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銘揚今年二十歲,是南嶼大學藝術系大一的學生,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也是我的父親死去一週年的忌日。
我不知道他是有多麼的恨我纔會選擇在我生日的那天跳樓自殺,讓我原本就壓抑的生活變得更加凝重。
手中的相冊被我用力的摔在了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相冊裡卻滑落出了一封信,泛黃的信封尤爲扎眼。
我微微蹙眉撿起地上的信封,上面的寄信地址是“冥河村一百四十四號銘宅”收信人是銘老夫人。
我知道所謂的銘老夫人就是我的奶奶,我自小跟父親來到城裡,對奶奶和冥河村沒有一點印象。
陪伴著我長大的除了父親就是那些父親帶回來的亂七八糟的女人,我的童年除了孤獨便再無其他。
現在父親死了我便成了孤兒,他留給我的幾萬塊錢也被我揮霍光了,現在的我全身就只剩下六百多塊錢。
我瞇著眼睛看著信封,想要打開腦海中卻想起了老頭子自殺前喃喃自語說的話,他說千萬別回去,還讓我快跑,說那個人還是找來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只當他是喝多了。
這信封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我拆開上面的日期居然是十五年前的日期,看來是爸爸帶著我剛剛來城裡的時候和奶奶的通信。
我打開信封裡面沒有信紙,卻出現了一撮頭髮,那是女人的長髮,我嚇的雙手一顫立刻將信封丟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電燈暗了,房裡瞬間陷入了漆黑,一撮頭髮從我的臉頰拂過,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不會吧?難道老頭子口口聲聲說的那個人是鬼?我後退了一大步心中又馬上想到,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呢?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所以根本就不相信。
“格格格!”
“誰?”
我的手微微顫抖,一個紅色的影子從我的面前飄過,我咬了咬牙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不,不可能。
“噠噠噠”
是高跟鞋的聲音,清脆而悠揚,我皺著眉頭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便朝著公寓大門的方向走去。
那個影子消失了,我正要鬆一口氣,門鈴卻響了起來。
我的心緊緊的繃著,父親去世之後這裡再也沒有外人來過,會是誰?我從貓眼往外看,卻看到了一隻紅色的瞳孔。
“啊啊啊?。 蔽艺麄€人都往後一倒,便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了,我拼命的往後退,手中還不忘拿著水果刀拼命的揮舞著,而緊接著傳入我耳中的卻是生日快樂歌。
“親愛的,祝你生日快樂?!?
我的女朋友孫菲菲手中捧著蛋糕出現在我的公寓門前,我看著那蛋糕的燭光就好似看到了鬼火一般。
我的好哥麼孫志茂和*楠看到我癱坐在地上一臉的驚恐便露出了賤笑:“哈哈哈,快拍下來,快拍下來,瞧給他嚇的,馬上發微博啊。”
“該死的孫子?!蔽也粣偟钠鹕砼牧伺囊路藝樔藝標廊?,這些人今天都說沒空我早該猜到他們是要給我一個驚喜了。
“別總是孫子孫子的叫?!睂O子很是不滿,不過這麼多年我已經叫習慣了,我讓他們把電閘打開,便把大家請到家裡來了。
孫菲菲依偎在我的懷裡,那凹凸有致的身體緊緊的貼著我的後背,還時不時衝著我嬌笑。她這樣的笑容,想必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絕。
心中的火氣頓時消散了一大半,孫子撿起了地上的信封,問我這是什麼東西,並且還揚了揚手中的信。
我瞬間瞪大了眼眸,剛剛我打開的時候分明就沒有信啊?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一把奪過信封仔細看了起來。
裡面寫的是我的生辰八字,還有一個血手印,這是什麼意思?
孫子將信從我的手中奪過丟在了一邊,便讓健楠將準備的酒拿了出來,我們四個人開始豪飲。
孫子看著我的公寓便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這公寓下個月就要拆遷了,我一時間還真的就沒有地方去了。
索性這房子拆了我也能得到一筆錢,我喝了一大口酒,說走一步看一步。
“親愛的,你之前不是說你們銘家在鄉下是大戶人家嗎?你爸爸去世了,你又是你們銘家唯一的孫子,那銘家的財產?”菲菲那粉嫩的小臉貼在我的手臂上,輕輕的磨蹭著。
我一怔,便搖了搖頭,告訴菲菲老頭子不讓我回去,再說了鄉下的大戶能有多有錢?
“銘揚這就是你見識淺薄了,你沒看電視啊,現在鄉下不比城裡差,說不定你一去就成了衣食無憂的大少爺了。”孫子吞了一大口酒,笑嘻嘻的對我說。
我承認,這一刻我是對金錢動心了,這一年來我把老頭子剩下的錢全部都花在了菲菲的身上早就已經手頭緊了。
如果真的能和孫子他們說的一樣,那還真的不妨試一試,如果只是一個破落戶最多我們再回來好了。
再說了,我父親的死訊我還是要告訴我奶奶的。
猶豫再三我便點了點頭,那一夜我們徹夜狂歡,一直到凌晨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在睡夢中,我隱隱約約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這是最後一次,要是他沒錢我立刻就跟他分,要是有我就拿上錢跟你遠走高飛?!?
這聲音真耳熟,只可惜我的眼皮沉重的很,根本就睜不開也看不清到底說話的人是誰。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和孫子躺在沙發上,菲菲和*楠已經不見了。說實話,我不怎麼願意菲菲和*楠在一起,*楠雖然是我的哥麼,但是太花心了,看到漂亮女孩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之前孫子的女人就被他撬走過,不過兄弟打一場最後還是合好了。
但是菲菲對我而言卻很不一樣,我的父親死了,她現在就是我唯一的親人。
“銘揚你醒啦?我和健楠去準備了行李,我們今天晚上就出發吧,我查過了晚上五點有一班火車是去冥河村的?!狈品频哪樕涎笠缰θ?。
她那長長的捲髮披在肩膀上,那笑容在陽光下顯得那般的燦爛,我原本酒醒了便想對菲菲說還是不去了。
畢竟我父親之前對我說過,這輩子我都不要回銘家。
我雖然跟他不合但是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不願意違揹他的意思。
“銘揚,走吧?!狈品瞥铱缌艘徊剑砩夏堑南闼逗寐剺O了。
看著菲菲如此有興致,我便起身隨隨便便收拾了行李,帶上信封大家便向著火車站出發。
一路上,我都一聲不吭,不知道爲什麼,心中沉甸甸的很是難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一般。
孫子靠在車座邊上閉著眼睛,想必是昨晚喝多了,*楠正殷勤的給菲菲把一瓶飲料打開。
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爲他纔是菲菲的男朋友,我憋著氣將目光看向了窗外,窗外陰沉沉的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了。
我們大家到火車站就已經是中午四點,急急忙忙買了火車票大家便坐在候車廳裡等候著火車。
我看著晦暗的候車廳便皺起了眉頭,偌大的候車廳居然就只有我們四個人,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暴雨,便開口對菲菲說還是不要去了。
菲菲一聽立馬就跟我急了:“銘揚,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要再反反覆覆的改變主意。”
我不再說話,菲菲便衝著我討好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拉著我的手:“銘揚,我是你的女朋友,我這跟你回去也算是見家長吧?”
我嘆了一口氣,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
五點十分,我們上了綠皮火車,菲菲顯得非常的興奮,而我卻惴惴不安。
一向都非常活躍的孫子也鬱鬱寡歡,*楠給大家買了泡麪,笑嘻嘻的給菲菲泡好殷勤的給菲菲遞了過去。
把我這個男朋友該做的事情都搶光了,我只能是坐在一邊幹看著,就好像我纔是一個外人。
我扭過頭,孫子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撲克牌開始跟我打牌打發時間。
這期間菲菲和*楠一起看著平板電腦,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我努力的想要無視,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對*楠說讓他跟我換一個位置。
從上車開始他便坐在菲菲的身邊,是不是的還拍拍菲菲的手背,如果他不是我爲數不多的哥麼我早就揮拳頭揍他了。
爲了這幾年的兄弟情意,我已經是一忍再忍,他如果還不懂得適可而止的話,那我便真的要不客氣了,*楠衝我笑了笑便乖乖的跟我換了位置。
此刻,窗外天色已經漆黑,我們各懷心事,大家都不知道,我們這是踏上了死亡之旅,從這一刻開始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將被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