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少奶奶這兩天有什麼安排。”
既然答應九方夏要照看好蘇薇，九方勳便開始盡心盡力。
“沒什麼特殊安排，今天去商場逛逛，買些東西給爸爸。到時間去接寶寶放學。寶寶回家之後事情就多了，要給他輔導功課……”
蘇薇說的都是稀鬆平常的事。九方勳認真地聽著，只要是在正常的軌跡上走，應該就沒有問題。
他突然反應過來：“您和蘇老闆和好了？”
蘇薇眨眨眼：“沒有……不過……”
九方勳心領神會，低低一笑。
少奶奶總歸還是心軟，碰上的又是蘇家那一家的狠角色。
她這要回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難怪少爺放不下心。
九方夏心神不寧的在國外呆了一天，九方勳幾乎隨時和他發送蘇薇的情況，確保蘇薇的安全。
這樣他才稍微放心點。第二天，他參加一個商業會談。居然遇上了蘇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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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會議結束後，九方夏和蘇京都留了下來。九方夏來的蘇京身邊，低頭：“爸。”
他的聲音很客氣，卻沒什麼感情。蘇京說：“阿夏，想不到我們在這裡遇到，找個地方喝酒吧。”
“喝酒？”九方夏說，“您的身體——”
“沒問題的。”蘇京說。
九方夏挑了一處喝清酒的地方，幾乎沒有度數的酒，口感不錯，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護蘇京的心臟。
蘇京感覺到了他的貼心，抿了一口清酒，愜意：“都好久沒喝酒了。”
九方夏舉杯：“爸我先乾爲敬。”
他一杯酒喝到底。
蘇京看著他喝完，呵呵呵的笑起來，晃動著手裡的酒杯：“阿夏，雖然這些年我們也有不少摩擦，但是我對你……”
九方夏不明所以，等著他說下去。蘇京卻斷了這句話，接著說：“也算對得起你爺爺當初的囑託吧？”
九方夏說：“岳父對我恩重如山。18歲的時候救我一命。現在又把薇薇許給我。我叫您爸，是真的把您當父親看待。”
他說的誠懇，蘇京也非常欣慰，端起酒杯，兩人又是一個碰杯。蘇京高興，一飲而盡。
“阿夏，你叫了我多少年爸了？”
九方夏說：“十九年了。”
蘇京說：“還記得一開始你不情不願的，還被你爺爺揪著打了一頓，說你大逆不道，你邊哭邊叫我爸爸。”
想起九方夏小時候的事情，他說著說著就笑起來。
九方夏倒是不好意思了，那時候他十六歲，莫名其妙的要叫蘇京爲“爸”，抗拒的很，結果被爺爺狠狠揍一頓。
蘇京說：“你爺爺一生梟雄，就是太過操勞，否則也不至於去的那麼早。他臨終前還在擔心幾個子女之間的矛盾，希望他們能化干戈爲玉帛——”
九方夏捏著酒杯的手指不由得就緊了幾分。
爺爺希望全家和睦，臨終前做了周道的安排，後來也的確延續了幾十年的和睦，但那份和睦，是以父親變成植物人爲代價的。
他摧毀了這份和睦，以更多人的性命爲代價，甚至親手拔掉了父親的呼吸機。
這些事情，他並不想提。
“我從來沒有問過你……”蘇京望向他，“結束那段事情之後，你覺得解脫了嗎？”
九方夏猛然擡頭看向蘇京。蘇京意味深長的望著他。九方夏說不出話來。
頓了頓，他說：“他們是罪有應得。”
“你認爲他們罪有應得。”蘇京喃喃。
九方夏說：“沒錯。我做那件事，有藥物的催使，更多的是我本人的決策。他們毀掉我的家庭，又想毀掉我和薇薇。我並不後悔。”
他很堅定。蘇京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爺爺的心情……大概並不是這樣。他想看到的結局，也不是這樣。”
九方夏聽懂了他的話，蘇京這是在借他家的事情在說蘇家的事！
他勸慰道：“爸，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的情況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只是利益紛爭而已。不管如何爭搶，不傷到根本，都有迴旋的餘地，何況薇薇並不在乎那些，她只是在乎您。你對她多一點關愛，她其他的恐怕都不在意了。對我來說，她開心就好，錢，我不缺；對她來說，您愛她，她就很滿足。”
“我知道，你和她，我都很瞭解。”蘇京說，“不過阿夏，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你過來。”
九方夏微微側身過去，蘇京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九方夏眼皮一跳，睜大了眼睛。
“別問。”蘇京說，“等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他放下酒杯，站了起來，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先走了，趕著回去見女兒。”
“薇薇嗎？”九方夏問。
“是啊。”蘇京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和她約了今天見面。”
……
蘇薇洗了個香噴噴的澡，盤起了長長的頭髮，穿著漂漂亮亮的，在鏡子前晃來晃去。
“貓咪，你要去約會嗎？”蘇念踮著腳尖看鏡子裡的母親，貓咪真是長的好漂亮啊！
“你爸不在國內，我跟誰約會去？你個瓜娃子。”蘇薇捏他臉。
“那是出去玩嗎？帶我一起去。”蘇念立馬吵著要跟她出去。
“不行！”蘇薇斷然拒絕。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她要單獨和爸爸好好的聊一聊。
“可是我想見外公！”蘇念撒嬌起來。
“誰跟你說要見外公？”蘇薇嚇一跳。
“你不開心就是因爲外公不要你了，你這麼開心肯定是因爲外公要你了！”蘇念說的條條是道。
“小鬼！”蘇薇哭笑不得，“反正不行，要見也下次。”
蘇薇費了好大功夫才把粘人小鬼甩掉，趁著他不注意倉惶的逃出家門，一溜煙鑽進九方勳的車裡。
“這父子倆是怎麼了，都越來越黏糊！”蘇薇被追出一身的汗，用紙巾擦了擦臉，長噓口氣。
九方勳微微一笑：“晚上少爺就回來了。”
“他才走兩天，你比我還惦記。”蘇薇說。
“少奶奶不惦記？”
“惦記！怎麼不惦記，先去見我爸爸，然後就去機場歡迎我家親親老公回家，好吧？走吧，出發，去流光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