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進入孔慶峰的記憶碎片任務完成!】
【獲得獎勵:刀工熟練度+10086!】
周硯剛躺下,眼底彈出一道提示。
周硯眼睛一亮,還真有獎勵啊!
而且給的還是刀工熟練度。
加點啊!
他掃了一眼面板,刀工一欄:
【刀工(高級):16686/100000】
熟練度大幅提升,已經(jīng)和尚處於中級的調(diào)味、火候拉開顯著差距。
周硯閉上眼,腦子裡快速閃回孔慶峰磨練刀工時的各種畫面。
再度睜開眼睛時,似乎有所明悟。
這種感覺難以言說,可能需要實際上手切菜的時候才能感覺出來。
其實刀工上了高級之後,已經(jīng)足以應對絕大多數(shù)的場合和菜品。
再往上就是細節(jié)上的細微差距。
以及一些對食材處理有著較高要求的食材,才能體現(xiàn)出來頂尖刀工的差異。
今天這一趟,對周硯而言,可謂受益良多。
對於授徒一事他本一知半解,小周的記憶還停留在練習刀功的學徒階段,切不完的土豆和蘿蔔。
周立輝來飯店當了一個多月的火頭工,他還沒找到如何教他學廚的門道。
歷經(jīng)孔慶峰的記憶碎片,讓他看到了孔派傳承的完整閉環(huán)。
從刀工、刀法練起,再教弟子如何挑選食材,怎麼從簡單菜式學起,一步步成長爲一名合格的廚師,最終出師。
這纔是真正的孔派傳承,而不只是幾道孔派名菜。
這對於周硯而言,甚至比那10086點熟練度更爲珍貴。
隨著飯店生意越發(fā)忙碌,培養(yǎng)徒弟也是需要提上議程了。
……
第二天天矇矇亮,小周同志和老周同志便出門去買菜了。
回周村買牛肉,周硯挑好了肉讓老周同志等著切分,自己則是騎著車回了一趟老宅。
天還沒全亮,但院子裡已經(jīng)亮著昏黃的燈光。
“咕咕咕——!”
老太太的聲音從院子裡傳出來,聽著應該是在餵雞。
周硯上前敲門,喊道:“奶奶!”
“哪個?”
“我,周硯!”
院門打開,老太太手裡拿個勺,看著站門口的周硯笑問道:“周硯,這麼早過來有啥子事?”
“奶奶,上回找你借青花瓷盆你還記得不?”周硯笑著說道。
“你媽說借去拍照片嘛,說你要上啥子雜誌,啷個?又要借盆?”老太太看著他問道。
“這回不借盆,我來請你接受《四川烹飪》雜誌副主編的採訪,講講你當年在蘇稽橋頭賣滷味的事蹟。”周硯笑著說道:“讓你上雜誌,專業(yè)的烹飪雜誌,讓全國人民都曉得你張淑芬的滷味做得好。”
老太太聞言擺了擺手:“做滷味有啥子好講的,還上雜誌,說出去讓人笑話。”
“你做滷味可以講的門道可多著呢,講講你是如何從外祖祖手裡將這門手藝繼承併發(fā)揚光大,講講你當年是怎麼靠一個小攤攤把張記滷味賣成嘉州人的美味記憶,講講你怎麼靠著一個滷味攤子拉扯大五個兒子,講講你是怎麼把這門手藝交給我再傳承下去的。”周硯一臉認真地看著老太太:“奶奶,沒有人會笑話的。”
老太太看著他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這是啥子歪門雜誌?擺龍門陣都能上?”
周硯:?
“奶奶,《四川烹飪》雜誌是專業(yè)的烹飪雜誌,省蔬菜飲食服務公司主辦的,正經(jīng)雜誌,好多專業(yè)廚師想上都上不到。”周硯繃不住笑了,認真給老太太解釋,從自行車籃的布包裡取出雜誌:“你看,這封面就是上回找你借的青花瓷盆,裝的蹺腳牛肉拍的照片。”
老太太拿著雜誌湊到燈下,瞇起眼睛看了一會,點了點頭:“嗯,拍的好,有點水平。”
周硯又把雜誌翻開介紹道:“你看,這兩頁就是講我做的蹺腳牛肉的,上一篇文章是介紹榮樂園的特級廚師華大師,後邊這篇是特級廚師徐大師講幾種面哨子的製作方法。”
“你這蹺腳牛肉對湯鍋的改良做的確實不錯,其他菜炒的也好,稱得上一句專業(yè)廚師的評價,將來未必比那兩個特級廚師差。”老太太擡頭看著他,笑著道:“但你覺得我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nóng)村老太太,和這些大師放一起,合適嗎?”
“合適!太合適了!”周硯把雜誌合上,看著老太太道:“奶奶,你可不只是農(nóng)村老太太,你是滷味大師,張記滷味創(chuàng)始人,老周家話事人,廚壇新星周硯的滷味領(lǐng)路人,一等功臣的夫人,一等功臣的母親——張淑芬同志!”
老太太看著他愣了一下,眼角泛起了微光。
“奶奶,你做了半輩子滷味,把張記滷味做成了一代蘇稽人的美味記憶,當?shù)闷稹髱煛瘍蓚€字。”周硯神情認真道:“我覺得你見證了那動盪的半個世紀,一鍋滷味貫穿其中,我覺得很值得記錄下來。”
老太太沉默良久,點了點頭:“要得,聽你的。”
周硯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我們就說好了哈,今天中午店裡忙完了,我?guī)Ш沃骶巵砑已e採訪。”
載著牛肉回到石板橋頭,周硯把自行車停在章老三的肉攤前,掃了一眼今天的豬頭和肉品質(zhì)都沒問題,讓老周同志負責稱重和裝車,自己則是往來福的豆腐攤走去。
今天逢場,擺攤的人格外多,有揹著自家土雞蛋、雞、鴨、鵝來賣錢的,也有挑著自己做的簸箕、木鏟、掃把等手工製品的,最多的還是賣菜的。
趕場買東西的人也多,摩肩擦踵,到處都是叫賣和砍價的聲音。
“這簸箕八角錢一個!不得講價。”
“四角!”
“哪有對半砍的哦,太低了,我一晚上才做一個。” “三角。”
“算了算了,四角賣你,我買兩塊豆腐回去燒肉吃。”
周硯買了兩把鮮嫩的小青菜,遠遠的便瞧見豆腐攤被圍著。
來福臉上帶著笑容在給客人稱豆腐,秤桿一如既往高高的,生意倒是相當紅火。
周硯走到跟前,一個嬢嬢手裡提著一塊豆腐,正在付錢,嘴裡嘟囔著:“你下回多做點嘛,我本來打算多買兩塊,煎了給我幺女送去,你這豆腐比別家好。”
“他聽不見。”周硯笑著提醒道。
“我曉得,我就是愛念兩句。”嬢嬢笑著把錢遞給來福,看著周硯推薦道:“這娃娃實誠得很,每次秤都是給多的,豆腐做的也好吃,不過今天賣完了,你要買下回還得早點。”
“要得。”周硯笑著點頭。
小桌上,兩板豆腐已經(jīng)賣完了,幾個客人過來看了一眼,有些失望地走了。
來福看著周硯笑得一臉開心,笑容依舊乾淨。
他把一個用紗布蓋好的籃子向周硯遞過來,另外還有一大把捆好的腐竹。
周硯伸手接過,看了眼他滿是血泡的雙手,籃子裡裝的是豆乾,沉甸甸的,那一大把腐竹少說也有十來斤。
籃子上邊有張紙條,寫著:豆腐乾——10斤,腐竹——16斤,共:16.8元。
周硯把籃子放下,拿起一旁的秤把腐竹復秤,16斤6兩。
再稱豆乾,10斤7兩。
他就知道,來福這傢伙實心眼,最愛反向抹零。
周硯摸了十七塊五遞給他,掏出紙筆寫道:“下回秤再不準,我可不買了。”
來福接過錢,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周硯又寫了一句:“腐竹產(chǎn)量漲了不少,挺好的。”
來福接過紙筆,寫道:“我?guī)椭隽艘恍!?
周硯寫道:“奶奶的眼睛和腿還好嗎?”
來福臉上露出了笑容,寫道:“眼睛好了一些,腿還是那樣。”
周硯也笑了,看來姨婆最近的心情應該不錯,“你最近做得很好,回頭我去看她。”
收起紙筆,周硯提著東西轉(zhuǎn)身離開。
來福現(xiàn)在一天只賣兩板二十斤豆腐,這才六點不到就賣完了。
周硯估摸著就算背四板四十斤過來,他也能賣的完。
但周硯沒跟他提這茬。
來福太瘦了,那瘦弱的身體,要背二十斤豆腐,再提十斤豆腐乾和十六斤腐竹一路走到鎮(zhèn)上,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周硯算了一下,腐竹的產(chǎn)能已經(jīng)達到8斤,豆腐乾他一天要十斤,每天光是他這裡就能賣到十塊四角。
利潤能有一半以上,也就是五塊二左右。
兩板豆腐再掙兩塊。
他們祖孫倆現(xiàn)在一天的收入能到七塊多。
一個月近兩百塊。
這收入已經(jīng)遠超紡織廠的普通員工。
當然,純手工磨豆腐、做腐竹、烘豆乾,周硯都不用親眼去看,完全能夠想象有多操勞,定然是一天到晚都在忙。
不過累一點,總比看不到希望強。
姨婆看病是要錢的,這錢得來福用自己的雙手去掙。
“周硯,你老漢兒說你上雜誌封面了啊?你這娃娃硬是有出息哦!”章老三看著走來的周硯讚歎道,眼裡滿是對別人家孩子的羨慕。
周硯看了眼旁邊嘴角上揚的老周同志,笑著點頭:“是,最新一期的《四川烹飪》雜誌,章叔回頭可以訂一本看看。”
“要得。”章老三點頭,看他手裡提的一大捆腐竹,又道:“那麼多腐竹啊?我聽說這東西做起來很麻煩的嘛,又不壓秤。”
“是,店裡鹵素菜用的多,做起來是麻煩。”周硯點頭。
“這娃娃硬是懂事,昨天來我這裡買了塊板油和五花肉,我給他算的八角錢一斤。今天早上來,他給我提了兩塊豆腐,說啥子都不要我的錢。”章老三一臉感慨道:“他雖然不會說,但心裡跟明鏡一樣。”
“多謝章叔照顧他。”周硯說道。
章老三拍著胸脯道:“謝啥子,你放心,我在這裡看著,要是有人敢欺負他,我肯定幫他撐腰。”
“要得。”周硯和老周同志騎著車回去,心頭暖暖的,都是很好的人呢。
早上依舊忙碌。
營業(yè)結(jié)束。
周硯從廚房出來,才注意到眼角彈出的消息:
【支線任務:西壩豆腐傳承守衛(wèi)戰(zhàn)!進度: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