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回到曙光城後，在蘇吉拉納主持下，科學近衛軍進行了建軍後最大的結構調整。新建科學空軍，由塔季楊娜擔任總司令。擴充科學海軍，保龍堅傷重退役，由塞西莉婭擔任總司令。大規模復員陸軍，常設陸軍只保留一支快速反應部隊，由伊爾汗擔任總司令，隨時準備攻擊矇昧區的任何目標。

大騷亂結束一年多，各地都在飛快地恢復建設。張衝在《科學前沿》上發表文章，從人均耗能角度描述了科學革命帶來的驚人變化。作爲最老的啓蒙區，弟島人民年均耗能是教會控制區的29倍。兄島開發較晚，也達到教會控制區的11.5倍。良心島和兄島一起進入科學時代，因爲基礎更差，人均耗能剛達到教會控制區的7倍。南北十二省和促進省還有大量農業人口，但是這個數字也提升到教會控制區的兩倍。

“即使純粹用物質來衡量，科學世界中人的性命也更值錢。我們消耗得多，生產得更多。”

兩旬後，首屆巴布魯科學貢獻獎經過十幾家媒體反覆評定，正式開獎。獲獎者是上年對科學事業貢獻最大的人，由一百名評委選出，五個人獲得首次大獎，其中有兩個人已經不在人世。

江玉琴證明了由科學武裝出來的女性有何等戰鬥力。她沒有家人，林雪代表她領取了獎項，爲這位女將軍舉起最後的榮譽。楊國祥再生了固定翼飛機，由妻子代爲領獎。薩迪金靠舞臺藝術傳播科學，廣受歡迎。卡拉庫姆通過貸款扶持一百家小型科學工廠投產，成爲科學金融專家。穆安達完成新世界第一次南極探險，作爲非會員也得到了獎勵。

慶典過後，蘇吉拉納收到了沈銘賢發回的電訊，上面是對方提出的新草案。蘇吉拉納逐個徵求高官意見，最受爭議的是對方仍然提出要嚴禁物資人員往來。這不是旋風的本意，蓋婭城和許多地方實力派都表示寧可再開戰端，絕不能讓邊境成爲通衢。否則，他們的人和錢都會被魔媒吸乾。迫於強大壓力，旋風在這條上始終不讓步。

佩什梅格是最強烈的反對者。“會長可千萬別鬆口。當年英國人之所以搞成工業革命，根本不可能光靠幾百萬同胞的小市場。爲了向全世界輸出產品，他們不惜用武力打碎貿易障礙！”

科學共和國必須重複這段歷史嗎？

這是歷史科學揭示的真實規律嗎？

即使一切順利，科學經濟擴張到世界上每個角落後又該怎麼辦？等待新生人口長大？如果全世界都擁有兄弟羣島現在的營養和醫療水平，三十年後人類總數就能翻番，可以確保形成一個新市場。

再往後又該怎麼辦？

再往後？蘇吉拉納估計自己已經不在人世。可他也得爲後人負責，從樸運成手裡搶了權力，責任也就壓在他的肩膀上。但是，現成科學裡找不到答案。

當他又一次和金子淇商量時，妻子說了句很現實的話。“老公，先不想那麼遠的事，你必須讓旋風答應開放邊境。金永真和絲林寬每次過境，在兩邊的法律上都屬於非法越境。我們得讓未來的兒媳婦光明正大出入國境！”

蘇吉拉納笑了，他們已經承認了金永真的戀情。但是，旋風那邊還能承受多大壓力而不崩潰？如果他被教會推翻，想爲和平系一條脆弱的紅線都不再可能。

就在兩難當中，局勢又代替他作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