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具化形殭屍碰到了石獅下的機括,鎮天門再次發出一聲怒吼,咣的一聲,灰塵直撲下來,接著大門被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推開,露出了氤氳不可方物的鎮天門世界。
“啵!”一道亮光照來,像第一次把宗禪吸入裡面一樣,將那具觸碰到開關的化形殭屍吸入裡面。
宗禪眼疾手快,立即拉住了那隻化形殭屍的左足,整個人像炮彈一樣也彈了進去。
黃鐘宇和鷹獅統領怪叫連聲,立即殺到,但等兩人及三十多具化形殭屍進入到門口位置時,鎮天門咣的一聲,嘎然而止,以死亡的威脅和奪命的利誘,在召示著如果誰不怕死,誰就可以從那只有拳頭大小的縫隙裡擠進去。
黃鐘宇揶揄地道:“鷹獅老兄,你先進去?!?
“嘿嘿,黃兄,你的一手散手狂劍這麼厲害。還是你先吧?!?
“你先請?!?
“你先請?!?
“咣。”
卟哧!一具不知死活的化形殭屍飛了過去,立即被兩頁巨大無比的鐵門夾成爲扁平狀,鎮天門內再生出一股吸力,殭屍軟倒下去,一點點像水般溜到了門內去,整座巨大的鐵門嚴絲合縫地關了起來,再次拒絕了兩個野心勃勃但卻猶豫不絕的混蛋。
最不妙的是隨著第二次鎮天門的開啓,門外的避水層開始出現一陣絕不該有的抖動。
“不好,黃兄,看這情況,好像這道空間隨時有被頭頂水流吞沒的危險啊。”
“不錯,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
兩人二話不說,立即展開身法躍出水層頂端,當他們向上游出幾十米時,發現巨大的鎮天泉眼已經被人以巨石封住了。外邊一片昏暈,連井口位置在哪裡都找不到。
“我靠,這怎麼辦,這裡面黑沉沉的,除了水之外,什麼也沒有?!?
黃鐘宇即狼狽,又狠狠地道:“一定是魔帝那個老鬼搞的鬼。鷹獅兄啊,我早就說過,在義莊的時候放著這三十多具化形殭屍毀滅掉的代價,也一定要做掉魔帝。現在你後悔了吧?!?
“現在說這些,還有鳥用。噫,怎麼這邊的水溫那麼舒服?!?
如果說第一次進入到鎮天門內,是走馬觀花的話。那這次,一定是一次長久而生死的考驗。
那兩具同樣進入門內的殭屍,一隻滑落到了門內不遠處的巨大沼澤地裡。永遠地沉淪於地下淤泥之中。一具則受到巨大的衝擊,被鎮天門夾成了肉餅,此刻還神經反射地在門下位置突突在跳著。
宗禪暗歎一口氣,縮在其中一角,心中的擔憂也像幽靈一樣爬了上來。
以他的經驗和感應,以及現在身體對寒冷的極端感受,他已經可以確定此門內收藏的寶物,一定就是鎮天眼了。
只是這鎮天眼的屬性,也太邪門了,居然是集天下至陰至寒於一體。其瞬間冰封的寒氣,隔著至少幾百米距離他都感覺得到。
難怪當初連劍尊下到鎮天泉下來,也要望眼興嘆。
宗禪對自己能力的判斷,當然是有自知之明的,絕對不會愚蠢到想以有限的《無極神魂》仙力去觸碰鎮天眼的地步。
可是這鎮天門的開啓,合閉,是要講究機緣的。
這身後的巨大鐵門,也許突然就開啓了,也許突然就合閉了,鬼知道它下次開啓會在什麼時候,也許千年之後也不一定。
宗禪現在終於算是體驗到了什麼叫孤家寡人的味道了。
鎮天門內,除了一具突突地跳著的半死不活的殭屍外。其它的什麼人都沒有。
早知如此,不如幫黃鐘宇和鷹獅統領那兩個混蛋進來。也讓他們嚐嚐這種被冰凍成人棍的滋味。
宗禪罵咧著,從背上將霸刀撥出來,再看了一眼那具運氣不好的化形殭屍一眼,搖搖頭,冒著奇寒,開始掃開眼前已經枯朽成了草灰的材木灌木等東西,沿著依希可以辨認的道路,向寒冷最集中的地方靠近。
越往前者,腳下的地面,變得越光滑起來,同時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宗禪心中一震,連他的《無極神魂》仙力催發出來的三重護體真勁,都抵禦不了這種極凍的寒冷,可見此地的確陰邪詭異,不是個人呆的地方。
當他再次勉力運作起體內的能量,化作潺潺的熱流涌遍全身與寒冷相抗時,前邊赫然出現了一道迴廊。
迴廊是全封閉的,但卻有一些比拳頭累大一點的開孔。從開孔裡透出微弱僅可察的光芒來。寒氣近一步增強。
有封閉,就一定有機括。
這是宗禪的經驗之談。
宗禪順著內心那一股神秘的感覺走到走廊門口時,開始四處尋找開啓機括的位置。
正要動手時他鼻子裡似乎聞到了一陣香味。
宗禪完全不敢相信在這樣隔絕世界的地方,居然會有女人的香味。還以爲是自己產生了幻聽,不大注意地繼續尋找機括的位置。
嗖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那兩道如同利箭射來的輕響,絕對不是偶然出現的風聲,或者是這個死氣沉沉的孤獨世界裡應該有的反應。
宗禪下意識地沉步坐腰,兩手撐持在地面,以背上的霸刀,硬受對方兩記重擊。
背上一股力量刺下又彈了開去,身子一輕,宗禪一個倒空飛,落到了身後五六米開外,同時加緊呼吸,回覆力氣,準備再次動手。
但當他立定身形之時,整個人都看呆了。
居然一個身材苗條,全身從頭到腳都穿著黑色勁服的女刺客,也像他般,震驚地打量著對方。
宗禪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喝道:“你與我的美人兒師傅凌羅碧及高句古國究竟是什麼關係?!?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宗禪一眼就能辨認出她大概的身份,嬌喝一聲,“輪不到你來管。看劍。”
“慢著,你的聲音好像甚是熟悉。啊,我知道了。你要麼是美人師傅,要麼是我師傅的兩個乖乖師姨中的其中一個,我猜測得對不對。”
那女子聞言,嬌軀一震,居然紅脣暗咬,二話不說立即再次向宗禪殺來。
此次出手,與前不同,大有與宗禪同歸於盡之勢。
宗禪當然不能心慈手軟,否則自己就要做這裡的土地爺了。
“鏘!”
又過了兩招,對方凌厲的劍法,絲毫無礙宗禪霸刀的全面展開。
只是兩人越是爭鬥得厲害,就互相之間越是覺得彼此之間的招式趨於同一。
刀劍交擊,兩人再硬拼一掌,宗禪突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慢著?!?
在對方全力刺來之時,宗禪有如站在懸崖上的老鬆,卓立不動,憑藉對方刺殺。
“鏘!”劍尖抹勃子而過,在宗禪的頸上,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
女子嗔怪一聲道:“你爲什麼不還手?!?
宗禪哈哈一笑,將霸刀收入刀鞘,再將對方充滿了威脅的特殊長劍擋開,“美人兒師傅,是我,宗禪啊?!?
“啊。”
藉著昏暗僅可看到面前幾米的光亮,那女子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清爽無比,激動得宗禪心懷大動。
在這樣的地方能與凌羅碧相遇,他真相信了冥冥之中上天是有所安排的。
凌羅碧反應過來時,終於看清了宗禪那張飽經風霜的俊臉,一摘面上頭巾,露出清麗無匹的玉臉,“宗禪,這些年,你死到哪裡去了。我到處在找你。師尊也想見你?!?
宗禪走了過去,與對方來了個熱烈的擁抱。激動得心卟嗵地跳著,含糊不清道:“美人兒師傅,我也到處在打聽你們的下落。自從照女派實行了靖邊政策之後。我知道你們的勢力,一度收縮到了高句古國邊境以內的地方去。想再見你們一面,已經難比登天。加上我自己本事要神唐國也創立了一點小基業,因此就更加忙於事務,無暇顧及到去拜見你和師尊他們。對了金大師還好吧?!?
凌羅碧點點香首,“師尊很好,他經常唸叨你,並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直接將你收爲徒弟呢?!?
宗禪眉頭大皺,再將所有的心情打包,回到現實中來。
“美人兒師傅,告訴我,你怎麼會到鎮天泉下來的?!?
“這事說來話長。你先答應我,對任何人都保密行麼?!?
宗禪同意道:“只對小杰一人例外,可以吧。”
凌羅碧終於應承下來,與宗禪坐在走廊旁邊的一處冰石上,幽幽地回憶道:“哎,怎麼和你說呢。我把大意告訴你一下吧。這裡,過了這道迴廊,就是天下至陰至寒之寶器鎮天眼的存放地了。其中機括重重,危險得很。師傅我…我進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在思慮著怎麼靠近那團有如冰魂一般的寶器。在你到來之前,我都在想要不要到外邊去請一個同門師姐妹進來,一起發力,將鎮天眼弄到手。”
宗禪大搖其頭道:“我來了,還用得著去叫別人嗎,當然舍我無誰了?!?
凌羅碧嘴角酒窩一皺,笑道:“現在我終於放心不少呢。鎮天眼詭異邪惡,擁有無限的能量。誰得到它,誰得不到它,上天都是有定數的。師尊在此之前,吩咐過我,千萬不要強求,否則會事與願爲。不但得不到鎮天眼,反會被它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