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塵心驚道:“她被人廢了武功,應該就是幾個時辰前的事情,沒了武功的廢人冒著大雨,爬了這麼遠的路,不生病就怪了!”
“要找大夫嗎?”
“給她找個大夫看看吧,畢竟是一條人命,若是我們不聞不問,人突然死在我們手上,我們也不好解釋的!”
“離冢這就是找大夫!”
離冢說著轉身出去找大夫去了,將塵甚是好奇,若是一般的江湖打鬥,頂多是受傷,嚴重的也就是被打死,但是很少會發(fā)生被人廢掉武功的,除了仇恨,將塵想不到更好的原因了。
看來,他的無心救人,卻把自己捲入一場江湖糾紛裡,希望不要出什麼大事纔好。他的身份在七星國鬧出了很多事,若是在天淚聖國再出什麼事的話,那他也幫不了司徒聖依了。
將塵繼續(xù)回房睡覺,剩下的事交給離冢去處理了。
翌日的清晨,將塵醒得特別早,該是去瞧瞧他無心救回來的那個女人的時候了,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給自己惹些麻煩,現(xiàn)在看來,他又多事了。
“離冢,醒了嗎?”
將塵敲了敲離冢的房門,很有意思的事,他明明感知到房內有兩個人的氣息,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迴應,害得將塵站在門外傻等了半天。
“離冢?”
將塵連喚了幾聲,裡面都沒有反應,將塵越發(fā)迷惑,房內第二個人的氣息似乎很熟悉,應該是昨晚救回來的那個女人的,那個女人這麼快就好了嗎?既然好了,她來找離冢,房內又爲何如此安靜?
將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試著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門竟被推開了,只見屋內確實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離冢,一個是昨晚救回來的女子。
將塵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離冢不回答他了,被人拿刀頂著脖子,換了誰,也不敢亂開口。
只見被救回來的女子,不知從哪弄了一把匕首,如今,匕首正頂在離冢雪白的脖頸處,將塵相信,離冢若是敢動一下,這個恩將仇報的女子,一定會要了離冢的命。
“一早醒來,跑來跟我們拼命,怎麼,難道你得了失心瘋,把廢你武功的人,當成了我們?”
將塵並不慌張,離冢的武功並不怎麼樣,被人偷襲制伏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過他將塵可不是隨便能被人制伏的,想利用離冢來要挾他,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這個人有沒有這個本事。看來,這個女人,似乎是沒那個本事了,因爲將塵有那個自信,女子手中的匕首還未能傷害到離冢的時候,將塵就能把女子手中的匕首奪下來。
女人狠狠地瞪了將塵一眼,她這麼做,其實就是告訴將塵,他們兩個,實在是多管閒事,事情鬧成這樣,是他們活該。
將塵見女子還不放下手中的刀,將塵有些不耐煩道:“不求你知恩圖報,但是也不要恩將仇報,放下你手中的匕首,離開這裡,我會讓離冢給你一筆銀子,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女子猶豫了一下,最終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她雖然武功盡廢,但是她的腦子還是清醒的,一個眼神略有那麼一點冰冷的青年看到自己的朋友被人挾持,臨危不亂、氣定神閒,此人一定是個高手。既然是個高手,她是沒有機會傷人的。
離冢見女子鬆開了手,終於鬆了一口氣,剛纔有人來敲門,她還以爲是將塵公子,結果剛打開房門,只見一把匕首刺了過來,頂?shù)搅怂牟鳖i處,害得她不敢再亂動一下。
女子又望了將塵一眼,也未等離冢給她銀兩,直接跑了出去,將塵也不攔著,這個倔脾氣的女人走了也好,省得給他們添麻煩,他將塵如今的麻煩夠多了,他可不想讓這寧靜的生活,再添什麼變數(shù)。
“公子,就這麼讓她走嗎?”
雖然這個倔脾氣的女子拿刀威脅她,不過離冢還是擔心女子不要做出什麼傻事纔好,她雖然不是江湖人,但是對武功方便的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一個武功被廢之人,身體極度虛弱,體力還不如一個常人強壯,這樣的一個弱女子,沒有幾個月,是很難養(yǎng)好身體的。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一個人上路,出了危險怎麼辦。
“由她去吧,一個江湖客,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將塵說著轉身出去了,留下楞楞的離冢,其實她很想問問將恩(將塵)公子,不知將恩是否也是一個江湖客呢?雖然上面沒有說過多關於將恩的事情,只是說一切都是天淚公主的安排,可是和將恩相處這幾日,離冢越發(fā)感覺,這個將恩公子不簡單。
將塵與離冢吃過早飯,兩人繼續(xù)趕路,將塵如今剛剛上任,再加上他對於軍營裡的事情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知,他還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燒到了青苑王那裡,剩下的兩把火,要“燒”到哪呢……
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開的,將塵雖然不想招惹事情,可是,上天就是捉弄他,非要給他找些麻煩,難道,傳說三城的人物,註定要一生麻煩嗎?
石蘭城很大,也很繁華,每一條大路都由青石鋪成,路面光滑又很有美觀,兩匹快馬踏在青石板上,啪嗒的馬蹄聲響個不停,看得出來,將塵和離冢走的很急,對於將塵來說,時間真的不夠用,待他處理好天淚公主的事情,他還要立即南下去找將曉其他同伴,將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當然,這有一個前提,七星明君必須放了將曉。
忽然間,一聲木板被撞碎的破裂聲,隨後是一個人影由木板的一邊飛到了另一邊,也就是從屋內被人踢出了屋外,飛到了街道上,更不湊巧的是,這個人影險些撞到了正在趕路的將塵。
將塵本以爲是什麼重物飛了出來,他不想理會的,再重的東西砸在他的身上,也傷不到他,甚至想傷害他的馬都不可能,可是,飛出來的是一個人,將塵可以確定,自己若是不接住這個人,此人撞到他的身上,雖然不能說粉身碎骨,可是再好的一個人,也要撞成個殘廢,沒個十天半個月,休想下牀走路。
離冢還沒來得急提醒公子小心,只見將塵從馬背上跳起,接住了被人從屋內踢出來的人,可當他看到自己接住的人的臉時,他後悔了,居然又是那個倔脾氣的女人。
女人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將塵很難想象,她才走開了多大一會兒,這是又遇到了什麼事,武功被廢的她,怎麼被人弄成這樣?
將塵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頓時引來衆(zhòng)多百姓的圍觀,能在天上飛的人,他們可是沒有看過,所以大家都是議論紛紛。
將塵放下了還剩半口氣的女人,沒有理會無知百姓的指指點點,擡頭望了望女人被人踢出來的屋子,原來是一家武館,這家武館,將塵還是有印象的,畢竟他和離冢去牙州的時候,路過這裡,現(xiàn)在是原路返回,所以記得。
好好的木板被撞出一個大洞,將塵剛剛放下受傷的女人,三個大漢圍著一個年輕的公子從這個大洞裡走了出來,三個大漢是一臉怒容,而這個年輕的公子卻是一臉邪笑。
“有兩下子!”
將塵一眼看穿走在後面的三個大漢,武功雖然不弱,可是在他將塵眼裡,他們能接住自己三招已經(jīng)十分勉強,倒是這個有些美的過分,讓將塵險些看走眼,以爲是個女人的美男子,倒是有點本事,恐怕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渾身是血的女人被將塵放了下來,她看著從大洞裡走出來的美男子,正想撲上去,可是受傷太重的她,加上她被人廢了武功,哪還有什麼力氣,試著邁出一步,卻險些跌倒,還好將塵扶著她。
“你還敢來,你是真不怕死嗎?”
美男子開口了,仔細算起來,他和這個女人交手有五次了,前四次都是手下留情,不過第四次似乎下手重了點,因爲他累了,他不想和這個女人再糾纏下去,所以出手狠了點,廢了她的武功,並且把她仍到了城外很遠的地方,誰能想到,她又跑回來找他的麻煩。
女子張了張口,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她的力氣用盡了,劇烈的疼痛感讓她連站立著都甚是吃力,現(xiàn)在真是沒力氣了。不過她就算沒力氣,她也要這個人的命,只要她還有一口氣。
將塵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有什麼過節(jié),但是將塵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很憤怒,應該是仇恨,讓她來這位美男子的麻煩。
“別在出現(xiàn)了,否則,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美男子收起了邪惡的笑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正要轉身回去,他順勢瞧了一眼將塵,若不仔細瞧還好,一瞧嚇了一跳,甚至嚇得他差點驚叫出來。
將塵看著美男子吃驚的表情,暗叫不妙,怎麼,難道他們認識,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將塵仔細想了想,不應該呀,認識他的人,除了他的朋友,他的敵人幾乎都死光了,逃掉的那幾個,也不會認識他的,因爲他現(xiàn)在所用的是自己真正的面孔,而那些敵人,來偷襲刺殺他時,大多都是他僞裝成幻冰刺的樣子的時候。
美男子的心咯噔一下,他突然緊張起來,他連忙衝著身後的三個大漢道:“回去,我們走!”
將塵見美男子沒有多說什麼,這才鬆了一口氣,也許是他太過緊張了,看過自己真面目的人,實在不多,現(xiàn)在自己以真面目視人,應該沒人能認出他的。
“公子,沒事吧?”
離冢慌張地跑了過來,將塵笑了笑,離冢有那麼一點可愛,剛纔雖然驚險,可就算有事,也該是她離冢有事纔是,還好是他靠著街道左面騎馬,突然飛出來的倔脾氣女人是從街道左面的鳳傲天武館裡飛出來的,否則,若是從右邊飛出來,那她離冢就要擔心自己了。
“沒事是沒事,可是我們又碰到她了!”
“誰?”
離冢看了看將塵扶著的女人,“啊”地一聲叫了出來,怎麼是她,還有,她怎會被人打成這樣,這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將塵看著渾身鮮血的倔脾氣女人,突然打趣道:“我應該練個吸血大法什麼的武功,看你這血流的,不吸真浪費了!”
女子氣的渾身發(fā)抖,可是她一句話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幹流眼淚,她恨自己的沒用,大仇報不了,現(xiàn)在又被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青年取笑,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女人的眼淚還真有殺傷力,好了,我錯了,你別哭了,這弄的,好象把你傷成這樣的人,是我似的。離冢,我記得前面還有家客棧,你扶著她過去,我先趕過去訂三個房間!”
“公子,交給我吧!”
離冢從將塵手裡接過女子,將塵動身上馬衝開圍觀的人羣,朝前面趕去,這下是走不了了,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這人既然救了一次,怎能不救第二次,見死不救,他將塵還真的做不出來。
小小的動亂很快安靜了下來,百姓們各自散開去忙自己的事情,離冢一手扶著快要昏迷的女子,一手牽著馬兒向前方走去,去找將塵。
大家都散開後,那個美男子從鳳傲天的正門走了出來,望向將塵幾人消失的方向,眉頭一皺,他的眼睛絕對沒有看錯,那個眼神有些冷的青年,是鬼夜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