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蔡太正雙眼熱烈起來,向宗禪建議道:“宗少何不把這個老匹夫讓給我來對付。”
這是一個刺客的由衷之言,像他們這樣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巴不得多幾個厲害的敵手用來練刀。
宗禪笑罵一聲道:“你看,老子還沒有佔到龍妖鷹王半點便宜。截胡的就來了,蔡兄,你也太不夠意思吧!不行不行,打死我都不換。”
宗禪的幽默立即引來一片會意的笑聲,衆(zhòng)人更加堅定了對他取得擂臺挑戰(zhàn)賽勝利的信心,紛紛向宗禪打著招呼,一派熱鬧的樣子。
宗禪頓時打眼向龍妖鷹王那邊瞥去。
龍妖鷹王也在向他看來。
圍在敵手身邊的十一鷹王,皆對老大問這問那,但龍妖鷹王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回答自己人問題上。
宗禪喘息兩口,立即揮開了給自己抹汗的毛巾,長笑一聲道:“諸位,且看我如何刀挑鷹王。”
“彩。”
一聲喝彩聲起,雙方在稍事歇息之後,又紛紛上臺。
經(jīng)過剛纔一場劇烈交手,無論是宗禪,還是龍妖鷹王,皆已經(jīng)少了幾分浮躁,多了幾分沉著。
龍妖鷹王本是對宗禪痛恨入骨的,但此刻卻不得不裝出大方的樣子,恭維宗禪兩聲道:“剛纔一戰(zhàn),真是痛快淋漓。想不到霸城還有閣下此等人物。只是痛快之餘,老朽還有一個心願未了,就是將打王槍法的剩下幾十招竭盡所能使出,然後再向宗禪兄臺賠個不是。”
他這麼一說,表面上客氣無比,實則老貓算老鷹,根本沒有什麼新意。宗禪連他接下來還想說什麼話都能夠猜個大概。
“嘿嘿,龍妖鷹王客氣了。如你所說,我宗禪也有剩下的十幾招無極刀法沒有使出。要請你老人家賜教賜教。”
“噢,是哪個無極刀法。”
宗禪毫不掩飾自己的功法來歷,向?qū)Ψ教谷坏溃骸爱斎皇歉呔涔艊笞趲熃鹫值臒o極中衍生而來的無極刀法。”
他這麼一說,龍妖鷹王的面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隨即裂開大口,哈哈一笑道:“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此時兩人又紛紛拉開了架勢,在對決之前,龍妖鷹王向宗禪道:“你的仙氣回覆了沒有。”
宗禪心叫一聲狡猾的賊,自己的注意力不經(jīng)意被吸引過去。
就在他注意力微分的一刻,對方的打王鞭立即挑出,向前刺來,速度無倫,快得讓人花眼。
這是對方爲了打擊自己早已經(jīng)謀劃好的一個,雖說只有短短的幾個字,一句話的功夫。卻比任何的刀槍還要厲害。
皆因高手相爭,只差一線。
心靈上的空隙,比任何的外部威脅都要厲害。
宗禪的心思被他成功地攪亂了一會,緊張大增,握刀的手也淌汗不止。在下意識下立即劈刀疾斬,準星卻無與倫比的命中了對方的槍尖。
這兩下出擊偷襲,皆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周遭的空氣,也立即變得時寒時熱,詭異到了極點,這是無極刀法和打王槍法全成展開對抗性的必然結(jié)果。
兩大頂尖高手全面對攻,所產(chǎn)生的勁氣暴空響聲及以兩人爲中心形成的勁氣漩渦,許多霸城高手,及來往於霸城的江湖人氏,不但沒有見過,更是聞所未聞,駭然到了極點。
當宗禪全力催發(fā)霸刀,注入無極氣勁之時,敵手的眼神立即暴睜開來,魔光陡然而盛。
就在他以打王槍法幻化出兩個套狀槍影向宗禪罩去時,擂臺下方的觀衆(zhòng)裡,有人突然出聲道:“龍妖鷹王一手打王槍法,聽說十八年前就已經(jīng)封禁。這次破裂使出,不知是不是有其他的用意。”
十二鷹王裡剩下沒有上臺動手的,紛紛心中暗驚,誰人眼界見識如此啓明,居然知道他們的老大的要害在哪裡。
這分明是在向擂臺上的宗禪透露消息,告訴一些有關(guān)龍妖鷹王使用打王槍法的經(jīng)歷。
這些經(jīng)歷看似無關(guān)緊要,其實在高手眼裡,任何細微的泄露,都有可能被對手利用。因爲能與如此高手有硬拼實力的人,絕對不是普通凡人,正如龍馨兒對宗禪的評價一樣,面前此子,作爲年輕人裡的佼佼者,算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令龍妖鷹王膽寒。
但此刻他已經(jīng)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打王槍法一出,再也沒有收回的道理。
打王槍法一共十八式,分爲刺,穿,斬,劈,懸,挑,攻,破…等一共十八個關(guān)鍵節(jié)點。
一式使出來,便有聞風喪膽之勢。
要是十八式同時使出來,將有驚天動地之能。
龍妖鷹王之所以封禁它十多年不用,是因爲自己在暗中提升打王槍法所需要的境界。
剛纔他已經(jīng)放出狠話,將在最後幾十招裡要了宗禪的小命,正是出於這個自信。
要不是他已經(jīng)完全地掌握了自己發(fā)明的魔功的竅門,纔不會自我斬斷所有後路。
“閉上你的鳥嘴,再出聲,我絕地飛鷹立即廢了你。”
“哼,十二飛鷹浪得虛名,已經(jīng)連敗兩場。剛纔這一場,也沒有佔到便宜。居然還厚顏無恥不認輸。你想廢我,老子還想廢了你呢。”
令子傑見不知何時從人羣裡鑽出來的丁原如此挑恤剩下的鷹王,不由眉頭一皺,拍拍丁原的肩膀,再向正想發(fā)作的絕地飛鷹道:“你們都給我閉嘴,誰要再敢影響臺上的決戰(zhàn)。事後霸城方面必會作出一個決斷,絕不姑息。”
絕地飛鷹狠狠地瞪了這邊一眼,目光移到臺上。
任原也憤憤地環(huán)抱雙手,向擂臺上望去。
城主宗禪已經(jīng)與敵手交戰(zhàn)得差不多了,只見十八式打王槍法撲出,果然兇猛無比,幾乎無人能擋。
但宗禪的霸刀在相對較弱小的觀感之下,居然突地生出一種霸刀變大的奇特效果。
連令子傑等人見了,都同時感到一陣無與倫比的激動和震驚。
令子傑自言自語地喝道:“宗少終於練出了霸刀上的刀魂了。”
蔡太正木然地道:“天啊,原來當年的八大魔尊的魂魄。真的藏在八支神兵裡啊。”
此刻只見交戰(zhàn)的雙方皆已經(jīng)拼到了最緊要的關(guān)頭,龍妖鷹王舌綻龍吟之聲,有如春雷橫掃大地,暴吼一聲,在左邊的打王槍突然來到右手邊,像變魔術(shù)般以極快的手法人隨槍去,向宗禪從半空中掏出一記重擊。
這記重擊夾雜著犀利無比的魔息,旋飛出去之時,從槍尖上生出一個天然的漩渦,這是槍勢達到了極速時產(chǎn)生的空暴聲,全場人人產(chǎn)生幻聽,包括宗禪在內(nèi)也不列外。
觀戰(zhàn)者全都驚呆了,龍妖鷹王果然沒有說大話,他的十八記打王槍法果然厲害得緊。
就剛纔這一手,即使是天下四大宗師來了,也不一定能夠使出如斯效果。
宗禪欣然變大的霸刀,能否在接下來的關(guān)鍵一招扳回一局,還是未知之數(shù),所有人觀注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掃向了他。
和觀戰(zhàn)者比起來,真正面對威脅的是宗禪。
他此時此刻首當其衝,清晰無比地感應到了來自對方的打王槍上的威攝力是有多麼的強大。
他差一點就呼吸受阻,要棄刀而逃。在產(chǎn)生幻聽,對周圍的空間沒有把握之時。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暫時避免這種禁錮。
因此宗禪的第一反應並非是怕了對方,而是遵從心靈的指引作出的類人性反應。
可宗禪心中一點清明始終指引著他,讓他將戰(zhàn)鬥進行到底。
能不能將幻聽趕走,在對方的槍擊到來之時施出反擊手段,成了宗禪唯一的選擇。
宗禪選擇了留下來,並且以堅定無比的意志力運作起了無極的氣勁。
整個人即感覺輕飄飄的,又感覺十分的沉重。
靈魂深處,一種柔和的感覺立即戰(zhàn)勝了那種幻聽後的不良感受。
宗禪嘴角一張,飛出一絲笑意,在緊張而熾熱的奪命感應之下,終於出手反制。
龍妖鷹王本來眼見勝利到手,當槍尖已經(jīng)觸及到對方的胸前之時,他本以爲一切都可以結(jié)束了。
哪知宗禪睜眼的那一刻,即是他惡夢的開始。
只見宗禪擲出霸刀,柄上鋒下,霸刀立即向自己的頭頂塑了下來。
無論是對方的槍尖,還是霸刀本身,哪一記擊中了宗禪。都是性命受戮的大禍。
但宗禪如此這麼詭異的動作,立即引起龍妖鷹王的懷疑。
他本是宗師級人物,早已經(jīng)聽說過面前此子有招喚刀魂之能。
如此傳說中的特異本領(lǐng),他本是打死都不肯相信的。
但親眼見到過宗禪的霸刀突然變大的一招之時,他心中還是產(chǎn)生了猶豫,特別是當下如此自殺性的一刀,更讓他疑心倍增。
於打王槍刺出的最後一刻,暗施錯手,收回了一分的勁力。只帶九分兇猛的魔勁擊向宗禪。
不要說九分魔勁,就算是三分魔勁,也足可以刺穿金石。
哪知就在他的打王槍擊中宗禪胸前要害一刻,本應該袍破人穿,在宗禪的身上出現(xiàn)兩個透明的窟窿才正常的反應,卻遲遲沒有到來,在衆(zhòng)目睽睽的注視下,就連從宗禪頭頂塑下來的霸刀,也在他頭頂離發(fā)冠一寸距離處停定。接著像一個漩渦般旋轉(zhuǎn)起來,發(fā)出聲聲龍吟之聲,詭異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