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臘月,年味越來越重了,崔烈上表朝廷,推舉袁紹和曹操出任羽林郎,掌管宮廷宿衛的摺子,劉宏看了一眼奏摺,立即準了,命袁紹曹操覲見。
袁紹和曹操早跪在崇德殿門外多時,見天愈加陰沉,曹操對袁紹道:“本初兄看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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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擡頭望了一圈,見一個太監從大殿正門疾步走出,正是蹇碩,低聲對曹操道:“天地造化,該來的躲不掉。天要下雨,由他去吧?!?
這蹇碩是來傳旨的,自叔叔被曹操打殺了,心頭只恨久久未平,好不容易設計扳倒了宋皇后,還沒來得及好好收拾他們曹家,沒想到曹家搖身一變,成了何皇后的擁立大功臣,曹操不但沒受到多大委屈,這官居然比以前做的還大,這讓蹇碩打心眼裡咽不下這口惡氣,但是目前這個局面又無可奈何,只能等待時機,表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畢竟這個局勢,他惹不起袁家也惹不起曹家。
曹操經歷過這些事,顯然也成熟了許多,雖然不會對太監低頭順耳,但是不會一上來就是掐架的感覺。只聽蹇碩傳旨,應一聲起身便跟著袁紹進了大殿,蹇碩倒是跟袁紹打了招呼:“恭喜本初不但復了官,還升了幾級,真是英雄出少年,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袁紹客氣的一拱手道:“蹇大人過獎了,這多虧皇上的恩寵,我等自當忠君報國,報答皇上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這蹇碩也不去瞧曹操,曹操自然也不去瞧他,兩人本就是互不順眼,蹇碩直引著曹操袁紹進了大殿,見皇帝劉宏正在批閱奏摺,龍椅周圍擺個四個火盆,只穿著冬衣,身旁小太監抱著貂皮大衣立在左邊。
袁紹曹操拜見,劉宏放下了奏摺,見這兩個年輕人都是龍馬精神,年齡大約和自己相仿,袁紹身材好大,相貌奇偉,曹操臂膀寬闊,雙目有神。
待二人行完三拜九叩大禮,劉宏又仔細打量著兩人道:“你們兩個,都是官宦世家,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出來做官不能全憑靠祖上蔭德,是要有自己的本事才能站穩?!?
袁紹曹操跪道:“謹遵皇上教誨,我等一定好好爲官,爲皇上分憂?!?
劉宏笑道:“好好做官你們可能做的了,至於說分憂嘛,你們現在還不是分憂的時候,曹操你說,知道你們做的什麼官嗎?”
曹操道:“回萬歲的話,知道,我等任職羽林郎,充當皇宮宿衛,拱衛皇宮安全?!?
劉宏又問道:“那你說,如何拱衛皇宮安全?”
曹操道:“皇上安全,皇宮也就安全,臣等全力護衛皇上,只聽從您一人指揮。”
劉宏道:“好,你們果然都是明白人,選你們沒有選錯,你們一定要記住,皇宮只有一個人說的算,那就是朕,天下,也只有一個人說的算,還是朕?!?
袁紹曹操聽完立即跪拜呼喊萬歲萬萬歲。
劉宏道:“自朕繼承大位以來,天下很少太平過,虧我大漢軍強國盛,平息大小叛變無數,今天,難得的幾天太平日子,朕心中也很高興,但是這宮中魚龍混雜,日後你們要小心行事,不要違背了初衷?!?
曹操見皇上說到天下太平,想起了一事,剛要奏報,又怕壞了皇上的好心情,欲言又止。被劉宏瞧個正好,劉宏問道:“曹操,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曹操看了一眼皇上,跪奏道:“方纔皇上說最近難得太平,但是有一事臣還是要提個醒,皇上您有沒有聽過太平道?”
劉宏道:“聽過,傳道的是北邙山李神仙的首徒張角,怎麼了,他有什麼動靜?”
曹操道:“對,就是此人,北邙山上李神仙已經雲遊四方,但是這個張角傳道,似乎另有所圖?!?
劉宏驚訝道:“哦?你仔細說說看。”
曹操奏道:“臣自豫州、冀州等地得到可靠消息,這太平道傳播範圍之大,影響之廣泛,可能超乎想象,有些地方,甚至影響力超過了官府?!?
劉宏聽完更是吃驚,這時蹇碩奏道:“皇上,臣以爲,這些太平道人可能是有些地方傳播比較快,但是要說能威脅朝廷,超越官府,純粹是危言聳聽?!?
劉宏道:“居安思危是很好的,但是一味誇大事實,就顯得朝廷無能百官無能了,太平道的符籙治病,也算是積德行善,爲百姓做了好事,只是要防範於未然,令太平道活躍地區的官府監視好就是,能爲朝廷所用的,自然也是好的。”
袁紹奏道:“回皇上,這太平道雖說是以治病救人的方式傳道,但是皇上是不是要下旨加以限制?”
皇上劉宏想了一會,顯示出強大又盲目的自信,對幾人道:“朕看不必,現在他們是以治病救人傳道,這樣爲官府節省了不小的開支,還有一個,蜀地有個五斗米教,聽說是張天師的後人,入會要繳納五斗米,是不是有此事?”
袁紹跪奏道:“皇上明察,確有此事,那五斗米教是張天師的直系後裔掌教,入會者必須繳納貢米,說什麼是謹獻給天師的貢品,可保無災無病?!?
劉宏氣氛道:“果然有這樣的事,哼,自稱天師後人,天師是神仙,他的後人是不是神仙?如果都是神仙,又何必收受人間俸祿,簡直是妖言惑衆。”
曹操奏道:“皇上,這五斗米教不經朝廷恩賜,擅自收受民衆錢糧,誘騙盤剝,實屬對抗朝廷?!?
袁紹奏道:“臣附議,國家稅收上繳國庫,都是我大漢朝財政根基,五斗米教借傳教之名,收受糧米,他們想幹什麼?以臣愚見,這是在壞我大漢王朝的根基,請皇上示下該如何處置。”
劉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聽完暴怒而起:“好個五斗米教,好個張天師,教出來的子嗣居然是這等心術不正枉法之徒,他們不是在明擺著對抗朝廷嗎,朕成全他們,命蜀中各郡縣,搜捕清除五斗米教徒,爲首的,抓到一個審一個?!?
曹操袁紹跪道:“皇上英明?!?
劉宏道:“朕現在要把你們兩個的職位暫且變一變,你們兩個去蜀中監察各郡縣的教匪肅清情況,朕賜你們臨時決斷之權,這樣吧,袁紹爲首,曹操做副手,辛苦一下,今日就啓程趕往蜀地,在外面過個年吧。”
袁紹道:“爲君王分憂本來就是我等做臣子的責任,皇上憂國憂民尚且不言辛苦,我等這點事自然不算什麼。”
劉宏道:“你們能想到這一點,朕甚感欣慰,朕相信你們,定然能夠不負朕望?!?
二人拜辭了皇上,在路上商量著如何行事,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各自歸家。
曹嵩聽完曹操的敘述,平靜的道:“外放是個好事呀,也是你鍛鍊的機會,你們這次能不能露臉,就看你們怎麼辦這件事了?!?
曹操問道:“那父親大人的意思?”
曹嵩道:“這件事,不是看起來表面那麼簡單。道首收了糧米,當地官府爲何不彙報也不捉拿?”
這句話提醒了曹操,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來不只是五斗米教收了那五斗米,真正誰收的,還不一定呢?!?
曹嵩道:“這次皇上派你們兩個剛述職的人員去,就是怕派了大員過去,人還沒到,風聲先到了。你們倆去,人家自然也不太會在意,這樣,也利於你們行事。”
曹操道:“兒子明白了,到時候我們就利用他們不注意的功夫,查個明白?!辈茚詽M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