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散手狂劍黃鐘宇!”
令子傑失聲道:“什麼,居然會是他?他怎麼知道我和宗少的計劃的。”
明媚可露出一個無可無不可的表情,淡淡地道:“傑少可能還不知道,黃鐘宇在三年前,找到玄道門第一宗師李道然師伯。求他策了一卦。算的是他的末日。”
令子傑更是眉頭大皺道:“什麼意思?”
原來黃鐘宇與炎帝達成交易時,炎帝出於對他的信任度不夠。令奧比化形給他吞服了一種叫做易經丹的東西。初時可以令人精神煥發,功力大增。越到後期,就越要依賴製造這種易經丹的人。
這是爲什麼炎帝以鐵血手段控制手下十王,仍舊沒有人敢背叛他的原因。
黃鐘宇無意中識破這一點,因此對炎帝徹底失望,但表面上自然不會表露出有任何的不滿,仍舊秘密效忠於魔域。成了事實上的魔宗叛徒。
此事已經是天下盡知,不過能知道他服識易經丹的,則沒有幾個,而明媚可只是少數幾個知情人中的其中一位。
現在她把這麼秘密的消息告訴令子傑,令人生出意外的驚喜。
畢竟對於一個遊離於正邪兩道的年青高手來說,獲得玄門正宗的信任,或者說是認可,當然值得慶幸。
令子傑聽完了她的話,點頭道:“我真是沒有想到,堂堂的散手狂劍,居然是個兩面三刀的人。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李大宗師肯定告訴他活不長了。是嗎。”
明媚可微微一笑,“這是必然的結果,不過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比如說水遇火則沸,遇熔巖則蒸騰。問題的關鍵在於是什麼人,以什麼手段來改變。傑少以爲如何?”
此話大有深意,其中一些包含可圈可點,讓令子傑生出高深莫測的感覺來,呼出一口冷氣,道:“仙子可是在暗示我,李師有能力爲他解除易經丹的毒性,繼而擺脫炎帝的控制?”
“可以這麼說,不過李師伯即使爲他解除了威脅。散手狂劍的命,也不過十年之期了。其中的微妙,只有體會過的人才知道。而我的消息,正是散手狂劍爲了回報師伯所透露出來的。”
令子傑恍然大悟,拍拍腦袋道:“原來是這樣。”
明媚可秀眸一轉,“那傑少是否也可以對我透露一點你所掌握的消息呢。”
令子傑本來想問她究竟想知道什麼,轉念一尋思,立即道:“情況是宗少掌握的。詳細我告訴你。”
聽完他對宗禪掌握的魔尊先師墓的敘述,明媚可低眉沉思了一會。
令子傑繼續道:“如果有消息的話,我想我是很樂意告訴你們的。”
明媚可幽幽搖頭,“宗少和他新收服的北海城軍兵,是否面臨著空前的麻煩。”
令子傑想說的就是這件事情,對方蘭心蕙質,一猜就中,令他省去了許多解釋的麻煩。
令子傑笑道:“如果宗少在這裡,他會非常感激明仙子你的關心。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除了火州王外,還有魔後洪如菁,魔帝田豐林,和另外一股人人恐懼的力量,都對魔尊先師墓虎視眈眈。
此時此刻,北海三城表面的平靜,只是暫時的。隨著魔尊先師墓的內幕消息透出,一場冰山下的硝煙戰場已經形成。什麼時候爆發,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明媚可同意道:“傑少難得這麼坦白,本人告辭了。”
令子傑聞聲一震,站起來道:“仙子這麼快就要走嗎?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什麼話和我令子傑說說。”
他的語氣和神態令人動容,言談舉止當中有一種少有的真誠,連玄門正宗的清蓮宗少宗主明媚可都不忍心拒絕。
她蓮步輕舉,向前迤邐地走出一步,回頭甜甜一笑,“我們見面的機會還有呢,傑少保重。”
令子傑望著她的俏影一呆,旋即聽到一把特別的聲音在走廊處響起。
令子傑大爲緊張,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是在魔宗軍團的勢力範圍之內的龍火城。一旦白頭仙翁的身份被人發現是假的。魔宗軍團調轉槍頭,全城搜捕,那他可就插翅難飛了。
幸好在面見明仙子的時候,自己的面具沒有摘下來,仍舊保持著白頭仙翁的妝容,出門一探,來者居然是陰龍宗四大護法之一的首席大護法張施明。
自從獨孤成業死後,他終於如願以償地當上了首席大護法。
無論宗禪,或者是令子傑,都對此經過了如指掌。
如果今日被誅殺的不是獨孤成業的話,那麼被誅殺的人是張施明,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可見權力地位,有時候是很令人著迷,但背後往往充滿著看不見的危險的。
令子傑差一點忘記了自己是白頭仙翁,呆了一呆,張施明在十幾步開外,就熱情似火地舉手行禮道:“施明見過白老。原仙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令子傑嚥了一口,接著一切恢復原態,淡淡地高聲道:“老夫以爲除了魔帝外,魔宗再也沒有一個將老朽當一回事的人了呢,小施你來得正好。”
張施明一驚,道:“仙翁,聽你的話好像對我們有所不滿。不知道屬下究竟什麼事情做錯了?竟然令仙翁你生出如此不岔來。”
令子傑心中感覺好笑,揹負了雙手,趾高氣揚地喝道:“進來再說吧!外邊風大。”
張施明欣然而入,一進門就從袖口裡磨出了一包東西來,聲音轉輕,掐笑道:“仙翁別來無恙,這些是兄弟我和其它宗門弟子的一點心意。”
令子傑摸了摸那個小袋子,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不過袋子裡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值錢的寶物。
這是魔宗的慣例,下面的孝敬上面的一貫作法,一點也不奇怪。
如果上面的不笑納,那就是拂了下面的面子。要是換做以前,令子傑一定替白頭仙翁笑納了這筆孝敬。不過現在他有事想從張施明身上得到消息,因此得拿捏一下對方,故意推辭道,“小施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不知道老夫在修煉化天麼?絕情無愛,棄絕一切慾望。你懂麼?”
“啊,化天!仙翁,小的糊塗,小的該死。”
見拿捏得對方差不多了,令子傑輕輕點頭,應承道:“不過看在你如此孝順的份上,老夫收下東西。你可以滾蛋了。”
張施明絲毫沒有不爽的樣子,反而賊笑一聲,恭恭敬敬地道:“仙翁,此次出山,不知道可以什麼打算。”
令子傑心叫一聲來了,魔帝剛剛過來試探過他,現在輪到張施明。
“怎麼,老夫去哪裡做什麼事情難道還要向你稟報不成。”
對方連忙說不敢,接著面色沉了下去,一副憂愁爬滿了臉的樣子。
令子傑面無表情地道:“說出你最想說的一句話,老夫回答完了。你就給我滾,最好是不要讓我出手攆你走。”
“當真?”
令子傑雙目一厲,對方立即沉聲道:“屬下張施明,連同葉三娘,呂書方,洛濱王四大陰龍宗護法。乞請仙翁爲大哥獨孤成業主持公道,誅殺姓宗的小子。”
令子傑早就已經猜到了個大概,悠然道:“此事你們自己難道辦不到嗎。”
張施明爲難地道:“宗禪和令子傑那兩個小子,狡猾如狐,就像是油泡的泥鰍,而且非常善於收買人心。勢力日日作大。連魔帝都要爲之顧忌三分。屬下對宗禪那兩個小子恨之入骨,無耐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如果仙翁願意代爲出頭,事成之後,屬下必另有重謝。”
令子傑心中大罵不已,要不是他現在不方便泄露自己的身份,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下張施明。
心中念頭一閃,尋思一會,立即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以張施明等人的魔心性情,六親都不認,哪裡還會對他這個已經幾乎不與魔宗扯上關係的前朝元老上心。
唯一的動機,張施明摸上門來的目的。一定不簡單。
基於以上的事實,令子傑馬上就猜到了一個可能,原來張施明是隔山打牛,想利用他作爲對付宗少的砝碼。立即試探地道:“你要老夫幫你滅了他們兩兄弟?”
張施明立即尷尬的笑著搖手道:“千萬不要兩個都殺了。”
令子傑高聲罵道:“這不是你想需要的效果麼。”
“話雖然不錯,不過最好是能夠生擒。只有生擒了宗禪和令子傑這兩個天殺的小子,才能到大護法的墓前祭拜他,向老大有個交待。”
令子傑心裡早已經罵開了,這張施明也忒狡猾了一點,爲了得到有關魔尊先師墓的秘密,居然把大旗都搬出來了。
他們哪裡是想爲獨孤成業報仇,分明是以此作爲藉口,來引白頭仙翁上當。
換句話說,陰龍宗四大護法與其它的霸主級高手一樣。同樣對魔尊先師墓虎視眈眈,不過以他們四大護法的實力,是完全沒有辦法從明暗兩條線路上與其它勢力相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