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與他相視一眼,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傑少,你出來吧。”
令子傑從巷子上方一道人家的後牆上一躍而下,苦笑搖搖頭,“我藏的好好的,就等著你們驚天動地的一戰,沒有想到還是沒有眼福。”
宗禪笑著打了他一拳頭,向蔡太正介紹道:“這位就是令子傑,我的好兄弟。”
“宗禪兄,傑兄,你們果然是人中龍鳳,我只看傑兄你剛纔一躍而下的身手。就知道你的武技已經修煉到固本級境界以上了,了不得。像我在你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也只是陪元境界。”
三人哈哈一笑,算是就這麼認識了。
由於陰龍宗的人在四處的打探他們兩人的下落,而蔡太正也是中部神州城不受待見的人物,朝廷和官府,還有中部神州城裡隱形的江湖霸主陰龍宗,絕對不歡迎他的到來。
三人找了個地方,進入到了更深處的城南巷子裡,選擇了一家酒家坐了,上到三樓,點了酒菜,圍著一桌熱烘烘,香噴噴的美味佳餚,一切盡在不言中,酒菜一上,誰都不說話,只管掏出大手來撕肉喝酒,好不痛快。
酒樓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豪邁的客人,小二們和其它的酒客都看呆了。紛紛向三人的桌子行來注目禮。
宗禪吃好,再幹了一杯,氣氛一熱,立即向蔡太正道:“說說你的想法。”
令子傑卻攔下他道:“唉,這麼著急幹嘛?蔡兄是吧。聽說你是做刺客出身。顧主給你的賞金,一定不少吧。”
宗禪知道自己冷峻而智慧的兄弟,是在摸對方的老底。
的確,三人剛纔還是敵非友。現在坐到同一張桌子上稱兄道弟,這變化來得的確太快。再說,蔡太正本身就是一個頂級的刺客,是屬於他們的美人兒師傅那種級數的高手,這樣的人物要是爲友,當然是再好不過,要是爲敵,多半個都嫌多。令子傑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之事,還顯得他成熟穩重,比以前老練多了。
宗禪也射去了詢問的目光。
蔡太正將一杯酒向兩人作了一個請的動作,立即射入喉嚨,大叫一聲好酒,抹了一下酒痕,聳聳肩膀,做了一個瀟灑好看的動作,“你們也想玩?那我帶你們玩好了,不過你們在行動的時候一定要聽我的。”
“哈哈。”
蔡太正就知道他們是在故意耍自己,搖搖頭,“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有人出一萬兩金,要你們兩人的人頭。”
宗禪氣憤憤地道:“那你一定眼瞎了,陰龍宗出十萬金要我們兩人的人頭,別人一萬兩你都接,這不是傻子是什麼。”
蔡太正立即射來一道怒火眼神,令子傑連忙以酒滅火道:“宗禪他快言快語,蔡兄你不要介意。”
蔡太正嚥了一口,只好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陰龍宗的陰龍令通傳天下。神唐的每個城池,都有陰龍令,通緝你們的告示,貼滿了大街小巷,我蔡太正要是連這一點都不知道的話,不要你們損老子。老子自己就找一棵茄子樹上吊死了算了。”
說完,又把杯中烈酒飲勝。
宗禪也把杯中酒喝完,但雙眼卻始終沒有離開對方的眼神,似乎在看蔡太正所說的話,到底是出自肺腑,還是在故意的敷衍他們。
“噢,那伏擊我的事情,你又怎麼解釋。”
蔡太正嘆了一口氣,“傑少,他這是在秋後算賬,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令子傑揉揉兩手,攤攤肩膀,也作了一個瀟灑好看的動作,“這就要看老兄,你自己的表現了,說句老實話,我們兩人從出道到現在。據不完全統計,我們還真的沒有殺過不應該死的人。死在我們手下的魂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蔡太正知道他是在影射自己是個唯利是圖的刺客,誰給的錢多,就幫誰辦事,有一種貶損他的意味。
不過他更知道這是事實,苦笑道:“連你也這麼的笑話我,好吧,實話跟你們說,出一萬兩金要你們性命的,就是……
他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宗禪立即道:“就是關鎮天對麼。”
“你怎麼知道。”蔡太正的驚訝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令子傑嘿嘿一笑,“關鎮天的稟性,我們早就已經清楚。這是個天下無雙的僞君子,表面上已經金盆洗手,關家也不在過問江湖事務,實則暗裡使壞。巴不得天下大亂,而且還在以特殊的手段,在影響著天下大勢的走向。他想要我們兩人的命,肯定附有一個條件,我們沒有說錯吧。”
蔡太正更是頭皮發麻地道,“幸好我已經表明心跡,想和你們兩個做朋友,否則誰要是樹立像你們這樣的敵人,一定連晚上睡覺都不安靜。”說完,又自斟自飲了一杯,心情終於稍稍平復下來。
宗禪向令子傑打了個眼色,對方也回了他一眼,前者立即哈哈笑道:“好了,考驗就到這裡結束,有我與你之前的一段切磋,傑少也用不著試探你的身手。蔡太正蔡兄是吧,你已經成爲我們的合作伙伴了。”
“啊,真的?”
令子傑傻笑一聲,“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對付陰龍宗,我們有共同的利益,但殺死段景臣這個陰龍宗的少主之後。你走你的光明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大家仍舊各行其是。”
蔡太正眉頭大皺,瞬間又舒展開來,點點頭,爲兩人分別注了一杯,舉起杯子來帶頭轟然對飲。
房間裡的氣氛立即變得熱烈起來。其它的酒客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口口聲聲動不動就是陰龍宗,霸極宗什麼的,當然知道此三人非是好惹的人物。皆伏桌慢飲,不敢發出大聲,深怕打擾了他們惹來禍事。
偏偏另外一桌的一位美女,單獨佔了一桌的少年巾幗,卻也學著男子般,捏著酒杯向櫻桃小嘴裡一邊送酒,一邊灑然地自言自語道:“真是不知量力,三隻小狗,就想鬥虎。說出去,不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三人同時動怒,食客裡,除了他們三個人同桌外,大多是單人或者是三人以上一桌,而且他們三人靠得最近那女子,對方不是在說他們還會有誰?
蔡太正最是脾氣暴燥,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一拍桌子喝道:“是哪條瘋狗在這裡亂叫。”
“瘋狗你在罵誰。”
蔡太正嘿嘿一笑,“誰是瘋狗,老子就罵誰。”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不但沒有阻止他們之間的鬥嘴,反而覺得十分的有趣,伏桌大嚼,完全不管外邊的火藥味兒。最好是那女子能和蔡太正打上一架,好給他們的酒桌增添一點特別的氣氛,一副看熱鬧的壞樣子,頓時引來了旁邊人的注意。
靠得最近的酒客們,知道一場糾紛已經產生,膽小者立即結帳走人。膽大者也叫來了小二,挪開位置,讓也空間來讓他們鬥嘴。
“呵呵,我道是誰,原來是臭名遠播的幽冥殺手蔡太正啊。”
蔡太正一驚,“你知道我的名字,還敢如此囂張。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老子早已給一劍挑死你了。”
那美女也是立即起身,纖纖玉手一拍桌子,“混帳東西。老孃從出道以來,從來沒有遇到像你這麼不長眼的東西。”
蔡太正嘿嘿冷笑一聲,宗禪知道他已經動了點真怒。
就在他們以爲雙方之間有一場熱戰要上演之時,哪知那女子轉向兩人,“你們兩隻死小狗,臭小狗。有人欺負你們的師姨,難道你們都無動於衷嗎。”
“師姨?”
“啊,美人兒師姨,怎麼是你啊。”
對方爲了亮明身份,故意將蓋在玉臉上的半邊清紗給撳開,露出妙絕天下,傾國傾城的美臉來。連蔡太正都看得一呆,頓時感覺到剛纔自己的怒火,在這樣的美色面前,有點自慚形穢,很幼稚的感覺,尷尬地笑了一笑,向宗禪道:“這是……
“哎呦,蔡兄,這回你可闖下大禍了。連我們兩兄弟都幫不了你。你可知道她是誰,她可是我們美人兒師傅的二妹,高句古國無極門的高手刺客凌羅素啊。”
“啊,你就是凌羅碧,難怪會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失禮失禮,小生蔡太正,姑娘請多多包涵。”
“哼。”
那美人似乎一點也不領情,淡淡地道:“不敢,蔡兄的大名,天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蔡兄不但武技強悍,而且擅長偷襲。天底下,不知道有多麼高手,慘死在你的刺客長劍下,再加上蔡兄風流倜儻,是人中龍鳳,與蔡兄比起來,你那纔是真正的傾倒衆生呢。”
宗禪知道兩人始終尿不到一個壺時去,再這樣下去,非得打起來不可。美人兒師姨的話雖然表面上好聽,實則在暗中諷刺對方只靠殺人吃飯,有看不起蔡太正的意思。
幸好蔡太正胸懷大志,在凌羅素面前,雖說受到了冷落,但還能夠保持他的風流本色,不但沒有因凌羅素的氣話生氣,反而將長劍棄在桌上,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扇子來搖晃著,雙眼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凌羅素,好像要把對方給活吞了般。
令子傑立即提醒道:“蔡兄,看兩眼就夠了。美人兒師姨與師傅不同,她的脾氣可不太好。你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