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粗脖子還在罵,想要掙扎著爬起來。
他不罵就算了,罵人,張五金不會客氣,一腳踩著他脖子,慢慢用力,粗脖子眼晴鼓出來,先是狂怒,慢慢的就現(xiàn)出絕望的神色。
就如給踩住了脖子的烏龜。
邊上的高森也不知是看傻了,還是嚇呆了,就呆站在那裡,到是樓上突然傳出一聲喝叫:“住手。”
張五金擡頭,樓上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日本人,中等個頭,單瘦,留著兩撇小鬍子。
田野壽夫。
戴玉蓮提供給張五金的信息中,有田野壽夫的照片,所以張五金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張五金到也沒想一腳就踩死粗脖子,收回腳,田野壽夫騰騰跑下來,粗脖子在地下翻了個身,卻爬不出來,張著嘴喘氣。
看到田野壽夫,高森似乎給嚇醒了,叫了聲:“啊呀我的祖宗。”
扯著張五金要他道歉:“快給大橋先生道歉。”
又對田野壽夫點(diǎn)頭哈腰:“對不起,總經(jīng)理,對不起,他新來,不懂規(guī)矩。”
田野壽夫只瞟了粗脖子一眼,眼光就落在張五金臉上,張五金也看著他。
田野壽夫最初的眼光裡,氣勢洶洶,帶著惱怒,還有威脅,不過與張五金目光一對,他立刻就知道了,威嚇什麼的,對張五金沒用。
他皺了一下眉頭,眼光錯開,看一眼粗脖子,再看一眼高森,道:“怎麼回事?”
高森還在道歉:“對不起,是我們不懂規(guī)矩。”
又扯張五金:“快道歉啊。”
“你不要說了。”田野壽夫卻阻止了高森。
張五金看不慣高森那種電影裡鬼子翻譯的謅媚,田野壽夫不可能看不慣,他只是從張五金的眼光裡看出來,張五金根本不怕。
他轉(zhuǎn)頭看粗脖子:“怎麼回事?”
粗脖子罵了一句:“八嘎。”
“混蛋。”
田野壽夫衝上去就踢了他一腳,喝道:“閉嘴。”
他轉(zhuǎn)頭看張五金,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中帶著一點(diǎn)審視的味道:“中國人,新來的?”
張五金眉毛擡了擡,沒吱聲,田野壽夫的表現(xiàn),讓他覺得很有趣,這是一個有腦子的小鬼子,他到要看看田野壽夫接下來怎麼表現(xiàn)。
他不吱聲,高森替他答了,連連點(diǎn)頭:“是是是,他叫張五金,今天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
“張君功夫不錯。”
田野壽夫沒有答理一臉諂笑的高森,看著張五金:“吃飯了沒有,一起喝一杯?”
“日本的清酒嗎?太淡了。”張五金冷冷的搖頭。
“呦西。”田野壽夫到是笑了:“看來張君不僅功夫好,酒量也不錯,我這邊有你們中國的二鍋頭,紅星二鍋頭,怎麼樣?”
到這會兒,張五金已經(jīng)明白了,田野壽夫是一個純粹的鬼子,這種鬼子只敬重有實(shí)力的人,敬重你,學(xué)習(xí)你,吹捧你,利用你,關(guān)健時刻,再在背後捅死你。
這是日本這個民族的特性,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真正的日本人,也一直都是這樣,例如吉本太郎,例如現(xiàn)在的田野壽夫。
“紅星二鍋頭啊,那可以。”
張五金點(diǎn)頭,臉上帶了一點(diǎn)笑意。
即然來了,也不可能馬上回去,這邊沒美女可以看,會一會田野壽夫這種正宗的日本人,那也不錯。
正宗的日本人,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其實(shí)比中國人好打交道,更有禮,也更有修養(yǎng),哪怕骨子裡是野獸,但表面上,一定溫文雅爾。
而中國人剛好反過來,傳統(tǒng)的中國人,骨子裡其實(shí)很善良,但在外表上,卻反而表現(xiàn)出各種粗野。
這沒辦法,外來的共產(chǎn)主義再加上*,徹底的讓五千年的文明古國沒有文明瞭。
尊師重道嗎?老師打成臭老九。
禮儀之邦嗎?只會握個手。
“張君,請。”
田野壽夫躬腰,肅手,很有禮貌,很客氣。
“請。”
張五金當(dāng)先上樓,高森在後面傻了一下,給田野壽夫掃一眼,他打一個哆嗦,這才急忙提了食盒跟上。
正宗的日本人,看不起弱者,尊重張五金,斜視高森,田野壽夫前後兩張臉,把日本人的特性表現(xiàn)得非常明顯。
到屋裡坐好,高森把菜端出來擺上,田野壽夫真的拿了一瓶紅星二鍋頭出來,揮了揮手,讓高森出去,給張五金倒上酒,笑瞇瞇的舉杯:“異國相逢,也是緣份,張君,來,我敬你一杯。”
“幹。”
張五金不客氣,舉杯跟田野壽夫碰了一下,一口喝乾。
田野壽夫準(zhǔn)備的這種酒杯,是那種小瓷杯,日本人喝酒用這種杯子,傳統(tǒng)中國人喝酒,也用這個。
張五金家裡就是用這種杯子,一杯是三錢五,三杯一兩的樣子,如果是喝米酒,一杯一口最合適,極有氣氛,喝這種紅星二鍋頭,稍微烈了點(diǎn),不過張五金不在乎。
田野壽夫也一口乾了,又給張五金滿上,道:“張君好酒量,這個酒烈,先吃點(diǎn)菜,我去過中國哦,不知張君是哪裡人。”
跟吉本太郎一樣,田野壽夫很會說話,溫文親切,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經(jīng)過吉本太郎,張五金對傳統(tǒng)的日本人,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瞭解,而來之前戴玉蓮提供的消息,則讓他大體知道,這個田野壽夫,是個極有頭腦極有手腕的人物。
不過這些都沒有關(guān)係,張五金不在乎這些,說實(shí)話,他一路上有些氣悶,這鬼地方,讓他有些厭煩,田野壽夫表現(xiàn)得不錯,讓他有一種舒服的感覺,所以田野壽夫問什麼他答什麼。
他也是個能聊的,兩個人很快就聊得熱火朝天。
高森等在樓下,田野壽夫吃完了,他要帶了食盒回去洗啊,聽著張五金跟田野壽夫大聲談笑,他不停的眨眼晴。
說是中日合資,但和美公司其實(shí)是以日本人爲(wèi)主,日本人雖少,在公司裡面,卻是太上皇一樣的存在,象今天這樣,打罵中國人,正常得很。
可今天張五金一來,不但打了日本人,日本總經(jīng)理還要請張五金喝酒,這種一反常態(tài)的表現(xiàn),實(shí)在讓高森理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