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仙陣大部分的法力,是對修仙者的一種致命的束縛。
但對於普通的武技,或者是魂師修煉者來說,也同樣是個惡夢。
皆因捕仙陣內(nèi),機關密佈,障礙叢生。一不小心,憑藉是再高強的武技修煉者,都有身死命敗之危。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了,魔宗雖然一直通過各種渠道比其它的玄門正宗多掌握一些對捕仙陣及魔尊先師墓的消息。卻一直沒有具體行動的原因。
令子傑一拍自己腦門,自我解嘲地道:“豐林,你看,師叔的確老了。我怎麼就把捕仙陣給忘記了呢。這不,我剛剛說到哪兒?不是說要對付宗禪這小子麼?他會《無極神魂》仙法。把他拿到手,無論是逼宗禪,還是他的好兄弟令子傑。都能得到修煉仙術的秘籍。如此一來,要破捕仙陣,豈非是易如反掌?”
魔帝動情地道:“到時候,捕仙陣一破,魔域的炎帝,必定大舉犯境。師叔你就不怕爲別人做了嫁衣麼。”
令子傑暗罵你老小子不是人,竟把這些破事扔給我“老人家。”嘴上卻笑道:“炎帝恐怕不會奔老朽而來吧,與老朽相比。他對豐林你更感興趣一些。”
此話說得一點也不留情面,有如之前魔帝田豐林硬生生地拒絕白頭仙翁一樣。
令子傑將白頭仙翁的神態(tài),動作,甚至是口氣,都演譯得恰到好處,七情上面,居然沒有露出半點的破綻,的確相當難得。
魔帝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身份,狠狠地道:“他若敢來,本帝一定不會放過他。只可惜。”
令子傑想魔帝之所想,以對方的思維方式,進入對方的思維裡,嘆氣道:“你的不死魔神,的確不是炎魔之怒的對手。那麼問題來了,炎帝與你對陣的時候。怎樣才能殺了他,令你大出天下,成就我魔宗萬世霸業(yè)呢?”
田豐林興致盎然地轉(zhuǎn)過身來,雙眼中射出渴望的火花,“師叔!”
這一聲叫,藏著田豐林對面前這位老者的多少情仇,令令子傑竟然生出不忍心去拒絕他的心情來。
令子傑自說自話,暗示自己千萬不可以入戲太深,否則真若承諾了魔帝什麼。到時候“白頭仙翁。”無法兌現(xiàn),豈非是在拿死人作樂?這樣的事情,他令子傑是不屑去做的。
“好了,不要說了,如果炎帝來犯,師叔不會不管的。不過老朽並非是在幫你,而是不想看著魔宗被強敵所敗。”
田豐林尷尬地笑道:“如此最好。對了,師叔,這次你出山,除了想一會四大宗師和取得魔尊先師墓內(nèi)的寶藏之外,還有什麼心願。”
令子傑暗想自己沒有什麼地方露出破綻吧,怎麼魔帝的問題一次比一次奇怪。
“嗯,或許吧。”
魔帝投來奇怪的眼神,“或許?難道!就沒有其它的心願了,比如說。”
令子傑心叫一聲完了,這可能是在幾十年前,白頭仙翁與魔帝爭霸鬥狠時向?qū)Ψ匠兄Z過什麼。
不過具體的內(nèi)容,他是絕無可能知曉的。
當日綠鬆魔女並沒有提及這些,如何才能在魔帝的逼問下,應付過去,成了令子傑現(xiàn)在要面對的最大問題。
“那件事情,豐林你最好別提。否則別怪老朽翻臉不認人。”
田豐林果然驚訝而不服氣地瞥向一邊去,自己把悶酒一飲而盡,“既然師叔不肯,本帝再不強求,請啦。本帝還有許多宗族要務處理。師叔請便。對了,你在龍火城內(nèi)一切開銷,皆由魔宗負責,師叔可以盡享身爲魔宗元老的榮耀和便宜行事的樂趣。”
說完,魔帝很不客氣地拂袖而離,令子傑暗罵對方不識擡舉,又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在什麼事情上露出了馬腳。又或者說錯了什麼話,以至於逼得魔帝要拂袖離開。
事實上,他對白頭仙翁的瞭解,幾乎全部都是從白頭仙翁的姘頭綠鬆魔女那兒知道的。
除了綠鬆魔女外,另外一個提起過魔帝與白頭仙翁之間恩怨的人,是玄門正宗的首席大宗師,仙道門的李道然。
令子傑突然眼前一亮,暗抹了一把冷汗,剛纔自己幸好打馬虎眼應付過去。否則魔帝的這一問,就能讓他露出本來面目。
原來魔帝所關心的,非是其它,而是有關魔宗歷代尊主都修煉過的一種極爲邪惡的法門。
在仙道門時,宗禪曾無意中與李道然說法時聽過這麼一耳朵。
而這部神秘的卷軸,就由白頭仙翁保管著。
如此一來,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了,田豐林原來是慾求不滿,纔會憤然離去的。
不過想通這一點,對令子傑的好處一點兒也沒有,壞處倒突然多了起來。
以魔帝霸道的脾性,他想得到的東西,就算是挖山填海也要得到。
爲了魔尊先師寶藏,不惜與魔域全面對決,只此一點,就可看出他的心志和野心。
令子傑暗襯原來魔帝留自己在龍火城內(nèi)過夜,居然是沒有懷好心的。
這絕非令子傑是在自己嚇自己,皆因魔帝現(xiàn)在最大的威脅,表面上看起來是魔域之主,和霸佔了北海三城的青龍軍及火州王。實則是他令子傑手裡掌握的“秘籍。”
如果能從魔宗上一代元老白頭仙翁處,把秘籍弄到手。以魔帝的聰明和悟性,不一定就能在短時間內(nèi)得到開悟啓示。修成不世魔功。
因此宗禪拒絕了他,實則是斷了魔帝見到他之後的最大念想。
令子傑到現(xiàn)在才明白,魔帝與他相見,不是衝著他“白頭仙翁。”的名號來的,而是衝著他面具上所代表的人物手裡面掌握的東西而來。
既然篤定了魔帝今晚會來行事,令子傑必須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應付才成。
當晚,令子傑就在龍火城內(nèi)最繁華熱鬧的一家酒樓住下。還以白頭仙翁的名義,廣邀了幾位龍火城內(nèi)鼎鼎有名的武技修煉師前來一敘。暗中將自己來到龍火城的消息傳播開去。
如此一來,人人知道魔宗的前輩高人再次出山的消息,魔帝田豐林想對這位身懷異寶的前輩出手,也要有所顧忌。
夜幕悄悄降臨,一道斜陽如火,照耀在令子傑所臨立的面西窗口處。
龍火城雖是在魔宗的統(tǒng)攝之下,不過卻並沒有出現(xiàn)像其它城邦一樣的戰(zhàn)亂。這背後的原因根本不用去猜想,以魔宗的影響力,即便是不設城主,也沒有人敢覬覦這座城邦。
魔宗一向自恃強大,它不去攪擾侵佔其它的城邦,就已經(jīng)是家山有福了,學友還敢在虎口上捋須。
時值夜末,令子傑將白頭仙翁的幾個好友打發(fā)送回,徑直回到自己的住處,時間剛好是子夜時分。像往常一樣,令子傑早早地吹燈入眠,側(cè)身躺在牀上做假寐狀。
均勻的呼吸不一會此起彼伏,在空闊的客棧房間內(nèi)響起。
夜空如水,外邊的月光透過窗戶的厚重簾子,將整個房間映得有點光明,不過卻不是很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夜深人靜之時,整個酒樓居然仍舊沒有特別的動靜,令子傑暗叫奇了怪了,就在這時,他所在的客房窗外,突地傳來了一聲貓叫聲。
令子傑一躍而起,手執(zhí)一柄普通長劍,如遇敵手,即便是以長劍出手,也不會泄露他的身份。
要知道人怕成名豬怕壯,令子傑手裡面的離合劍,和宗禪手裡面的霸刀一樣出名。同樣身爲八大魔器之一,能代表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令子傑輕啊了一聲,匆忙地穿好衣袍,躡手躡腳摸往房間的客廳裡去,心中早已經(jīng)產(chǎn)生警覺,不過他的警覺雖然幻想成真,卻仍舊是慢下來半分,爲之避恐不及。
他駭然地望了過去,黑暗之中,一道亮如閃電的厲芒,從前方七八米遠的位置傳來。這種不帶任何情緒的可怕光芒,呈現(xiàn)出在夜暗裡的對稱性,正鎖定著自己,不用說,此君就是魔帝田豐林,至少從氣機的感應上,令子傑猜就知道是他。
不過此刻令子傑還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仍舊是以白頭仙翁的面具出現(xiàn)。因此接下來應該如何作出反應,皆有高深的學問在裡邊。
令子傑立即學足魔宗前輩白頭仙翁的口氣,狂妄地罵了一聲,接著右手持劍,左手化成一把手刀切了過去,這兩個動作一氣呵成,於黑暗之中沒有帶起任何的風聲。
要是被令子傑的這一著劈中,敵人即便是銅牆鐵壁,也會有所承受。
哪知黑暗裡的那兩道對稱的魔光在他突然發(fā)作時,猛地一幻,居然消失不見了。
令子傑收招撤回,心神卻不驚懼,只把感覺提升到從來沒有過的高度,在房間準備四處查詢。
“蓬!”後方又於想象中的方位,涌起了一陣勁氣破空之聲。
令子傑幾乎敢肯定如果這一招被魔帝田豐林擊中,就算是他的護體勁氣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也無法抵禦這種可以輕易摧心裂肺的不死魔神掌印,將他一招擊成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