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芬大眼晴眨巴兩下,咯的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隨又收住,偷偷的看一眼張五金,嘴角才又掠起一絲笑意。
壓制久了,笑都不敢暢意了。
張五金暗暗搖頭。
吳曉荷也終於醒過神來,撲哧一聲笑:“你就臭美吧,李連杰年輕的時候好帥的。”
“你那眼光。”張五金不屑一顧:“他再年輕,也就是我七八分的樣子,夢寒眼光就犀利多了,這世間的男人裡,只有我最帥。”
他信口胡吹,羅玉芬嘴角笑意更濃了三分,吳曉荷卻突然心中黯然。
這個男人雖然帥,可他是秦夢寒的。
而且,他叫她小姨,這纔是最致命的。
車開出村子,後視鏡裡,可以看到村口重又聚起來的人流,但沒人再敢追上來了,沿途也能碰到人,不知道情況,也沒人敢攔。
但開進鎮上,前面卻攔住了。
鎮上就一條路,或許說就一條街,東西橫貫而過,一臺大煤卡,橫在路中間,人能過,車是不能過了。
煤卡前後,聚集著大量的人,至少有近百,很多人手裡還拿了棍棒等器物。
在這裡,必須嚴肅的指出一點,在中國,哪怕最偏僻的農村,也有手機這個怪物的存在。
移動,電信,聯通,三大妖孽啊。
而攔路的煤卡和聚在煤卡周圍的這些人,自然就是通過手機魔法召集起來的。
“前面攔住了。”
羅玉芬非常的敏感,不過她的叫聲裡,已沒有先前那種絕望的驚恐,而是看向張五金,大大的眼晴裡,帶著了希翼。
反到吳曉荷有些擔心了,因爲前面村子,老幼婦女居多,而這會兒攔在前面的,卻是年輕人居多,至少一點,基本都是男性,這可是上百條漢子啊,手裡又多拿了武器,張五金還能殺出去嗎?
心裡擔心,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個意思:“五金,衝過去。”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狂叫:“你不能愛我,就寵我一次,也不枉我給你做一夜女人。”
張五金猜得沒錯,她確實以爲,那夜張五金跟她做了,只是服了藥,把過程忘記了。
她這個推論是出於常理,服了那種迷幻型春藥,她又是脫光了送到懷裡的,他不要他,只除非是東方不敗,否則絕不可能。
這其實也就是她心中最矛盾的一點。
她確實沒有臉跟秦夢寒搶張五金,但心中覺得,已經是即成事實了啊,便怎麼也放不開。
所以纔有這個扭曲的心態:你不能愛我,就寵我一次。
“如果你死了,我給你陪葬。”
看著張五金下車,她心底瘋狂的叫了起來。
張五金聽不到,聽到了,也只會當成笑話。
在太陽神根擴充氣場之前,一打一百,他或許還會有些猶豫,而在之後,說句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強,每一次的呼吸,就彷彿一次深海的震顫。
氣脈是如此的宏博渾厚,不知有多深,也不知有多廣。
別說一兩百普通的百姓,即便在古戰場上,千軍萬馬之中,他也敢殺個七進七出。
恰如當陽長板,白馬銀槍趙子龍。
下車,先點了根菸。
對面,有一個三十多歲戴金狗鏈的平頭男子,應該是以他爲首,手中拿著手機,見了張五金就叫了起來:“就是他,小白臉,白牙齒,拿根竹*。”
看來是跟村裡的人用手機魔法通話,這要是在轉去五百年的歐洲,必須要燒死啊。
張五金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竹*,他那模樣,在後面的羅玉芬看來,總覺得他不是去打架的,而是去趕雞的。
“打死他,打死他。”
“太囂張了。”
前面到是一片聲叫,不過沒人敢衝上來,看著張五金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往這邊走,反而有一部份人往後縮。
打破這幅惟美畫卷的,是街旁一個賣茶葉蛋的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胖胖的,她手一揚,一個茶雞蛋對著張五金直丟過來,口中還叫:“打死他。”
果然胖子纔有戰鬥力啊,女胖子也一樣。
張五金看上去漫不經心,其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一斜,看清了茶雞蛋,手一伸,奇蹟發生,那茶雞蛋給他一根指頭頂著,竟然就在他指頭上旋轉起來。
這魔術般的情景,把一條街上的人都看傻了,接住雞蛋不稀奇,以一根指頭頂著讓雞蛋在指尖旋轉,這就太稀奇了。
沒有人知道,這是內家拳化力的竅門,所謂一羽不能沾,一蠅不能落是也。
待雞蛋停下來不轉,往邊下掉落時,張五金一枝煙也抽完了,一把抓往雞蛋,順手剝了殼,放進嘴裡,嚼了兩下,點頭,還伸一個大拇指:“好吃,雞怪臺灣人說大陸人吃不起茶葉蛋,說句實話,還真是好久沒吃了,好吃呢,贊。”
那胖女人手裡還拿了個茶葉蛋,大嘴兒張著,傻在了那裡。
張五金扔了雞蛋殼,拍了拍手,突然眼發電光,厲聲叫道:“雞蛋好吃人卻賤,老子抽死你們。”
手中竹枝一甩,迎著金狗鏈一幫子人狂衝上去,劈頭猛抽。
張五金確實不知道吳曉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只在羅玉芬眼裡,看到了極度的驚懼和絕望。
是誰,讓一個少女如此驚恐?
只這一點,就激起了張五金心中無窮的怒火。
這裡的人,能把一個女孩子逼成這個樣子,那麼,不必問,只管抽就是了。
或許有些人畏東畏西怕三怕四,張五金什麼也不怕。
金狗鏈一幫子人裡,好多是拿了棍棒的,有些還是鐵棒,也有拿了刀的,可無論是拿刀的還是拿棒的,面對瘋虎一般的張五金,全都是渣。
雖然人多,卻給張五金竹枝條橫掃過去,就如茅廁裡趕蒼蠅,剎時間就趕得嗡嗡亂飛,跌的跌,爬的爬,哭的哭,叫的叫,天茫茫日月無光,地慘慘江河倒轉,直似末日來臨,又如惡鬼清場。
到是那金狗鏈反應快,一看不對,把別人往前面一推,他自己往後一退,後面是煤卡啊,兩邊人又擠著,他到痛快,直接就鑽到了車底下。
吳曉荷兩個在後面看著,先還擔著心,看張五金風捲殘雲,不免目瞪口呆,羅玉芬則乾脆叫了出來:“這位哥哥好厲害,他真的比李連杰帥。”
而吳曉荷心中也確實生出一種看李連杰電影的感覺。
張五金趕散了煤卡周邊的人,往車底下一看,金狗鏈就趴在車下,四目對視,金狗鏈嚇一大跳,慌忙賠個笑臉,還雙手作揖。
很顯然,這是個混街面的,人也做得,狗也當得。
算了,張五金懶得跟他計較,想要爬上煤卡把車掉出去,看一眼就死心了,前面還堵著好多車,從皮卡到小四輪到拖拉機,十好幾輛,而這時吳曉荷在後面叫了起來:“五金。”
張五金扭頭一看,大怒,卻原來街兩旁的人趁他往前衝,居然想去打吳曉荷兩個的主意。
“找死。”張五金暴叫一聲,回頭衝去,竹枝帶風,嗚嗚作響,那些人立刻跑得比兔子還快。
眨眼之間,街面就空出好長一截,甚至那個丟茶葉蛋的胖女人都跑了,留下一鍋熱汽騰騰的茶葉蛋。
中間的街面雖然空出,兩頭的街麪人卻越堵越多,一片喧囂,先前是驚恐,慢慢的便又變成了囂叫,什麼衝過去啊,我們這麼多人啊,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淹死他了什麼的?
張五金不屑一顧。
沒有組織更沒有經過訓練的烏合之衆,再多也沒有用。
但街面堵死了到是個事實,他打得開人,打不開車,不過左右一看,發現右邊有一個出口。
原來這條街,是T字形結構的,右邊這個出口,通著鎮政府。
張五金沒想那多,回頭上車,順著出口開出去,羅玉芬先沒反應過來,隨後叫道:“不行啊張大哥,這邊沒有路的。”
她從吳曉荷嘴裡知道張五金名字了。
通往鎮政府的,是新修的水泥路,很寬,很直,但確實是條斷頭路,就只通鎮政府。
張五金也不管了,開進去再說。
鎮政府有錢,七八層的大樓房,如一個巨人,橫著身子擋在路的盡頭,前面一塊大坪,倒也停了好幾輛車,也有人在看。
坪的左側,還有一幢三層的樓房,上面掛著*,卻是派出所。
張五金本來的想法是,車開進去,人引進來,然後從側面繞到街那頭去,通車的馬路沒有,走人的田間小路總是會有的,到街尾搶一臺車,開出去就是。
但吳曉荷一看到*,立刻叫道:“五金,那是派出所,開過去,我們報警。”
報警就報警羅,張五金也無所謂,車頭一拐,開進派出所。
這會兒的派出所裡,就一個人,所長羅才樹。
鎮派出所本來人就不多,正式的警察不過就是五六個人,加幾名聯防隊,上午有個村子爭墳頭,副所長兼政委帶人調解去了,就羅才樹一個人留手。
不過吳曉荷不知道這些,她衝進去,剛好羅才樹也聽到響動跑出來了,劈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