!?
“好,好好!”對方一連叫了三聲好,顯然是因怒而言。
宗禪霸刀主動出擊,不快不慢,不疾不緩,完全憑藉著自己身體的自然反應,破空擊去。
前後左右所有的場景,哪怕是遠方鎮天眼處暴發出來的股股寒氣中的一絲細微,也無可逃遁地被他的視線所捕捉到。
宗禪受到仙卵,龍晶石及血魔石影響的仙脈,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