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平平無奇,卻有著奪天地的造化。
畢丘聰本來是個喜歡殺人的人。但他此時所面臨的殺氣,卻被面前這位年輕的小子,瞬間就給比了下去。
令子傑好像突然由人成魔,雙眼點了火般,噴出火熱的氣息。
手中離合劍更是不要命地刺向自己的要害。
已經連破兩層混元氣勁的護盾,眼看防守得最死的第三重混元氣盾,都要被他給刺破。
畢丘聰頭腦一麻,大喝一聲,兩掌猛地收取先前催發出的混元氣勁,全都從周身散發出去,將三重護盾重新佈防,無形中,令子傑的離合劍似乎已經弱了許多。
畢丘聰大喜,自己的致命威脅,終於算是解除了。
但此刻大喜的除了他之外,還有無數的高句古國戰士。
觀戰者中,雖然沒有人看得懂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鬼魅攻勢。但卻人人都從令子傑和畢丘聰的表情上。看出了一點明堂。
令子傑可以像宗禪般,保持著不敗的姿勢,一直決戰到一杯熱茶過去的功夫。的確已經相當難得。
就這眨眼的瞬間,宗禪和令子傑終於再次走到了一起。
其它的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凌羅碧一眼就看出來了。令子傑身體裡的無極氣勁,在剛纔對抗畢丘聰混元之力時。已經被衝破得七零八落。
凌羅素向她問道:“師姐,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究竟在商量什麼。不會是商量著怎麼把姓畢的給殲滅吧。”
“給我住嘴。”凌羅素從來沒有受過師姐如此的脾氣,頓時禁聲,再也不敢出聲。
“小杰,你受傷了。”
令子傑默默搖頭,低垂的腦袋下,一雙眼神閃光著智慧,不理宗禪的關懷,向他建議道:“以我們兩人現在的頹廢樣。根本耐何不了這位宗師老鬼。宗少,應該用終極一招了。”
宗禪摸摸腦袋,“上瞞你說。我已經斷了一根肋骨了。終極一招?什麼終極一招,我從沒聽說過。”
令子傑再提醒道:“刀魂,劍魂!”
宗禪渾身巨震,小心翼翼地道:“引出刀魂劍魂,我們要是控制不住。那不是會反噬自身的麼。這麼愚蠢的事情,你也幹?”
令子傑慘然笑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此時不拼命,等會連拼命的資格都要被沒收。你還想著如何保全自己麼。”
宗禪搖搖頭,突然像下定決心般,“我答應你。引出霸刀和刀魂,再幫你引出離合劍的劍魂。這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令子傑聽得一驚,“你的聲音沒有一點自信。告訴我,你是不是怕了姓畢的。”
宗禪向畢丘聰望了一眼,見對方雙耳不停地聳動,分明是在偷聽他們兩人的談話。
畢丘聰面色一變再變,但卻怎麼也不相信,以兩人小小的年紀。居然能夠引出霸刀和離合劍這兩柄絕世神兵上的魂魄來。
就算是以自己奪天地之造化,好不容易成就的宗師級智慧加手段。都不敢輕易地去動兩把魔尊之刃上魂魄的主意。
那可是魔尊精元,弄得好,能瞬間提升人的修爲,弄不好。就像是進補的毒藥,大補之物也是大毒,立馬就會讓玩火者引火燒身,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兩個小賊商議完了沒有。商議完了,一起來受死吧。”
“畢老休想猖獗。”令子傑憤憤地擊出長劍,離合劍劃破清空,向對方擊去。
畢丘聰冷眼旁觀,突擡右足,將宗禪的離合劍震掉,再飛起一腳,把令子傑踢飛老遠。要不是宗禪眼快,將他撈了回來,此時令子傑想必已經傷上加傷了。
“無知小子,簡直是找死。”
宗禪扶著令子傑站了起來,心如刀鉸。
突然,他轉過身來。
“畢丘聰,你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我們兩個人後輩,打不過你。一點也不丟人。但是現在挑戰擺在我們面前。此時我和小杰已經分別敗在你的手下。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我們兩人還是不服,因爲你勝之不武。”
畢丘聰怒喝道:“無知小兒,我如何勝之不武。”
“因爲你不敢聯手接我和小杰十招。之前擊敗我們兩人。是以分而擊之的策略取勝的。而不是同時面對我們兩人。這叫以大欺小,不是英雄所爲。”
畢丘聰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魔異的面孔,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噢,老夫知道了。你們兩人是想一起共赴黃泉,好,老夫成全你們。接劍。”
他左足輕探,將掉地上的離合劍重新踢回到令子傑的身邊。
離合劍,霸刀,此時都已經緊緊握在兩人手裡。
兩人分了開去,一左一右,將威震高句古軍團的魔帥級宗師畢丘聰圍在裡面。
對方根本無視兩人的威勢,因爲兩人現在已經成了兩隻病貓。
宗禪被傷及五臟,肋骨斷了一根。這事,畢丘聰是行兇者,當然清楚。
而令子傑,在成功化解他的混元氣勁的時候,也被震傷了五臟,傷情不明,但從對方剛纔那因怒拼命的反應來看。令子傑應該已經沒有多大作爲。
以他完好無缺的宗師級心法境界,對付兩隻年輕的病貓般的高手。還不是手到拿來的事情嗎。
畢丘聰此時好整以暇,淡淡地道:“可以開始了吧。”
宗禪目測一下與令子傑之間的距離,將左手食指咬破,鮮血滴在霸刀上。
令子傑如臂指使,做著同樣的事情。
畢丘聰雙眼連皺數下,“你們真想引出刃魂?簡直是找死。”
“畢丘聰,有種的就嘗試一下主動出擊的感覺,我保證你會死得很痛快。”
宗禪等於已經向對方下達了可以行動的命令,畢丘聰發出一聲震天長笑,魔眼一烈,立即撲向宗禪。
他的身形,有如化蝶般輕舞飛揚,但全場因他動手時產生的混元氣勁,靠近到百米以內的觀戰者,無人能夠睜得開眼睛,皆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讓出了更加廣闊的空間。
如此魔功,的確是駭人聽聞之極。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心中清楚得很,能否引出刃魂,是此戰唯一的希望。
宗禪的超人直覺告訴自己,令子傑絕無可能一招被畢丘聰給斷送小命,但卻更加知道,如果此時不能合力逼出兵刃之中的魂魄,融合全身的勁力聯手壓制住對手,那後果就難測了。
不但令子傑會當場被殺,他自己也絕無僥倖活命的可能。
此時宗禪哪還敢有半分的猶豫,將《無極神魂》的心境完全套用到第八重無極心境上。兩種至高無上的功法境界,居然同時在他身體裡產生一道光環式的能量。
隨著霸刀的撲出,整個人像會發光一般,驟然間奔襲而去,速度快到了極點。
令子傑此時已經將離合劍甩手揮擊而出,人劍合一,與宗禪同時向對手進擊。
他深受宗禪的啓發,知道這小子終於終天地之正氣。將《無極神魂》和無極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自己身爲這兩大到高無上技能的傳承者之一,當然不甘於人後。
當他凌空飛越到半空中,拉近與畢丘聰之間的距離不足三米遠近時,已經如宗禪般,將兩股力量充分地整合,離合劍發出來的威勢,比之他之前所使出的任何一劍還要盛大。
直覺告訴神武尊師畢丘聰,此時這兩小子果然已經天縱之才地將全身的精髓力量注入到了兵刃裡。一把霸刀,一把離合劍,有如奪命的死亡陷阱,正向他狂揮而至。
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君臨天下!”
“碧波來襲!”
前者是宗禪的霸刀招式,後者是離合劍的劍招,兩人分別射出兩道光束,人刃合一,撞入畢丘聰散發出來的黑罩袍光影裡。
嗚嗚之聲,不停地向四周咆哮開去,掃者披靡。
畢丘聰早就應該以烈馬槍抗拒兩人的攻勢,此時已經慢了半拍,頓時叫苦不迭,知道自己終於因爲輕視兩人而吃了大虧。
原來他錯誤地估計了令子傑的反應速度,本以爲兩團相佑的光芒,其質量和轟擊力度也相同。
但臨近到交戰之時,才隨周身的感應捕捉到宗禪的霸刀產生的,是一股火熱的炙勁。而令子傑的離合劍上產生的,則是有如冰窖般的寒冷。
可是他早已經將混元的炙熱力量化入到兩手十指之間。在與霸刀相抗擊之時,宗禪果然被更炙熱的氣勁逼出安全距離之外,人如線走,直勾勾飛出達十多米之遠。
可令子傑的離合劍卻趁虛而入,一股冷徹肌膚的力量,立即由劍尖傳入他的右手五指。
冷熱本來就是互相制衡的,畢丘聰在失算之下,心脈上立即有幾處關鍵大穴被令子傑所傷,雖然最終勉強被他破解,但再施奇招之時,威力已經大打折扣,加上宗禪那去了又返的不要命打法,和令子傑的犀利劍招,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擺脫兩人的夾擊,落在了下風。
這樣的局勢,無論是在場地中央交戰的三人,還是觀戰者,皆從來沒有奢望,也沒有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