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傑立即返回眼神,與宗禪和蔡太正兩人交換了個眼色。
宗禪打個哈哈,排衆而出,來到令子傑和明媚可兩人面前。
“仙道門祖庭是吧,我看這倒不必了。以我們三人之能耐。絕頂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這個心,就不必你們玄門正宗來操了,不過我還是要代表小杰,蔡兄,和我自己謝謝你們。不是你們的出現,及時地阻止了魔宗的追殺。我們現在說不定早掛了,傑少,你說我的話對麼。”
令子傑渾身一震,像被冰住了一樣,打了個激棱。宗禪這是在逼他表態,看來與明媚可離別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真沒有想到剛一見面,心儀的女神就在面前,卻因爲際遇陰陽的原因,又要分別。
他當然不能在同甘苦的時候離開宗禪和蔡太正,努力點點頭,很認真地嚮明媚可道:“不錯,我們不能依靠仙道門和清蓮宗的力量來保護自己。我們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來自我保護。多謝媚可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令子傑退了下來,蔡太正知機地拍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勵和安慰。
有令子傑的表態,宗禪的心頓時徹底放了下來。
明媚可思尋了一會,終於答應下來道:“那好,我早料到你們會選擇自處的。不打擾你們了呢,對了,如果你們要下山的話,最好不要走東南方向。媚可告辭了,有緣再見。”
說完,飄然而退,走得那麼匆忙,讓令子傑魂牽夢縈,差點沒有望穿愁腸。
宗禪也學蔡太正般拍拍他的肩膀,“人都走遠了。小杰你就不要再看了。”
令子傑不解地皺眉道:“你這小子,剛纔爲什麼要狠心拒絕人家的好意?”
宗禪叫起撞天屈道:“蒼天作證!我,我哪有。”
蔡太正苦笑一聲,來到兩人中間。
“不錯,傑少你剛纔只要搖搖頭。宗少肯定和你一道,去玄門避難去了。但那樣做,我蔡太正又會覺得在心理上。自我矮化三分。這是最愚蠢的做法,作爲一個勵精於修煉的修士,我們要做的,就是不管在任何困難下,任何威脅下。都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就像化蝶一樣,傑少你明白麼。”
令子傑怔怔地退了一步,突然之間奮發地握起拳頭道:“我要復仇。”
“對,我們要復仇。魔帝從我們身上奪走的,豈會這麼甘心讓他拿走!幸好鎮天眼還在我們身上。只是需要點時間來調理氣息,將一身玄功勁氣恢復過來。”
蔡太正也興奮無比地加入兩人道:“你們能夠這樣想,我真是太高興了。魔帝擊傷我們的同時。他自己也鬧下一身的傷痛。不如這樣可好,正如兩位之前所說。咱們要反過來找魔帝復仇。那這仇應該怎麼復呢?以我看來,不如趁現在人人以爲我們夾著尾巴逃之時,順便推斷出魔帝可能藏身的地方,以我們三人之力,前去刺殺他,如何。”
這個想法要不是從蔡太正的嘴裡說出,令子傑一定會叫聲瘋了。
宗禪卻越聽越亢奮,蔡太正一說完,馬上贊同道:“好主意!世人只會以爲我們在此情況下,會一味地示弱。就連魔帝也會斷定我們要麼服從玄門的安排,接受仙道門的軟禁。要麼會自己找個洞鑽進去,在功力沒有恢復之前,絕不會外出,更不會破天荒地去反過來追殺魔帝自己!”
三人興奮地互相擊掌一記,暴發出一陣豪邁的大笑聲。
山風送來,他們託著疲憊無比的身子,以微弱的功法勁氣,展開輕身功法從西北方向向絕頂峰下掠飛而去。
三人從西北方向出發,不消幾個時晨的時間,就已經走向駝峰一般的沙漠。
在沙漠裡,向北的方向,是沙漠之城。向東的方向,是去突勒汗國的王庭的。
宗禪本有心想到那兒去拜會一下比爾皇,和葉赫娜拉公主。
但現在三人已經擬下目標,就不能再去王庭,只好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全身心投入到新目標中去。
“快看,那兒有一條小綠海。”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順著蔡太正的手指望去,果然見到一個天然的綠洲。在東方的沙漠天空魚肚白還沒有完全露出之前,三人從沙丘之中狂奔下去,忘記了一身的傷痛,縱情地跳入綠洲裡的碧波里。
宗禪將全身上下脫了個精光,嘴裡面叼著自己的霸刀,用一塊破布將刀鞘先擦乾淨。再從嘴裡把刀也取了下來,抹了一陣,像心肝一樣愛護,將刀清洗乾淨後,再把布交給蔡太正,由他自己護理心愛的刺客長劍。
在月色還沒有完全消失下,只見宗禪的背後,胸前幾處,都是口子。淤血結成了塊狀,已經成痂,黑黑的,水浸也未能消失。
但除了受傷的部分外,三人的肌膚似乎在月光下會反映月光似的,發出一陣陣被水沖刷之後的亮光。
宗禪整個人從水中冒出頭來,又伸入水下,大口吸了幾咽喉,滿足地咕咕一陣後,才探出水來,有如出水的蛟龍,全身上下,無不透露出一種完美到暴的體形。
從外表上看去,宗禪就像是一頭剛剛出浴的豹子。
力量與殺氣的完美結合,給人一種他再非池中物的感覺。
連作爲刺客中的佼佼者的蔡太正,也不由得看呆了。
令子傑正要說話時,宗禪神情專注地將手伸了過來。
“蔡兄,還有你。”
蔡太正也踩著沙底的淤泥,走到兩人身邊。
三人手掌相對,在水裡運功療傷。
月光,微風,沙漠和水。
一切安靜得有如被時間和空間給忽略的存在。
半晌過後,宗禪劇烈地咳咳一聲,終於鬆開手去,全身熱得不行,卻十分滿足地探下頭去,再吸了幾口甘甜的沙漠泉水。
“哼,魔帝想殺我們。我猜想他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敢反過來去追殺他。”
“還說,要是我們不能在短時間內自行恢復。只會成爲送上門的肉包子。刺殺魔帝,簡直是妄想。”
蔡太正不滿地道:“可有人精力不集中。才療傷半個時晨,就睏倦了。”
宗禪苦笑一聲道:“慢慢來好嘛,療傷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得進行的。現在天亮了,不保留一點體力,很容易受伏擊。尤其是在我們最虛弱的時候。”
令子傑點頭道:“你說的是對的。不過魔帝的不死魔神,和凝血神爪,真的很厲害。你胸口的兩掌,我背上的一爪,還有蔡兄咽喉上的一指,都可以說是致命傷。”
宗禪不屑地道:“他的掌力雖然厲害,不過自己也受到我們的反震之力的傷害。哼,想殺我們,沒那麼容易。”
蔡太正擠進兩人,嘆息道:“可惜魔帝還是跑了。我們一邊恢復,一邊尋上人家的老巢去。說句實話,你們有把握找得到魔帝的秘秘巢穴麼。”
宗禪整個人都沉入水底,過了好一會才冒出頭來,笑道:“這個就要問小杰了。他纔是探尋目標的專家。”
令子傑笑罵道:“去你的專家,死亡探尋你也要?簡直不知所謂。”
蔡太正眉頭一亮,“對啊,我差一點忘記了。我們三人體內,都有鎮天眼的一部分魔力。而這種至陰之力,與魔天眼的至陽之力,是可以互相響應的。”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似乎在說你怎麼才反應過來。
蔡太正一拍腦袋,自嘲地道:“是我糊塗,天啊,……你們兩個狗東西。也不提醒我一聲。”
宗禪和令子傑大笑起來,蔡太正也大笑起來,三人像三個大孩子般在水中嬉戲著,互相以手撥水,玩鬧一陣之後,立即上岸。
哪知三人赤條條地上到岸邊之時,卻發現除了他們的隨手兵刃之外。他們的披風,戰袍,內衣,都不見了。
旁邊沙漠水岸,除了他們自己的腳印之外,什麼痕跡都沒有。
宗禪呆了一呆,“我不會看錯了吧。”
令子傑沉默不語。蔡太正則握手罵道:“一定是哪個高人故意與我們開玩笑。”
令子傑一字一句道:“而且這個高人武技之強絕,絕對不在你我之下。”
宗禪呼出一口涼氣,笑罵道:“這樣也好,赤條條地去見魔帝。他說不定一高興,會賞賜我們一套魔宗的蒙面罩袍穿也不一定。”
蔡太正和令子傑白了他一眼,令子傑開始嚴肅地道:“兩位,他來了。”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誰!”
“炎帝!”
“啊。。”
令子傑的話,立即令他們兩人一陣頭皮發麻。
炎帝如果真從魔域裡二度出山,卻什麼地方也不去。居然找上沙漠之城的小綠洲來。這裡面意味著什麼,不用三人去猜也能想到。
“我不明白,這個老小子,爲什麼不與我們打聲招呼,又或者說是順道殺了我們,而是行下三爛的手段,將我們的衣袍偷走呢。”
令子傑把目光望向宗禪,“宗少應該可以給蔡兄一個滿意的答案。”
“鎮天眼和魔天眼,炎帝統統想要!”
蔡太正地驚,手握拳頭道:“絕不能讓他得逞。”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