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的女人,爲自己心愛的男人,總是想得很周到。
張五金靠著牀檔,手枕在腦後,看著她。
牀頭燈是紫色的,帶著一些小花點,灑在她的裸背上,有一種安詳柔美的感覺。
他突然明白了,不僅僅是因爲偷情,而是因爲,這個女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他以前一直覺得,黃敏有些象秋雨,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黃敏與秋雨的不同,雖然具體的他說不出來,但卻能感覺得到。
他感覺出了心裡的不捨。
黃敏拿了煙過來,給他點上,然後就趴在他胸前,癡癡的看著他。
“吸一口不?”張五金對著她吹了一口煙。
“嗯。”黃敏搖頭,手扇著煙霧,小鼻子皺著,象小姑娘一樣的可愛。
張五金呵呵笑,手挑著黃敏的一縷頭髮,在她的肩頭輕輕拂動。
黃敏微微有些癢,縮了一下,咯咯笑,湊過嘴道:“我吸一口。”
張五金把煙遞到她嘴裡,她淺淺的吸了一口,馬上就吐出來,那樣子,可愛至極,看到她這個樣子,沒人相信,她會是平時會場上那個端莊得體的女縣長。
當然,能看到她這一面的,或者說,能讓她露出小女人態的,只有張五金一個。
張五金呵呵笑,黃敏便對他吃吃的笑,她非常亨受跟張五金在一起的時光,這是她最放鬆的時候,也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夜屑好不好?”
她知道張五金身體好,吃得多,其實還有一點,她喜歡做東西給張五金吃,更喜歡跟張五金一起吃。
“你吃不?”
“一點點。”黃敏用手指頭比劃,很愛嬌的動作,又微微嘟嘴:“晚上吃了東西就睡,不消化,會胖的。”
“沒事。”張五金笑:“吃完了,我們再運動運動。”
黃敏便笑,臉紅紅的,眼眸卻亮亮的。
張五金就喜歡看她這個樣子,卻故意逗她:“想哪裡去了,我是說,屁股扭扭,脖子扭扭。”
黃敏臉更紅了,對著她吃吃的笑,道:“是屁股扭扭啊。”
端莊的女縣長,也會說曖昧話啊,而且配上了一個動作。
她趴在張五金身上,從背到腰到臀,形成一個完美的弓形,張五金突然發現,這個樣子的她,臀形特別的美,特別的翹,忍不住就伸手打一板:“扭得不好,再來一次。”
打屁股啊,卻打得黃敏吃吃笑,還真就扭了起來,張五金有時說好,有時又說不好,不好就要打。
黃敏的皮膚極爲嬌嫩,幾板打下來,就有些泛紅,張五金一時間便情動起來,黃敏察覺到了,吃吃笑著,身子滑下去。
歡愛之後,沒有清洗,其實有股味道,但張五金髮現,平時最愛潔淨的女人們,在這方面卻極不講究,哪怕是最傲驕的秦夢寒都是這樣,而且似乎特別喜歡,黃敏也一樣。
眼眸還會看著他,帶著嫵媚,也帶著歡喜,這是愛,這種愛讓張五金感動。
不過他眉頭突地一皺。
黃敏一直都看著他的,用眼神討好她,看到他皺眉,微微擡頭,道:“怎麼了,不好嗎?”
“別出聲。”
張五金豎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把掐斷煙頭,揮手把煙尾打出,正打在開關上,燈立刻就熄了。
他這個動作讓黃敏緊張起來,張五金感覺到了她的緊張,輕撫她的臉,輕聲道:“窗外有動靜,別怕,我看看。”
說著起身,到窗子前面,黃敏跟著也起來,偎在他後面。
院牆上,有一個東西,細一看,張五金啞然失笑。
那是一隻猴子。
“我說呢,這世間哪有這麼多高手。”
張五金搖頭,他先前察覺到類似於人的行動和呼吸,可動作卻又極爲輕微靈敏,還真給嚇了一跳,那麼輕靈的動作,可是頂尖的高手啊。
結果高手不是高手,是高手的祖宗:猴子。
人果然是不如老祖宗,僅這份輕靈,即便張五金也是做不到的。
黃敏也看到了,輕撫胸脯:“原來是一隻猴子啊。”
她這個動作,極爲誘人,張五金一時性起,笑道:“讓猴子參觀一下沒事。”
把黃敏拉到前面,就讓黃敏手撐著窗臺。
黃敏有些羞,卻乖乖的配合他,張五金卻突然愣了一下,凝眉道:“不對,這隻猴子,我好象認識。”
“你認識猴子。”黃敏吃吃笑。
他的聲音驚動了猴子,也往窗子這邊看來,還吱吱叫了兩句,爪子在頭上抓了幾下。
“對,這猴子我認識。”
這下張五金徹底肯定了,那次鬼吹燈現身,吹胖子楊平的燈,先來的就是一隻猴子,而這隻猴子就是那隻猴子,因爲這猴子左耳缺一角,跟它的主人缺耳是一樣的。
缺耳猴子在這裡,它的主人肯定也在這裡,這就讓張五金好奇了,鬼吹燈跑祟北來做什麼?
“我有事出去一下。”
張五金立刻轉身穿衣,再到窗前,那猴子卻已經跳下了院牆,黃敏不知道張五金爲什麼緊張一隻猴子,但她是個極聰明的女子,一直盯著猴子呢,道:“那猴子跳下去了,往左邊去的。”
其實不要她說,張五金眼晴給院牆攔著看不到,耳朵卻能聽到猴子的動靜,那猴子沒有跑遠,上了院牆外的一棵樹呢。
“好,我去去就來,你先睡吧。”
張五金抱一下黃敏,手一撐,直接跳窗而出。
黃敏雖然知道他功夫極其了得,但這個動作,也讓她嚇一跳,慌忙撲到窗前去看。
如果這時窗外有人,就可以看到他們美麗的女縣長半裸的上身,月光下,如玉如雕,美麗絕倫。
可惜沒有人。
張五金一跳入地,再一縱,腳在牆上一踩,身子凌空而起,再在半空中一個翻身,直接就出了院牆。
那動作,就如舞臺上的雜技演員,卻更蕭灑,也更驚險。
黃敏輕捂著嘴,全不顧自己嬌挺的上身就坦現在窗前,只呆呆的看著院牆外面。
“他真的好強,好厲害。”
心中感慨著,身體酥酥的,彷彿張五金還在她的身邊。
張五金一翻出牆,缺耳猴果然就在路邊的樹上,一見他追出來,立刻跳下地,飛跑出去,跑出幾步,卻又回頭看著張五金,彷彿在等他一樣。
張五金知道,這種江湖奇門中人養出的猴子,很有靈性,呵呵一笑,一抱拳:“猴兄,前面帶路。”
缺耳猴似乎看得懂他的手勢,口中吱吱兩聲,四爪著地,在前面跑得飛快,張五金不遠不近的跟著。
跑出沒多遠,前面一個人鑽了出來,果然就是缺耳猴的主人,那個給張五金捉過的缺耳青年,名叫一孤。
缺耳猴看到一孤,直接跳到一孤肩頭,一孤衝張五金抱拳,臉上帶著個笑意。
雖然張五金抓過一孤,但張五金放了鬼吹燈一門,結下一個大大的善緣,一孤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對張五金極爲友善。
張五金也抱拳回禮,笑道:“一孤,你怎麼在這裡,胡大師來了嗎?”
“沒有。”一孤搖搖頭:“不過我師姐來了,聽說張大俠在這邊,所以讓我來請你。”
一孤舌頭短一截,當時抓進國安,無論是張五金還是尚銳,都以爲他是啞巴不會說話,但現在一孤卻能說話,這讓張五金極爲驚訝,更驚訝的是,一孤能說話,嘴巴卻沒張開。
不過張五金敏銳的察覺到,他腹部在動。
“腹語術。”
張五金不自禁的叫了起來,一豎大拇指:“一孤兄弟,了得啊。”
人都是愛聽好話的,張五金即識貨,又誇獎,一孤臉上便露出得意的笑,又微微的有些靦腆,抓了抓頭,道:“小把戲,讓張大俠見笑了。”
說著一招手:“張大俠,請跟我來。”
他在前面跑,缺耳猴從他肩頭跳下來,還跑在了他前面,張五金就在後面跟著,心中琢磨:“他師父沒來,師姐來了,奇怪。”
腦中閃過聶菲的樣子。
聶菲是張五金所見過的女子裡,最象秦夢寒的,而且比秦夢寒多一分清貴之氣,如果說秦夢寒象傲驕的玫瑰,聶菲就如同菊花,在百花凋零的秋日裡,淡然的開著。
那樣的女子,卻入了奇門,這讓張五金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也不知是惋惜呢,還是別的什麼,不過想一想聶菲的婚姻,嫁給呂貫西那樣的混帳,最終離婚收場,身入奇門,到反而更切合她的性格。
跑出一段,上了馬路,路邊停著一輛車,看見小猴子,車中下來一個人。
紫色的套裝,腰間一條綠色的細皮帶,長髮束在腦後,還是那個鳥嘴形的髮卡。
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飾品,站在那裡,卻如一道風景,夜色彷彿都因她而明亮了三分。
但卻又並不張揚。
人淡如菊。
“張主任。”
看到張五金,聶菲先打招呼。
張五金愣了一下,笑道:“我還以爲你要叫我張大俠呢,我正琢磨,是不是該叫你聶女俠。”
聶菲輕笑一聲:“張主任雖然是公門中人,但俠心仁骨,確實當得起大俠的稱號。”
“郭大俠不在這裡吧。”張五金裝模作樣的扭頭看了看兩邊:“還是別叫了,我擔心郭大俠說我掛羊頭賣狗肉,從書裡跳出來揍我。”
他樣子有趣,聶菲咯咯笑了起來,邊上的一孤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