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紅軍早在等著,張五金進去,叫了聲老爺子,申雪早得了囑咐,跟在後面叫:“古爺爺。”
古紅軍一臉笑:“申雪啊,來了好,坐。”
眼光轉到宮越山臉上,宮越山立正敬禮:“古老。”
古紅軍臉一沉,老眼中發出光來:“我聽說,你想用申之龍提幹的事,來跟申雪做交易,是不是?”
宮越山額頭上的汗,刷一下就冒了出來。
婚姻自由,軍人也一樣,宮越山雖然是二婚,雖然年紀比申雪大得將近二十歲,但只要雙方願意,誰也管不著,要真是正常的戀愛,古紅軍也不可能來管,他雖老,不糊塗。
但用申之龍提幹的事,來跟申雪做交易,古紅軍就怒了。
宮越山心虛的,也就在這裡,看著古紅軍,嘴巴囁嚅,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雖然古紅軍是老軍頭,尤其在軍隊中,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可如果他理直氣壯,也不必害怕,問題是,他理不直,氣不壯,又怎麼敢在古紅軍面前虛言搪塞?
這樣的事,古紅軍只要隨便一個電話,他就一切完蛋。
“說不清楚是吧,先到院子裡去站著,半個小時,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宮越山大聲答應,立正,轉身,跑步到了院子裡,站得筆直。
他聽說過古紅軍的事,知道古紅軍的性格,這件事他做錯了,那麼,認錯的態度就要端正。
必須承認,他這個師長不是白當的,腦瓜子還是蠻靈活的。
古紅軍對他這個態度也還比較滿意,哼了一聲,這纔回頭招呼張五金兩個。
張五金油腔滑調,申雪卻是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
宮越山去過申家兩次,每次去了,申家就如衆星捧月一般,那份兒熱情啊,申雪也才知道,一個師長,在普通百姓眼裡,得是多大的官。
可宮越山這個大師長,在古紅軍這裡,卻連小兵都不如,馴得口不能張,眼不敢眨,讓站著,就不敢坐著。
她雖然不認識古紅軍,可這陣勢她看得出來啊。
這纔是真正的大人物。
同時她也更佩服張五金:“五哥真了不起,胡承芳說,他家就是個小農民,他自己只是個小木匠,真是奇了怪了,他怎麼就這麼有本事?”
她沒問過張五金的家世,但申之花問過,所以對張五金的家世還是知道的,知道張五金真的不是什麼草根太子紅三代,也正因爲如此,就更顯出他的神通廣大。
他跟她一樣的家世,他能做的,她卻連做夢都不敢想,這纔是真本事啊。
古紅軍對申雪很感興趣,尤其知道她父親是烈士,更著意勉勵了她幾句,隨後把宮越山叫進來,指著申雪道:“這是烈士的遺孤,你也好意思?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有?”
“認識到了。”宮越山面紅耳赤。
“大點聲,沒吃飯啊。”
“認識到了。”
宮越山直著脖子吼。
這下古紅軍才勉強滿意,手一指:“認識到了就給老子滾蛋。”
宮越山立刻轉身,雙手放在腰間,跑步出了宅子,小兵的架勢。
申雪看得目瞪口呆,張五金到是暗暗點頭:“這人能當到師長,腦瓜子還是蠻聰明,古老還就吃他這一套。”
張五金下廚,做了幾個家鄉菜,其實古紅軍家裡的廚師做的也是祟北那邊的口味,但古紅軍就愛吃張五金做的。
古紅軍興致似乎很高,開了瓶酒,一杯酒下肚,笑瞇瞇的看著張五金:“小子,今夜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啊?”張五金裝糊塗。
古紅軍瞪眼:“敢跟我老頭子賴帳的,可是不多了啊。”
申雪不知他們說什麼,悄悄的看看古紅軍,又看著張五金,古紅軍注意到了她眼光,手一指:“丫頭,這小子欺負你沒有?”
張五金本來還想抻一會兒,一看這架勢不對了,忙舉手投降:“老爺子,咱們兩個的帳,不帶扯上別人的啊。”
“那你去是不去吧。”古紅軍瞪著他。
“其實我抓經濟並不擅長。”張五金嘆氣。
“那我不管。”古紅軍搖頭:“祟北的經濟什麼時候起來了,你什麼時候走,起不來,你就在那兒呆著吧,跟你說小子,當年老頭子我可是在那兒打了十幾年遊擊。”
“跟你老不能比啊。”張五金嘆氣,伸出手:“你看我細皮嫩肉的。”說到後來自己笑了,舉手道:“好吧,我去,你老都能把小日本耗走,我最多花兩個八年,不信祟北的紅旗就打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