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空間都擺放著逼仄的桌椅,也有船員和高句古國的戰(zhàn)士,在那兒三三兩兩地用餐。
只有他們這一桌,顯得空間特別的廣大,是整個鉅艦上最奢華的餐桌。
而如同衆(zhòng)星拱月一般,在這一張奢華的餐桌外圍佈署起來的,則有一圈的上等紅木桌子,足有七八桌之多。已經(jīng)有許多高句古國的人物坐落其上,三人進來的時候,還不時向宗禪和子令傑兩人行以注目禮,顯見兩人能夠到這兒來用膳,是多麼的引人注意。
這些高句古國的用膳者,有的穿著打扮非常的講究,衣著華貴無比,有的則一身盔甲在身,一看就知道是軍中將領。宗禪愕然不已,高句古國循海路到神唐來,就算是爲了保護駐國大使,也不用如此般的人物前來,難道說……
凌羅碧見他雙眼不安份地到處亂看,喝道,“小宗,待會我來爲你們引薦一下,這些都是我們高句古國的今年高手?!?
宗禪點點頭,喜道,“美人兒師傅怎麼安排,我就怎麼聽從。誰讓你是我們的師傅呢。小杰噢。”
子令傑沒好氣地夾了一塊肉到宗禪的碗裡,“吃吧,知道你坐不住,早已經(jīng)手癢難熬了。”
所有的用膳者經(jīng)落坐完畢,凌羅碧站起身來,一陣香風從桌邊吹過,她特意走到了其中一張紅木桌上的老者面前,向那人用高句古國語說了幾句話,而後指著宗禪和子令傑作介紹。
兩人雖然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從凌羅碧的動作以及那位老者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在做介紹。
那老者年紀大概六旬左右,身材修長,作文士打扮,最要緊的是他給兩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如淵亭嶽峙般挺拔的身軀,沒有絲毫的蒼老姿態(tài),雙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位不可多得的高手,此時正隨著凌羅碧的介紹,頻頻地向兩人點頭示意。
宗禪和子令傑兩兄弟也站了起來,向?qū)Ψ奖瓲懚Y,臉上含著微笑,客套一番。
而凌羅碧則在中間爲他們做翻譯。
哪知當凌羅碧說完兩人剛剛刺殺了神唐的暴戾邪魔田不歸時,那位老者立即以純正的神唐話道,“啊,原來真有此事,老夫早就已經(jīng)聽說了,沒想到這事居然是真的。”
宗禪大訝,此人既然會說神唐之語,而且還說得那麼字正腔圓,的確少見,想必此人必然是一個神唐通,否則怎麼會有如此流利的語言。
“在下金寬鎮(zhèn),乃是高句古國駐神唐的新任大使。兩位小兄弟,別來無恙,歡迎你們的光臨,請坐下說話。”
金寬鎮(zhèn)從紅木桌上,走到了他們這一桌來,坐在凌羅碧的右手處。而她的左手處,宗禪和子令傑兩兄弟挨著坐下,一桌剛好四人,氣氛變得熱鬧起來。
兩人只是從表面上的印象,就可以看出金寬鎮(zhèn)絕對是一位大人物,雖然不知道他的過往,但高句古國的皇帝這麼信任他,讓他出使神唐大使之職,可見此人能耐非常。
宗禪嚥了一口,親自舉杯,笑吟吟地道,“原來是金大使來了。我們兩兄弟敬大使閣下一杯?!?
金寬鎮(zhèn)站了起來,凌羅碧也跟著站了起來,前者說道,“好說好說,老夫不來神唐久矣,許多的事情都不瞭解,今後成爲駐神唐大使,兩位還得多多關照。”
宗禪脫口而出道,“這句話應該我們說纔對,您是大使,身份尊貴無比,而我們的美人兒師傅,又是高句古國的宗門高手。我們兩個小子,身無尺寸之功,卻得美人兒師傅的欣賞,能夠?qū)W到她老人家的無極,異日要是有機會,我們兩人一定會去高句古國拜訪一下我們那位未曾磨面的師尊才成。到時候大使閣下,我們可得多仰仗你這個土生土長的高句古國高手了,請?!?
金寬鎮(zhèn)哈哈一笑,顯然被宗禪的話給逗樂,對凌羅碧道,“原來他們兩人都已經(jīng)成了我們高句古國無極宗師的徒孫,凌羅碧,恭喜你。”
凌羅碧臉兒唰的一下全紅了,不過瞬間抹去,在桌子底下狠狠地瞪了宗禪和子令傑兩人一腳,痛得對方齜牙咧嘴,這才笑著舉杯道,“哪裡的話,他們兩個小子,只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修煉了無極的皮毛而已。如果真的想要拜師我們無極門,沒有師尊他老人家的同意,怎麼可以呢,凌羅碧就算再欣賞他們,也不會將高句古國的絕秘武技典籍相授的,金大使,他們在開玩笑呢?!?
宗禪嚇了一跳,子令傑也於心不忍,沒有想到宗禪一句無心之話,會給美人兒師傅帶來麻煩。
宗禪最有急智,立即改口道,“不錯不錯,是我們兩人仰慕無極門久矣。因此逢人就說自己是無極門的掛名弟子。大使不要誤會?!?
四人舉杯,一飲而盡,金寬鎮(zhèn)欣然地罷罷手,“坐下來再說。”
四人坐了下來,金寬鎮(zhèn)一邊指示僕人倒酒,一邊向兩人道,“兩位這次終於算是出彩了,能夠在陰龍宗重重包圍之下,以巧妙的計策,絕佳的戰(zhàn)略,智勇雙全地擊殺了田不歸,此事已經(jīng)轟然傳開,整個天下,包括我們高句古國的江湖在內(nèi),幾乎是人人知曉,無不感奮你們爲正道江湖所做出的貢獻。
不過……
兩人知道他話裡有話,凌羅碧之前已經(jīng)做過一次鋪墊,他們早已經(jīng)有所心理準備,也不怕聽到任何的噩耗。
宗禪淡淡地道,“不過什麼,大使先生但說無妨。”
金寬鎮(zhèn)道,“所謂成名非易事,但是一個人的名望越響,以武力取勝者,即會樹敵越多。不知道你們兩人今後有什麼具體的發(fā)展方向呢?!?
宗禪見金寬鎮(zhèn)即使是在出使神唐的途中,也對此事瞭如指掌,身爲駐國公使手下的刺客組織頭子,自己的美人兒師傅凌羅碧,一定是第一時間將自己掌握的所有情報,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所以對方纔能夠如此一目瞭然。
“如果猜的不錯的話,你們在陰龍宗內(nèi),必定有自己的眼線。美人兒師傅,我說的不錯吧?!?
凌羅碧既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只是微笑著不說話,即已經(jīng)承應了他的判斷。
金寬鎮(zhèn)不知道三人之間的關係是微妙而複雜的,並非是純正的師徒關係,完全將兩人當成了自己人。
因爲高句古國高手到神唐來的目的,一方面是要出使該國,一方面則是要刺探該國的情報,又或者說是以滲透,收買,暗殺一些關鍵的領域或者說是個人,以達到以國家利益爲重的最大目的。
這些即使是神唐,在高句古國也有這樣的組織,只是一直潛伏著,並不明目張膽地開展行動。
宗禪當然理解對方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想更清楚一點,金寬鎮(zhèn)就近在他們兩人刺殺田不歸的事情上,掌握了多少情報,幫作不解地問道,“還請大使多多指教。”
金寬鎮(zhèn)也不客氣地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們兩個知不知道,我想應該是知道的。即田不歸是陰龍宗的少主。而陰龍宗的宗主田豐林,已經(jīng)從妖界征戰(zhàn)回來。放下神唐東南方十二個妖國不攻,已經(jīng)率軍傾巢撥營,不日即可抵達中部神州。至於他爲什麼要這麼快的放棄爲神唐建功立業(yè),我想兩位應該有所耳聞吧。”
子令傑脫口而出道,“那還用說嗎?其中一個最大的原因,田豐林自然想爲他的兒子田不歸復仇。而目標就是我和宗少。”
金寬鎮(zhèn)點點頭,“那你們又知不知道!田豐林的凝血神爪,在掃平神教的時候,幾乎是橫行無阻。
連名動天下的仙法大教,都被他彈指攻破,無人能出其右,論他在江湖中邪派裡的威望,絕對是屈指可數(shù),而且此人暴戾成性,殘忍鬥狠,聽聞他每下一城,即會縱容屬下屠城。連神唐之主的皇帝李曦,也要顧忌三分,不知兩位對這些,又知不知道?!?
宗禪突然之間種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酒菜四濺,只有子令傑明白他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火氣。
“小宗,你這是怎麼了?!?
“美人兒師傅,你有所不知,宗少他在行走江湖之前,本身就是神教的聖子。神教被滅,天下修仙之士,無不唏噓感嘆。更可恨者,天下三大魂師和陰龍宗等邪宗,都視修仙者爲異類,要予以殲滅圍獵。宗少他自知身上擔子十分的重大,因此纔會排除萬難,盡一切努力打擊聲勢蒸蒸日上的陰龍宗。而刺殺陰龍宗少主,就是他挑戰(zhàn)陰龍宗的第一步?!?
說完,子令傑與宗禪碰了一下杯子,兩人將杯中高度薰腸的百年高粱酒一飲而盡。
“啊?!?
金寬鎮(zhèn)震驚地道,“原來我看你二人氣色與常人大爲有異,似乎隱隱約約地散發(fā)出一股常人所不具備的神兆氣息,原來你們是修仙者,這的確怪異之極。那麼凌羅碧,你教他們的無極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