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衣幽怨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師姐,再看看宗禪。收劍入鞘。
宗禪和令子傑同時呼出一口氣,算是放下心來。
兩人四目交投,立即向鎮天門下的機括掠飛過去。
他們本身就對土木機關以及古老的魔尊智慧有過系統的瞭解,加上霸刀及離合劍上得來的刀魂劍魂的感應。更加清楚當年修築這個宏偉的建築的老前輩之用心。
宗禪已經摸到了機括上去,令子傑手搭在他的手上,感應著對方的感應。兩人再互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道:“可以開始了。”
機括扭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劇烈的石壁碰撞的聲響。
高達百米的玄鐵門,轟然打開,露出一條僅可以通過一個人的縫隙。
宗禪招呼一聲,帶著大傢伙向裡面掠去。
令子傑則繼續摸索著機括,見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到鎮天門內,這纔再將把機關扭了回來。
趁著巨大的玄鐵門合攏之時,立即一個閃現,遁入到了鐵門之內,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
宗禪見他分毫無損地進入到鎮天廣場,哈哈大笑一聲,攬上令子傑的肩頭,一邊走一邊道:“這次咱們的鎮天泉之行,一定不會空手而歸的。來,兄弟齊心!”
“其利斷金!”
周遭的人都受他們兩人的信心感染,面容上紛紛掛著笑意,就連魔女蓮娣都對宗禪刮目相看,暗歎此子的領導力,果然是天生的,無論是敵是友,都不會討厭他,這種攝人的魅力,學是學不來的,有如天生。
一行人二十幾個,浩浩蕩蕩的開到了鎮天眼之下。
鎮天眼仍舊如故,散發著可以摧毀一切的寒氣。滴下來的白色一樣的液體,通過鴻溝,化成了冰霧,冰霧結成冰棱,冰棱又昇華爲水,最終流向遠方。
衆人中,像凌羅素和凌紫衣兩人,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宏偉壯觀的景象,不由得驚呆了。
宗禪往手裡面啐了一口,向令子傑道:“咱們先研究一下,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當然,鎮天眼非是普通的寶器。要取得它,絕非易事。”
凌羅碧面有憂色地道:“咱們最好將它毀滅。”
魔女蓮娣嘲諷地笑道:“真是好笑,如此寶器。天下人得之還嫌不夠。有人居然想將它毀滅。就算你真有此本事,也要看別人答不答應,鎮天眼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自作主張。”
她的話立即惹起了無極門三大女刺客的怒意。
二師妹凌羅素長劍一撥,戰靴向前一跨,“你這個魔女,我們早就知道你的野心了。今日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得到鎮天眼的。看劍。”
宗禪眉頭大皺起來,向令子傑打個眼色。
對方聳聳肩膀,表示自己對此也無可奈何。
“哈哈,你們終於來了。”
“什麼聲音。”
衆人嚇了一大跳,一道亮如虹鐘的聲響,迴盪在廣闊的鎮天廣場上空,久久飄蕩,越來越細。
宗禪似乎感應到了這把聲音裡含有的威力,抱著拳頭作禮道:“不知道是哪位前輩,肯否現身一見呢。”
“老夫的名諱,連自己都忘記了,後輩小生無需知曉。告訴老夫,你們有把握取到鎮天眼麼。”
憑藉著對這兩次神秘聲音的探索,宗禪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發出這道聲音的來源在什麼地方。
但他從這道聲音裡功力的深淺中,於記憶的深處,無論怎麼搜腸刮肚,也找不到一個匹配的狠角色。
宗禪眉頭大皺道:“前輩如此關心我們的行動。是否同道中人,小子不揣冒昧,還請現身相見。”
“啵!”
一道幻影,以快過光束的速度,剛纔還在百米開外的地方,瞬間即已經飄到了衆人面前。
此人面目極爲隱秘,頭上頂著一根玉冠,臉上蒙著一個金屬面具,但最醒目的是他手裡面拿著的一把短尾戰刀。
這把戰刀似乎非常的古樸,上面的龍紋印記,有如那長滿了苔癬的牆角,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古意盎然的寶器。
“前輩,不知你是哪位?能否報上名來?我宗禪霸刀之下,不殺無名之鬼。”
“好大的口氣,老夫的名諱,又豈能隨便告訴你們。”
令子傑迎上前去,淡淡地道:“老前輩你可以不報上自己的姓名,但是你卻不能夠阻擋我們的行動。”
那老者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而後雙手抱刀,什麼話都不說站在旁邊只當壁上觀。
宗禪等人頓時爲難起來。
到底從哪裡冒出這麼一號高手,以他們兩人對此君的判斷。老者的武技,至少是魔門頂尖高手那種級別的。
可是對方始終藏掖著,不讓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來,這又究竟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宗禪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暫時停止行動,心念電轉,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突然之間,他大喝一聲,戳指向那老者道:“你是無麪人。”
“無麪人?”
四周的青龍軍高手,無極門高手,照女派高手,皆大爲震動。
無麪人可是傳說中兩百年前就稱霸江湖的頂級高手,怎麼會消失了兩百年之後,突然之間出現在這個地方,這是絕沒可能的。
但宗禪的判斷向來不會有錯,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及已身於血火戰場之中歷練得來的經驗,沒有人會懷疑他的猜測有錯。
那金屬面具老者疑惑地瞥了一眼宗禪,而後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老夫早就聽聞,神唐國裡出了幾個一等一的年輕後輩。早就有意想會會你們,沒有想到你們自己來了。”
蔡太正熱血沸騰地抱著刺客長劍走向前去,連招呼都不向對方打一個,刺客長劍立即出手,狠辣果敢,速度決絕。
宗禪和令子傑油然起來,他們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了解一下老者的武技,究竟到達了怎樣一種恐怖的境界。
蔡太正本身就是刺客出身,劍技獨步天下,加上他膽氣過人。宗禪等人對他知根知底,絕對不會擔心此子在敵人手上走不過十招。
只要有十招之限,一旦蔡太正遇到危險,他們兩人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角度發起攻擊,將蔡太正給搶救下來。
哪知此子於二十步開外,氣勢就已經增強到了無可抗拒的地步,灼灼的眼神,似乎一把爐火,穿透了敵人的五臟六腑。
刺客長劍發出一聲咯咯的響聲,已經朝對方當面劈斬而去,快如閃電。
蔡太正在向無麪人進攻之時,無麪人也向他反衝了過來。手中的一把龍紋戰刀,在他手裡變化莫測,一連挽出十多朵刀浪,拋開一切雜念,收攏眼神,大步流星地朝這位膽氣非凡的年輕後輩殺來。
兩百年來,他還是首次出刀。
咻咻。
刀劍相擊,快如凌霧,迅如閃電。
蔡太正幾乎連對方的招式都沒有看清楚,手中的長劍就由穩健,被劈斬得飄忽不定,重心一下子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移。
他已經是毫無保留地出手,但卻一招就讓對方把主攻搶去。如此厲害的對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作爲幽冥刺客,能夠在江湖上闖蕩出如此響亮的名號,定然有他過人之處的。
觀戰者中,宗禪信步而前,手已經自然不自然地落到自己的霸刀刀柄上去。
萬一蔡太正要是有個不測,他當然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否則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龍姐姐。
而令子傑的想法與他完全是一致的,蔡太正與這位無麪人老者,本身就沒有約定戰多少招止住。兩人即可以說是普通的切磋,也可以看作是生死搏鬥,就像是狹路相逢的兩隻猛虎,一山容不得二主,有時候往往意氣上來,無論敵手是善是惡,投入戰鬥中的江湖客,都會將敵手殺死而後快。
面對這位頂級的大宗師,蔡太正面色變得非常的冷酷,刺客長劍揚而不舉,刺而不劈,似乎在極力避免和對方以硬碰硬。
宗禪湊近到了令子傑的耳邊,“蔡太正這小子的刺客長劍,似乎在當鞭子使呢。”
令子傑大驚失色道,“鞭子,不會吧!硬兵器當成軟兵器用?蔡兄他究竟在忌諱著什麼。”
“當然是無麪人的手中寶器呢,小杰,依你看。他手裡面的那把刀,與我手裡面的霸刀,是否有相同的地方。”
令子傑順著宗禪的意思瞧了過去,搖搖頭道:“這是一個謎一樣的人,我居然看不透他,而他手裡面的刀,更是非常奇怪,寶器肯定是寶器。但究竟是何種種類的寶器,則無可知曉。怎麼,你有興趣取代蔡兄,與他一會?”
宗禪一拍對方的肩膀,笑道:“知我者,令子傑也。放心吧,我想他的機會馬上就要到來。”
令子傑大爲吃驚,喝道:“你這樣做,蔡兄會非常不開心呢,他已經把這位老者看成是自己的菜了。”
宗禪苦笑道:“手癢起來,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蔡兄是個明白人。真要到那個時候,也許我們就算全力出手。也救他不得。”
令子傑渾身一震,連宗禪都這麼說。那他心中隱隱約約的不安之感,就是真的了!
這個發現非常重要,令子傑此時正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對這場烈戰的觀戰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