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日本人欠揍?揍了他,他反而請你喝酒?”
他揪著頭髮,百思不得其解。
他並不知道,日本人不是欠揍,只是日本人尊敬強者,或者說,這個世界都尊敬強者。
新加坡總理李光耀曾經(jīng)說過一件親身經(jīng)歷的事,他在海外行走,一直給人鄙視,但朝鮮戰(zhàn)爭後,有一天他去坐公交,等車的西方人看到他,問清他是中國人後,卻豎著大拇指說:good。
然後請他先上車。
尊嚴,從來不是沒有代價的。
今天的中國人能站在外國人面前而不是象清朝一樣跪著,是因爲,六十年前,黃繼光挺胸站在上甘嶺,血流乾了魂仍在,傅崇碧橫刀擋在鐵原,骨肉化泥氣猶存。
今天的簡漢武狂吼著無仗可打,是因爲,他強悍的先輩,把所有想跟中國人炸剌的,全修理了一遍,而不是因爲現(xiàn)代的西方人仁慈了。
否則,白皮們分分鐘教你做人,就如薩達姆與卡扎菲。
張五金敢打粗脖子,然後眼光裡更表現(xiàn)完全的無所畏懼,這種實力和勇氣,就讓田野壽夫敬重。
田野壽夫只大致瞭解了一下張五金的來歷,他最感興趣的,是張五金的功夫。
他自己也練功,說到日本功夫,張五金不屑一顧,這就激怒了田野壽夫。
“拳腳功夫,中國人很牛,但在刀術上,我們?nèi)毡镜斗ǎ瑓s有獨得之秘。”
田野壽夫練刀,對自己的刀法非常自信。
張五金哈哈笑,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兵器不過是手的加長,手上功夫不行,任何兵器都不行,田野君若不信,我們可以較量較量,你用刀,或者隨便你用什麼,我空手就可以了。”
“當真?”
田野壽夫真的有些怒了,加上喝了酒,眼珠子微有些發(fā)紅,雙手撐在桌上,緊緊的盯著張五金,就如一隻隨時要撲出來的野狼。
有意無意,他開始暴露日本人的獸性。
“請。”
張五金懶得廢話,直接起身。
“呦西。”
田野壽夫跟著起身,到裡屋拿了一把*出來。
兩人下樓,高森又傻掉了。
剛還好好的啊,有說有笑有酒喝,怎麼突然又要開打了?
他到多少還有點同胞之情,忙上來跟田野壽夫道歉:“總經(jīng)理,我這位兄弟新來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你的,走開。”田野壽夫拿刀把他一撥,伸出個小指頭:“你的,這個的。”
又向張五金一伸大拇指:“他的,這個。”
他中文不是很利索,沒喝酒還好,喝了點酒,舌頭就有點打結。
可惜啊,他是對上了張五金,張五金從他的氣機感應到,他氣機沉凝,如弓在弦,引而不發(fā),所謂醉意,只是裝出來的。
張五金背手而立,含笑不語,這時那個粗脖子日本人,田野壽夫酒桌上介紹了,叫什麼大橋頭身的,還有幾個日本人,都出來了,在樓上樓下看著。
把高森撥到一邊,田野壽夫轉(zhuǎn)頭看著張五金:“張君,你確定不要兵器嗎?”
張五金冷然一笑:“日本女人,都象你一樣的囉嗦的嗎?”
“你把我當女人?”
田野壽夫勃然大怒。
樓上樓下的日本人,也是一片喝叱聲,大橋頭身狂叫:“殺了他。”
張五金眼光斜過去,與大橋頭身四目相對,大橋頭身眼光發(fā)紅,就如受傷的殘狼,惡狠狠的盯著張五金,鼻翼翕張,似乎隨時準備撲上來咬張五金一口。
張五金可以肯定,如果他敗在田野壽夫手下,大橋頭身一定會撲上來的。
在利比亞這樣的地方,張五金無所顧忌,大橋頭身也一樣。
現(xiàn)在的利比亞,除了戰(zhàn)亂,什麼都沒有了。
正如利比亞人自己說的,除了自由,現(xiàn)在他們什麼都失去了。
公知咬人,入骨三分啊。
可張五金並不怕他的眼光,他表現(xiàn)得越兇殘,張五金反而越樂,他嘴巴張開,咧嘴而笑,伸出大拇指,比著大橋頭身,慢慢的倒過來。
“八嘎。”
大橋頭身給激怒了,怒叱。
“八嘎。”
田野壽夫同樣回以一聲怒叱,卻是對大橋頭身的。
大橋頭身給他一喝,身子頓住,嘴張開,呼呼喘氣,他先前脖子給張五金踩壓,嘴中有血,這麼張著嘴,更象受傷的殘狼了。
不過他顯然有些畏懼田野壽夫,不敢衝上來,那模樣,就如同給主人牽住的狼狗。
“張君,不必逞口舌之利。”田野壽夫?qū)埼褰鹨还恚骸罢垺!?
“請。”
張五金一抱拳。
中國人無禮,五千年文明古國的人民,卻已經(jīng)不知道怎麼向別人行禮致意了,不過張五金這兩年到是學了點禮節(jié)。
左手掌,右手拳,左手在外,右拳在內(nèi),左手五指張開,象徵五湖四海皆朋友,右拳屈大拇指,象徵謙恭禮讓,不以老大自居。
拳爲陽,掌爲陰,雙臂成圓,意謂負陰而抱陽,外圓而內(nèi)方,暗合天地之意,此君子之禮也。
這種揖禮,三千年以上的歷史了,比西方那種剛抖過老二就來互握的握爪禮,文明至少兩千年。
田野壽夫眼光緊凝,慢慢的撥出*。
張五金的感應沒有錯,他確實是裝醉,因爲他想迷惑張五金。
大橋頭身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或者說,是他手下里面,最能打的一個,可在張五金腳底,卻如螻蟻一般,掙扎不得分毫,這讓他極爲驚訝,也因此對張五金的功夫高看三分。
不過有刀在手,他到也信心十足,往前跨了兩步。
張五金左手在前,右手背在背後,看似輕漫,可田野壽夫卻從張五金的身形看得出來,其如蒼松之勁,外似悠閒,內(nèi)蘊巨力,不觸不發(fā),有感則應,絕不是輕漫大意。
“難道他真的可以空手對刀?”
田野壽夫心中閃念,但隨即把這個念頭撇到一邊。
“張君,小心了。”
叫聲中,他往前跨了一小步,突然後足發(fā)力,一個大步跨前,身子幾乎騰空而起,連人帶刀,一刀向張五金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