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見四下無風(fēng),天空的溫度又熱得讓人氣喘,令子傑居然站在岸邊發(fā)呆,不陪他下水嘻戲,眉頭一動,立即以手撥水,射向令子傑。
令子傑大罵混蛋時,宗禪挑恤地道:“有本事來抓我啊?!闭f完,立即遊向小溪的中心處。那兒的水最深,水流湍急,溪牀下邊許多碎石和隱秘的巨石,最適合藏人。
令子傑忍不住好奇心和貪玩心大動,在宗禪的挑撥之下,立即躍入水中。連身上的長袍都沒有來得及脫下,就與宗禪追逐打鬧過去。
兩人好一通嬉戲後,令子傑一邊幫宗禪搓背,一邊道:“這次咱們算是徹底地得罪了照女派和魔帝了?!?
宗禪若無其事地道:“這有什麼關(guān)係,醜媳婦早晚都要見公婆,我們定下的目標(biāo),是要爭霸天下。與魔帝和魔後的目的不謀而合,以彼此之間相互那點微不足道的交情,你都在意??梢娦〗苣愕拇_不是一個爭霸的料子。這叫做臉比冰薄。懂嗎?!?
令子傑驚訝道:“你不是也這樣麼?見到魔女即秀夷的時候。那副色瞇瞇的樣子,老子又不是沒有看到?!?
宗禪抱著肚子叫痛,笑腰都彎了,良久轉(zhuǎn)爲(wèi)他給令子傑搓澡,邊道:“事實是現(xiàn)在魔帝千方百計想對付我們。卻始終拿不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我敢打賭,在魔尊先師墓沒有開啓前。無論是田豐林,還是洪如菁,都不會真對我們下死手?!?
令子傑奇怪地道:“你又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做出這些判斷的?說來聽聽。”
“道理很簡單,現(xiàn)在我們紛紛於龍火城出現(xiàn)。攪擾得魔帝對北海三城都沒有了興趣。從連日來他們按軍不動,幾大勢力之間互相虎視就可見一斑。這是其一?!?
令子傑嗔罵道:“你還有其二?奇了怪了,你小子還不快點說出來聽聽,解解本大爺?shù)男陌W?!?
宗禪咧開大嘴一笑,“其二嘛,自然是風(fēng)流倜儻瀟灑出衆(zhòng)的宗大城主和傑少的迷人魅力,和充滿野性的男子漢氣概了?!?
令子傑罵道:“這個有你一個就夠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初次獻(xiàn)給這些魔宗的幽魂?!?
他所指的幽魂,自然是魔女蓮娣等人。
令子傑突然之間好像想起了一件什麼事情,喝道:“說來也真的是奇怪,你說這麼長時間下來。我們一直在龍火城與魔宗戰(zhàn)天鬥地,照女派絲毫沒有放鬆對我們的滲透和打擊。爲(wèi)什麼卻始終沒有見到魔女蓮娣呢?她可是魔後洪如菁的首席得意大弟子。排名只在魔後之下。武技魔功更是當(dāng)世無匹,厲害得緊?!?
宗禪皺眉道,“他該不會去執(zhí)行魔後交給她的特殊任務(wù)了吧?!?
“嗯,完全有這種可能,不過你這個風(fēng)流的種馬,可千萬不要把壞腦筋打到魔女蓮娣的身上。她的《魔鳳寶典》可不是鬧著玩的,恐怕到時候還沒有開始風(fēng)花雪月,就被人一掌給捏死了?!?
宗禪哈哈大笑,伸手一招,霸刀從巨石上被一股強大的巨力吸出。頓時來到他的手上。
自從與令子傑聯(lián)手,能和天下無敵的魔帝抗衡以來。
兩人雖然各自受傷,卻信心暴增。
尤其是宗禪,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握到了怎麼融合霸刀裡的刀魂的訣竅。
這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遇,如不是魔帝以死相逼,兩人根本沒有今日的造詣。
“鏘!”
水面上立即產(chǎn)生一道白練,遵循著天地之間某一種美態(tài)射出水面。“啵!”的一聲,暴發(fā)出來,浪花擊起十多米高。
令子傑發(fā)呆地望著這道浪花,“乖乖不得了,居然這麼厲害。”
宗禪驕傲地道:“厲害吧!小子看招?!?
他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向令子傑出手。
令子傑當(dāng)然不會束手就擒,兩指一點,剛好點在霸刀的刀鋒上。再從指尖送出一股無極的熾白之氣。轟!
兩人相繼退了開去,宗禪手臂發(fā)麻,令子傑也跟蹌著差一點沒有跌倒。
兩人同時巨震道:“我的天,這是什麼功夫!”
宗禪首先恢復(fù)神態(tài),“這纔是我們的真正實力,讓魔帝給逼出來的。今後再遇到他,老子真想以霸刀,一人一刀,單獨會會他?!?
令子傑沒好氣道:“又不是沒有會過,還夾著尾巴逃了。你以爲(wèi)很光彩?!?
宗禪愕然道:“哪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的,還是不是傑少,真是?!?
令子傑學(xué)他般壞笑一聲,用光滑的肩膀撞了宗禪一記,“不是吧,我們的宗大城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宗禪扔了霸刀,指勁發(fā)出,霸刀嗖的一聲,又重新撞到了小溪邊上的一棵大樹上去。入木三分,刀柄發(fā)出嗡嗡的響動可見其功力之強,一時無兩。
宗禪一個趔趄,掐住對方的勃子,與令子傑一道沉入水底去。
令子傑當(dāng)然不肯“束手就擒。”立即加以反擊,兩人像幾年前初次相遇時一樣,沒心沒肺地幹起架來。
所有美好的回憶,皆在一場激烈的“較量?!贬嵊可闲念^。
宗禪坐在小溪邊的水草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我趕緊自己,再把長袍遞給令子傑,“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之間,我們就由兩個籍籍無名者。變成了大人了?!?
令子傑不無感慨地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但我們自從結(jié)拜金蘭之後。每走過的一步,雖然危險萬分。卻是動人無比,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不錯,你說美人兒師傅現(xiàn)在要是遇到我們,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瞧不起我們?!?
令子傑罵道:“說你心眼小,你還真當(dāng)真了。真是的,人家也就毀你一次婚而已。不用老恨她吧?!?
宗禪笑罵道:“我哪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不過這個美人兒師傅的確脾性十分火辣,再加上劍法高明。連獨孤成業(yè)都差一點都沒有被她宰掉。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超越她的本錢,再見面時,你說她會不會有什麼想法?比如說,恨我們沒有幫助無極門在北海三城發(fā)展勢力,又或者說恨我們沒有屢行之前的承諾,加入無極門?”
宗禪暗襯宗禪這傢伙開起玩笑來沒有個度,不過這幾句話倒是說的非常不錯。
凌羅碧畢竟身份特殊,宗禪喜歡她,她也欣賞宗禪。在五年前,兩人身份不登對,一個是堂堂頂級刺客。一個是剛剛出道的毛頭小子。
而現(xiàn)在則情形剛好完全調(diào)轉(zhuǎn),以前的混小子,現(xiàn)在成了霸主。坐擁天底下的四個戰(zhàn)略要衝,所佔城池達(dá)四五座之多。而且手下兵馬無數(shù),已經(jīng)成了事實上的王者。
一個則仍舊抱殘守缺,供職於無極門。仍舊是個女刺客。
這麼大的反差,落在任何人身上,也會有所思忖爲(wèi)什麼會這樣。
可感情的事情是說不好的,當(dāng)年金正林代爲(wèi)答應(yīng)下來讓宗禪娶凌羅碧。是出於高句古國現(xiàn)實利益的需要。
而後來凌羅碧拒婚,同樣也是出於現(xiàn)實利益的需要。
如今神唐國能被魔宗所控制的地盤,已經(jīng)大大地縮減。
陰龍宗與照女派又內(nèi)鬥不休,加上另外一大魔宗勢力霸極宗的覆滅。整個魔門勢力雖然龐大,總體而言,是處於下坡路上。
反觀青龍軍,自打宗禪以渭城霸城兩地作爲(wèi)根基之後,東出霸城,攻打火州王聯(lián)軍。西奪北海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通了連接霸城與北海城的通路。
無論未來他在爭霸的道路上是敗是勝,都註定了他搶佔先機的優(yōu)勝。因爲(wèi)三點一線,從北海城可以出大海,到荒無人煙的仙島去。
西南方則可以從渭城入大漠,要戰(zhàn)要守,皆方便之極。
想來魔帝之所以會對青龍軍突然之間顧忌起來,必定是以其高明的眼光看透了這一點。
火州王等老賊王也同樣是目光炯炯,魔帝能看到的。他們也能看到。
還好在這幾撥混亂的勢力中,參與了一撥其它勢力都不想見到的強大角色進(jìn)來。
炎帝及魔域軍團(tuán)的出現(xiàn),打亂了所有神唐國勢力的陣腳。其中包括宗禪的青龍軍。
因此盤根錯節(jié)的情況下,各大軍閥,門閥,軍頭,割據(jù)勢力,甚至神唐國的傀儡皇帝李曦手中那點可憐的禁軍。誰都不敢妄自行動。皆因此時此刻的神唐國北海三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火藥桶。
只需要一根引線,這個火藥桶就會爆發(fā)出千百萬倍的威力來。
無論是哪股勢力,都沒有辦法單獨承受其衝擊力。
一旦有其中一股勢力趁勢崛起,所崛起來的必定就是霸兵。取代神唐國重新命名江山指日可待。
因此大危險下,也是大機遇。就看到最後誰能夠抓住真正的機遇,避其兇險。
兩人離開小溪,趁著天明,立即選擇一條只有野獸會走的獸道,筆直地過樹飛花,一葦渡江,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北海城時,在龍陵河其中一處灣流裡,卻突然之間見到了許多的黑色芒點。
由於距離太遠(yuǎn),宗禪停了下來,看得炯炯有神。
令子傑也停下了急掠的身形,一抹額頭上的細(xì)密汗珠,好奇地道:“你小子怎麼突然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