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面如死灰,臨了狂笑一聲,更加堅定地搖頭道:“你們不用再勸了,老子寧死不投降。就讓我們來大戰一場吧。”
“鏘!”
宗禪撥出隨手從麾下戰士多餘兵刃裡借來的一把戰刀,喝道:“你簡直是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老子今日拿把破刀,也要將你給活颳了。看刀。”
在雙方上千的將士眼睜睜的注視下,他飛身上馬,再從馬背上借力,一個點縱,立即飛向高達幾十米的城牆。
海冬魂飛魄散,如此高的城牆,宗禪居然可以如履平地,瞬間升上來。武技之高絕,輕身功法之厲害,當世不作第二人見。
不過他也是武技修煉的一把好手,對宗禪的名聲和在江湖上的名望,向來報有不服氣的心理。
此刻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後退之路,任何出路都是死的。於外,周通這個大靠山一倒下,他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因此是死路一條。
於內,李亞柳必定會把建議周通殺他全家的怒火,最終發泄到自己身上來。這也是死路一條,再者,自己如果投降了宗禪。必定會兩頭受擠壓,所過的日子,哪會有周通給他的方便活得快活。
早已經驕奢*貫了的海冬,絕不願意放棄這種生活,去過另外一種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日子。
種種心緒加在一起,讓他奮起反抗,以一把鏈子槍,長槍一挺,急勿殺向宗禪。
嗖的一聲,海冬想在宗禪立足城牆不穩之時,再將他轟下城牆去。
下方觀戰的雷漢看得觸目驚心,暗暗爲宗禪祈禱,希望他不要老馬不識途,被海冬給幹掉。那可就要鬧大麻煩了。
“宗城主小心。”
“放心,以這傢伙的實力,只夠我宗某人來練手。”
戰刀一出,撲出呼呼的刀勁,殺伐果斷的一招無極刀法裡的長虹別日,瞬間塑向對方的下盤。
鏈子槍一出,改刺爲挑,向宗禪的戰刀迎上去。
宗禪差一點忘記了自己手裡面的是普通的戰刀,霸刀早已經被好兄弟李亞柳給借走。奮力一擋,咔嚓一聲,戰刀應聲而斷。
雙方都大驚失色,海冬則立即喜上眉梢,鏈子槍不給宗禪任何的機會,刷刷刷一連刺出三槍,一邊喝道:“去死吧。”
宗禪嘴角飛出一抹笑來,淡淡地迴應對方道:“誰死還不一定呢。”
半把斷刀在手上,發出了比之霸刀還要猛烈的攻勢來。完全是一副以攻對攻的打法,瞬間破開對方的鏈子槍網。一掌結結實實印上對方天靈蓋。
海冬發出殺豬般的叫聲,頭皮被揭掉一塊,痛得他滿臉是血,鏈子槍失去準繩,不但沒有擊中宗禪,反而讓對方佔了大便宜。一時間裡,眼熱耳酣,巨痛讓他清醒無比,狂喝一聲,立即跳出戰圈,向隨後趕到的屬下喝道:“老子平日裡養你們白吃白喝,現在到你們回報本統領的時候了。給我上,誰殺了宗禪,賞金一千兩。”
數十名一等一的北海城好手,立即現身圍攻。
城樓下的雷漢見了,發出一聲飛嘯,身後上千的戰士立即開始從階梯往上攻去,爲宗禪減輕壓力。瞬間吸引了大批的敵人朝他們開火。
“北門的兄弟們,你們醒醒吧。海冬已經大勢已去,你們跟著他,只會枉死。李副總管發下命令來。除了城主周通和哥倫,海冬,梅如共,畢幽這幾位鉅奸外。其餘人等,繳槍不殺,棄刀不殺,丟劍不殺!”
雷漢本身在北海三城之中素有威望,再加上連日來大戰火州軍積累下的威勢,令城中守城的北海郡戰士人人如雷貫耳。
他的話非常有震攝力,到底當兵只爲混一口飯吃,真個不是切關自己的利益,誰也不會爲誰去冒死抵抗。讓軍心渙散得最快的,還是周通平日的爲人。這樣的主子,這些守城的戰士們是敢怒不敢言,現在終於到了擺正立場的時候了。
在雷漢的號召下,不知是誰帶頭扔了一把刀,表示願意投降。
呼啦啦一片兵刃扔在地上的聲響,雷漢的命令也適時響起,“抱著腦袋,沿樓梯下去。下邊有兄弟會接應你們。快點。”
整個城樓立即被清理一空,換上了從景升城開來的自家戰士。
雷漢要去收服這些賊軍的軍心,和宗禪打了個招呼,宗禪一邊與海冬決鬥,一邊迴應道:“去吧,本城主手癢了,想多玩兩手。嘿嘿。”
海冬見手下十多個死士瞬間被宗禪的破刀擊倒,大罵沒用之時,自己首先以離火封魔箭向前射出一箭。
箭出槍發,狠狠地隨槍而動,一槍刺向對方的要害。
宗禪如果能成功避免對方的離火箭,似乎也沒有辦法避免隨後而到的攻勢。
這一招的確是海冬的畢生之作,精彩到了極點。
在此危險重重的情況下,宗禪嘴角逸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來,淡淡地伸出一指,像彈棉花般彈向離火封魔箭,一邊道:“海冬,你也就這點能耐,再把鏈子槍的威勢加大些。不然的話,你的中路三個方向將會有致命的破綻。”
海冬心神一震,暗叫此人要麼是在賣弄自己的武技,要麼真是個天才。否則會在看穿對手的弱點之後,不顧後果地曝露給敵人呢?任何人都沒有這樣做的道理和動機啊。
心中尋思是一回事,鏈子槍卻絲毫沒有停下。發出威勢驚人的一聲裂空響動,奪命般朝前刺去。
宗禪展開自己最拿手的輕身功法《移形換影術》,左足微微一探,身軀前傾,而後滴溜溜地原地保持不動的情況下轉了一圈。回來時,對方發出來的離火封魔箭,已經被他手指似乎很不經意地彈中,瞬間釋放的反差力,將威力無儔的勁箭彈成了碎片,塊塊激射開去。惹得海冬大怒不已。
鏈子槍瞬間擊到,宗禪不緊不慢地再伸出兩指。右手食指和右指一夾,居然準確無比地夾中了他的槍頭,宗禪笑道:“怎麼樣,我沒有吹大話吧。”
任海冬恨比天高,也拿宗禪沒有辦法。後邊的攻勢再也發揮不下去,知道自己氣數盡了,長嘆一口氣,當著宗禪的面,把鏈子槍一鬆,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笑聲,轟的一聲,一頭從城牆上栽倒下去,自我了結了這罪惡的一生。
宗禪像做了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拍兩手,向身邊的景升城戰士喝道:“人人打起精神來。給我守好北邊門戶。”
“是,城主。”
在底下受雷漢訓斥的投降敗軍們見城牆上如此情景,人人大驚。
雷漢借坡下驢,訓斥道:“你們看看,宗城主一到這裡。北城守城的氛圍都不同了。他是大城主,是真刀*幹出來的地位。誰不服,上去挑戰一下,我雷漢包保你們瞬間就會送命。”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從城牆上栽下來的先北城門大統領海冬的屍體,重重地摔在地上。
雷漢不以爲然地道:“他,海冬統領,就是最後的大反面,大家記住了,跟著宗城主有肉吃,跟著周通。連北風都喝不飽。”
宗禪在城樓上居高臨下,輕鬆寫意地道:“雷漢,夠了,隨意訓斥幾句,把道理說明白,就讓兄弟們上來重新守城吧。我相信他們大多數都是願意找個機會,真真正正地幹一番事業的。”
雷漢寄滿希望地把眼光投向這幾千人的海冬屬下,有人在人羣裡高聲道:“我等投誠了,宗大城主是否就真不殺我們了,那如果我等不願意離去。想像景升城的兄弟們一樣,加入青龍軍呢。”
雷漢笑道:“那無任歡迎啊,宗城主的本事,你們也見到了。那可真不是吹的。”
“雷漢,你吹夠法鏍沒有,讓他們上來守城。我得去南門西門看看了。”
雷漢整齊列隊,大喝一聲是,帶著人安排心腹將這羣剛剛納入青龍軍編制的降卒統領起來。
宗禪向他交待一聲道:“我估計火州王那老小子會很快得到消息。再者,我擔心李亞柳會有情況發生。周通畢竟是個老狐貍。這樣吧,由我去地道里追上一追,這城裡面的事情,你和傑少他們商量著辦。”
雷漢喁喁一聲,“我?沒幹過啊,我不會,這統領全局的事情,我還真不太在行。”
宗禪笑道:“你平時怎麼幹的,現在就怎麼幹。”
“天啊,宗城主,我太愛你了。我平時只管軍民加在一起,也不到十萬的小小景升城,而且官至總管而已。這北海城,可是人口百萬的超級大城啊。”
宗禪笑道:“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把這付擔子交到你肩膀上的。好好幹,老子看好你。”說完,笑著與他錯身而過,一個轉身,跳下城牆,結結實實準確無比地落在馬背上。
這一手與海冬跳城而死時,幾乎是一樣的。
但結果卻大不相同,體現出了宗禪無比高明的輕身功法。立即惹來一陣城中戰士的叫好聲。
宗禪已經策馬走遠,雷漢大有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不過能夠管理這麼大個的城邦一天,那種體驗也是用金錢買不到的。
他樂得向宗禪效忠,這纔多長的功夫,整個北海三城,因爲他和令子傑兩人的存在,而發生了別人一輩子連想都不敢想的變化。心中景敬之情,溢於言表,暗歎忍隱了這麼多年後。真正出人頭地的機會終於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