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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亂夜

馬應魁的傷勢雖然不至命,可是失血過多,也只能暫時躺在家裡休養,這次的剌殺使唐軍上下都很憤怒,尤其是近衛軍上下,五名巡邏的近衛軍白白犧牲,他們的屍體已經找到,就在離刺殺馬應魁長街不遠的一條小巷裡,五人都是被人用手捂住嘴後,單手勒斷脖子而死,由此可以看到那五名刺客的高明,若不是他們只顧擊殺馬應魁,沒那麼容易被近衛軍的亂槍打死。

這五名刺客的身份已查了出來,是以前橫行在川南的五個大盜,他們自稱川中五虎,曾經橫行川南十幾年,已有數年沒有露面,沒想到一露面就剌殺失敗,自己也丟了性命,他們五人和馬應魁無冤無仇,可以肯定他們背後是受人指使,可惜五人全死了,唐軍就是想追查,也無從查起。

儘管劉之渤的衙役配合唐軍在全城搜捕,可是數天之後,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唐軍只得由明轉暗,成都重新恢復了平靜,可是許多人都有預感,這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罷了。

由於主持抓捕的主將受了傷,唐軍丈量土地的政策雖然還在進行,也無人再敢製造障礙,可是對所抓壕強的審訊卻停了下來,也沒有人再被抓進來,這讓有心的人更加堅定了除去馬應魁的想法。

可馬應魁現在住在將軍府裡養傷,將軍府裡護衛就有二百多名,加上家丁。奴僕,更是多達四五百人,更重要的是唐王地行轅離將軍府不過二里多一點,那裡有上千名近衛軍防守,將軍府一有動靜。唐王有可能派兵來增援,只要一擊不中,再無機會。

已經是深夜了,唐王行轅仍是燈火通明。劉之渤站在李鴻基面前,正慷慨激昂的說著馬應魁種種不法事件,說到馬應魁逼死蜀王,姦淫王妃時,他伏在地上哽咽不已,道:“殿下,馬應魁人面獸心,蜀王的生死無論如何也應交殿下來處理,可是馬應魁非但敢逼死蜀王,連蜀王妃都敢姦污。還擒回府中,殿下對他實在不可再信任,如今馬應魁又在成都興起大獄,搞得天怒人怨,大損殿下的英名,殿下千萬不能繼續讓馬應魁這樣胡搞下去,否則,非激起大變不可。”

李鴻基聽了也是動容,道:“愛卿所說蜀王一事可當真?”

劉之渤道:“下官雖然沒能拿到確切證據。可殿下只要派一搜即知,兩位王妃必定還藏在將軍府內。”

李鴻基搖了搖頭,道:“沒有證據,孤王是不會去搜一名官員的宅院,何況這名官員還忠心耿耿,剛因實心辦事,遭到別人地忌恨,現在還躺在牀上起不來,若孤王馬上下令對馬應魁搜查。豈不讓人心冷。”

劉之渤見唐王不願意查,頭磕的咚咚直響,道:“殿下,臣敢用腦袋擔保,臣所說之事件件是真,就算馬應魁逼奸蜀妃之事卑職手中沒有證據。可是馬應魁藉著大勢抄家之際。爲自已斂財上百萬兩之巨,臣可有真憑實據。”

李鴻基心中一驚:“多少?”

劉之渤道:“百萬是臣初步估計。實際可能有數百萬兩之多。”

李鴻基心裡的怒火狂升,怎麼也不明白馬應魁會如此大膽,在不到一個月時間裡,貪污如此之多,果然抄家是最能發財的肥差,不過,還是有點懷疑,如此重要地事,賀景不可能不知曉,他爲何沒有上報,難道這其中也有他一份,李鴻基口氣發冷,道:“你真有證據?”

劉之渤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大疊紙張,上面寫著的正是馬應魁抄家的名單,上面每家有多少上交了唐軍戶部,而實際上那家該有多少現銀,有許多雖然是估計,但也有一部分的數字明明確確,得到了被抄壕強家庭中數人的證實,馬應魁至少瞞報了三分之二,難怪劉之渤說馬應魁貪污百萬之巨。只有多,沒有少。

馬應魁雖然用了自己的很多親兵把守牢門,還牢役還是歸劉之渤主管,劉之渤利用牢役,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馬應魁貪污的證據,那些被抓的壕強對馬應魁恨之入骨,聽到有人要找證據告馬應魁,巴不得越詳細越好。

李鴻基馬上派人把賀景找了出來,賀景一來,李鴻基將紙張朝賀景身上一扔,道:“你看看這些,是不是真的。”

賀景見李鴻基臉色不對,連忙撿起來一看,上面都是馬應魁貪污地證據,他只掃了一眼,就知道上面記錄的不全,他從懷中將自己的帳目拿了出來,交給了李鴻基。

李鴻基接過來一看,上面一筆筆記得清清楚楚,馬應魁什麼時間抄的哪一家,財產有多少,馬應魁瞞報了多少,李鴻基望了賀景一眼,怪他沒有及時報告。

賀景心裡大感委屈,唐王只說自己協助馬應魁,又沒有要求隨時報告,自己一筆筆記了下來,只要唐王問道,自然會交出來。

馬應魁貪污巨大,已是確切無疑,既使現在李鴻基下旨抓捕馬應魁,恐怕沒有一個人會給他說好話,李鴻基要考慮的是抓了馬應魁,會不會影響接下來唐軍的政策推行。

劉之渤見唐王沉吟,知道唐王擔心什麼,連忙道:“殿下,現在全成都的鄉紳人心惶惶,沒有人敢阻止殿下的政策實行,可若還用馬應魁,他又不肯罷手的話,只能逼那些壕強挺爾走險,這次剌殺事件就是明證。”

李鴻基正要答話,突然一聲沉悶地槍聲傳來,接著又槍聲大作,整個城中熱鬧起來,李鴻基一驚,忙問:“怎麼回事。”正要往門外走去。

賀景連忙攔住道:“殿下。外面危險,派一個親兵就可以了。”

李鴻基只好停了下來,不一會兒,親兵連忙來報,道:“殿下。城中突然發生騷亂,有人襲擊我軍的巡邏隊,巡邏隊開槍射擊,已打死多名襲擊我軍地匪徒。就快沒事了。”

李鴻基鬆了一口氣,可等了一會兒,城中的槍聲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有越來越多的槍聲加了進來,整個城中都驚動了,大家都把門窗緊閉,忐忑不安,越來越多的信息反應到唐王府,有人在城中故意製造騷亂,多次襲擊唐軍的夜間巡邏隊。。,。

李鴻基大怒。馬上傳令讓近衛軍全城戒嚴,可只等傳令兵剛一出門,門外突然衝出一羣人,大喊著朝唐王府殺來,傳令兵嚇了一大跳,連忙返回,命人關上大門。

聽到外面地喊殺,衆人面面相覷,誰那麼大膽。敢攻擊唐王府,成都若有人能攻下唐王府的話,除非唐王自己地軍隊造反才行。聽到親兵來報告說大門已關上,敵人進不來時,李鴻基大怒,道:“關什麼門,出去,把他們擊潰。”

親兵的職責就是保護唐王,唐王府一被攻。外面地援軍很快就會來,他們下意識當然是關上大門,求穩比較好,卻沒想到唐王府的力量遠不是這些攻擊者所能比的,見親兵還在猶豫,李鴻基喝道:“愣什麼。還要我親自出去。”

親衛嚇了一大跳。黑暗中箭支和火槍可沒長眼,殿下若是出去。被流矢傷了怎麼辦,李娃已反應過來,叫道:“一隊,二隊保護王府,三隊跟我殺敵。”

數百人轟然應諾,跟在李娃的後面,王府地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把正在外面吶喊著地攻擊者嚇了一大跳,他們只有二百來人,得到的任務就是騷擾王府,務必讓王府地侍衛不能出門,還要把其他地方的唐軍吸引過來,他們一來就把所有的火把弄滅,不讓人看出虛實,哪知王府地侍衛不依託有利地形防守,反而主動出門。

唐軍一出來,先是從牆裡仍出來了無數的火把,將外面的街道點亮,趁著攻擊者驚愕時,唐軍手中的火槍一起發射,那些攻擊者慘叫不斷,頓時倒下了無數的人影,另外的人見識不妙,大叫:“撤。”朝黑暗中跑去。

李娃帶著人追了數百米遠,將大部分的人擊斃,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返回了王府,此時大部分地方的槍聲都快沒了,只有一處地方的槍聲特別密聚,李娃聽了一下槍聲,好象是來自將軍府,他不敢擅斷,馬上向李鴻基報告。

“將軍府。”李鴻基聽到這三個字就明白,恐怕今晚地事和前幾天剌殺馬應魁的刺客是一夥人,他們搞出如此大的動靜,目標還是馬應魁。

劉之渤一聽將軍府,他的臉就綠了,他家離將軍府不過數百米,若是賊人進攻他家,雖然有護衛,可是和將軍府比那是大大不如,他連忙道:“殿下,下官想趕回家中看看。”

李鴻基知道他心中所想,吩咐李娃,道:“你帶五百人增援將軍府。”

李娃有點不樂意,王府纔是他應該守衛的範圍,連忙道:“殿下,若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怎麼辦。”

李鴻基道:“什麼調虎離山,將軍府離這裡又不遠,還有五百人在府中,誰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攻進來。”

李娃一想也是,若這邊有動靜,大不了再回來,對劉之渤道:“劉大人,尋請吧。”

劉之渤忙道:“多謝殿下。”救了將軍府,就等於他家裡也沒有了危險。

李娃正要出去,李鴻基把他叫住了,吩咐了幾句,李娃連忙點頭。

李娃帶人匆匆趕到將軍府,劉之渤見只是將軍府哪裡殺聲震天,自己家中沒事,放下了心,向李娃告了一個假,拍開了自家的院門,回到了家中。

李娃也不在意,少了這個累贅正好,此時將軍府中的戰鬥正進行地如火如荼,這次攻擊將軍府的人有近千人,他們一部分是被馬應魁所抓壕強中的漏網之魚,另一部分是有姻親被馬應魁所抓的壕強家兵,他們自知若等馬應魁再審下去,不免要牽連進去,還不如放手一博,這些壕強自知無力對付唐軍,只盼能把馬應魁除去,唐軍換一個人執行,就不會象馬應魁一樣,存心是想整人。

將軍府雖然只有二百多名官兵,但有一百人有火槍,又佔據地利,那些壕強的家兵雖然人多,卻是零零散散,指揮不能統一,每人個都只知道向裡面猛找猛衝,只能成爲唐軍火槍的活靶子,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只是把將軍府地大門撞開,死傷累累,卻只能止步於門內十多米處。

李娃一來,馬上從後面發起攻擊,那些人頓時亂哄哄地成了一團,爭相逃命,可是將軍府前是條長長的大街,李娃將兩邊一封住,他們要逃也沒地方逃,只能投降。

戰鬥結束了下來,李娃押著數百名俘虜,進了將軍府地大門,馬應魁見是唐王的親兵隊長帶人來救,大感意外,他此時傷還沒好,全身包得象個棕子,一直是躺在擔架指揮戰鬥,見李娃來到,掙扎著要下擔架行禮。

李娃連忙把他按住,道:“馬將軍,不用多禮,殿下道你的這身傷和今夜賊人攻打府第,多半是因爲替唐王實心辦事,得罪壕強所至,你的功勞,唐王不會忘記的。”

馬應魁大爲感激,朝唐王府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多謝殿下不嫌棄馬某一個降臣,馬某以後一定鞠躬盡瘁,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李娃心中“哼”了一聲,又仔細的察看了一下馬應魁的臉色,唔道:“馬將軍的氣色比幾天前好多了,這樣,你不用再操勞了,下面的事就全交給我辦好了,只是還要藉助一下你的將軍府,我要在這裡審訊一下俘虜。”

此時馬應魁的府中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那麼多金銀財寶就不說了,那是死物,也藏得較安全,若是被李娃發現了那兩名蜀王妃,麻煩可就大了,但馬就魁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得點頭答應。

此時,大街上卻有兩名女子正在茫然無措,她們正是李麗華和許若瓊兩人,今夜將軍府亂成一團,她們兩人找到了梯子,趁機翻過了將軍府的內牆,跑到了大街上,在將軍府,她們無時無刻不想逃出去,可當真逃了出來,她們卻不知該向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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