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奉天自認爲自己贏定了,人總是這麼怪,強者往往遇上弱者時,在他們的眼裡,總會在孤傲之下,看不透眼前的現實。
就在秋奉天的劍即將砍到將塵時,那跟死豬一樣的將塵右手動了動,一道內力打入地面,這細微的動作秋奉天雖然看到了,可他卻沒有在意。
“天罡烈火掌!”
這冰冷的雪地上,突然冒起一股熱流,秋奉天的腳下更是首當其衝,勇猛的炙熱烈火從秋奉天的腳下噴發而出,秋奉天匆忙收劍,急退而去,可還是慢了一步,大火燒身,一股濃濃的焦糊味道甚是刺鼻。
“啊…”,秋奉天痛苦地慘叫著,狼狽地四處打滾,這天罡烈火併非普通凡火,想用真氣驅散不是沒有可能,只可惜他沒有防備,他又怎能想到,明明已經失去生機的將塵,怎會再出殺招,這才讓他吃了大虧。
將塵緩緩地擡起頭,內力已經被抽空的他,雖然很想借著這個機會,去滅掉這位來自什麼尚鬼劍派的秋奉天,可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
將塵哀怨地盯著依舊在烈火中掙扎的秋奉天,自己被追殺過這麼多次,惟獨這次受傷最重。
“尚鬼劍派,我記住了,來日將塵若還活在這個世上,我定會爲自己去討回一個公道!”
將塵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胸前裂開的傷口依然在流血,將塵捂著胸口,強忍著疼痛,朝北方的山林奔去,小鎮定是不能去了,這秋奉天也未必會死,他現在必須找個地方,好好療養,否則,就算沒有人來追殺他,這傷口傷得這麼深,恐怕要不了幾個時辰,也會流乾了血,一命嗚呼。
將塵踉蹌地向北走著,眼前的天地總是恍惚不定,他的眼前開始出現幻影,這是流血過多的原故,將塵咬著牙,一步步向前走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幾個時辰,終於體力不支,昏倒在地。
將塵在倒地的那一瞬間,勉強地笑了笑,他要死了嗎,他會不會現在就要去見他九泉之下的爹孃?
……
“爹!娘!”
將塵看到爹孃,奮力地跑過去,爹孃將他抱起,捏著他的臉蛋,疼愛地目光,溫馨的親情,一幕幕,就像是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爹!娘!”
將塵再次叫了一聲,可是爹孃的身影卻突然模糊起來,最終消失不見,將塵害怕地吼道:“爹,娘,不要走,不要丟下孩兒!”
滿頭大汗的將塵,突然睜開眼睛,看著一間簡陋的茅草屋,他這才知道,自己剛纔只不過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死去的爹孃。
將塵吃力地環顧著這簡陋的茅草屋,這寒冷的冬季,他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寒冷的冬天,看見一抹綠色。
那是一栽盆景,裡面種著常青矮鬆,茅草屋本就不大,這常青矮鬆幾乎快佔了這間小屋子的一半。
一股濃濃地藥草味撲鼻而來,那還在冒著熱氣的火爐上,藥罐裡熬著湯藥。
將塵又看了這屋子內的裝扮,他雖然沒有看到什麼銅境,可是他敢確定,這裡一定是住了一個女人。
門“吱”地一聲被人打開,外面的風雪被那森冷的寒風吹進小屋內,一個妙齡少女撣了撣身上的積雪,隨後走進屋內,關好房門。
當少女轉過身時,將塵看到少女容貌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醜陋”的女孩子。
少女看著已經坐起來的將塵,甜甜地一笑,她揮了揮手,比劃著什麼。
將塵皺了皺眉頭,這個醜女雙手揮來揮去的,她在做什麼?
“醜女”見將塵沒有什麼反應,她瞬間明白了,她趕緊從桌上找到紙筆,寫上了幾個大字,拿給將塵看。
“你醒了?身體好點了嗎?”
將塵看著那歪歪斜斜地大字,他不得不慶幸自己,他雖然沒有去書院讀過書,本是不認識字的他,當他突然擁有奇特的武功時,他還多了一種奇妙的思想和意識,也就是這奇妙的思想和意識,讓他認識了字。所以,他知道這個醜女在紙上寫的是什麼。
“嗯,謝謝你救了我!”
醜女聽了這話,放下心來,她遇到昏倒在雪地中的將塵時,這位公子渾身血跡,胸前有一道極爲嚴重的傷口,背後也有一道傷口,她本以爲他死了,可是略懂一點醫術的她,竟發現將塵還有微弱的呼吸,心地善良的她,急忙將他帶回到自己的家中,爲他清洗傷口,敷藥止血,她忙了幾個時辰,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這個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的公子又拉回到這個世界。
少女望了望冒著熱氣的藥罐,她走到火爐旁,小心地打開了蓋子,看來她回來得還算及時,湯藥已經好了,可以給這位公子喝了。
將塵看著這個剛剛回到家中又開始忙碌起來的醜女,這個少女不但長得很醜,而且還是個啞巴,否則,她爲什麼要在紙上寫字,和自己交流呢!
“醜女”將湯藥倒入碗中,端到將塵的面前,將塵也不知道自己是略有些不敢看到這醜女的面貌,還是他不習慣別人照顧自己,他忙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醜女”倒沒有想那麼多,她將裝著湯藥的碗交給將塵,又去理弄自己剛剛辛苦採回來的寒心草。
將塵一邊喝著湯藥,一邊望著那忙碌的醜女的背影,自己看來還算命大,雖然被一個醜女救了,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揀回來一條命。
將塵喝過湯藥,將瓷碗放到一邊,他動了動手臂,將手握成拳頭,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日,可是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傷勢,竟已經好了大半。將塵也不知道,自己的傷恢復得這麼快,這是這位醜女的功勞,還是自己本身擁有神奇的武功,即使受了重傷,依然能快速恢復。
“我現在在哪裡?”
將塵問出自己最爲關心的問題,他要去北方的大草原,去找一位叫曉白的少女,他雖然不懂地理,可是關於北方這附近的幾個戰國都有哪幾個,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醜女”放了手中的活,又拿起紙筆,寫上了幾個大字,隨後拿給將塵看。
“依隱國,天州,麥西城外的天公山!”
“依隱國?”
將塵大吃一驚,自己是在七星國昏倒的,這少女看上去也不會什麼武功,她是用什麼辦法,將把昏迷的自己,帶到依隱國來的?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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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女”不大明白將塵爲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將塵見自己失態,忙抱歉道:“哦,沒什麼!”
當將塵走出這間茅草屋,他終於知道這個醜女是如何把自己從遙遠的七星國,帶到依隱國來的了。
茅草屋外的不遠處,蹲著兩匹雪狼,它們的身上還套著繩索,後面有一輛雪橇車。
茅草屋外的雪地上,到處都是雪橇車劃說的痕跡,看來這個醜女時常用雪橇車出去。
將塵又來了好奇心,雪狼比狗更難馴服,這個看上去沒有什麼力氣的醜女,她又是如何馴服這兩匹雪狼的。
茅草屋外的不遠處,還有一間茅草屋,將塵這才明白自己昏迷這麼多日,自己睡在醜女的房間,她又睡在哪裡,原來這裡有兩間茅草屋。
.......
將塵就這樣,在這天公山的美公谷,度過了一個讓人愉快的冬天,當春暖花開,滿山春色,將塵終於決定走了。
將塵在離開的時候,“醜女”記住了這位略有些冰冷的將塵,將塵直到走才知道這個醜女的芳名,端木妮。
可惜對於江湖事知道的並不多的將塵,他卻不知道,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未名城的城主,她也叫端木妮,這是一個巧合,還是這個“醜女”就是未名城的城主?
將塵沒有任何包袱,只有一個穿著乾糧的布袋,依舊是那身短衫麻衣,他一路向北,不停地趕路。
將塵在吃光了從醜女家中離開時帶走的乾糧後,他終於決定去幹點“買賣”,看看能否去搶些銀兩,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
否則,他還未走到大草原,恐怕就要餓死在半路了。
此時的將塵已經出了依隱國,人煙稀少的大漠根本看不到什麼人,將塵開始心慌,都說北方是大草原,這裡應該是樓蘭古國的疆土,可自己爲什麼沒有見到大草原,反而看見了荒蕪的大漠?
將塵漸漸心灰意冷,他若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他早該向端木妮問問關於這附近的地域分佈,這也省得他走錯了路。
凸凹的山包,滿地的砂石,幽靜的古道,將塵在戈壁大漠中轉了三天,他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
“完了,徹底完了,迷路了!”
將塵垂頭喪氣地坐在一塊風乾的石頭上,低著頭,聽著肚子的咕嚕嚕的叫聲,他舔了舔嘴脣,他現在很想問問自己,自己擁有不怕寒冷和炎熱的奇特武功,可是他爲什麼沒有不怕飢餓的武功?
“我要餓死在這個荒漠裡嗎?”
將塵望了望那陰鬱的天空,這本該是滿地綠色的春暖大地,可是這裡只有破爛的土石,他到底該怎麼辦?
將塵的眼神裡開始露出絕望,他走不動了,也不想走了,現在的他,只能坐在這裡等死。
半個時辰後…
昏昏欲睡的將塵,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而且還不是一匹馬,應該是一羣。
“有人?”
將塵睜開那朦朧的雙眼,急忙站了起來,順著聽到的馬蹄聲的方向望了過去。
“在那邊?”
將塵欣喜若狂,他忘記了飢餓,忘記了這乾枯的大漠,忘記了他的絕望,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動用輕功飛了起來,急忙朝著那急促的馬蹄聲的方向追去。
當將塵飛上一個山頭,朝另一處古道望去,好傢伙,他在這個鬼地方幾天沒看到一個人影,這會功夫,這裡竟出現了不下五十個人。
將塵看了看他們的裝扮,他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尋常的百姓會穿成這樣的。
坐在奔跑的馬兒上的大漢和壯女,人人穿著獸皮短袍,臉上畫著將塵看不懂的圖案,他們的腰間皆掛著一柄彎刀,嘴中念著將塵聽不懂的語言。
“這是哪地方的人,穿得這麼怪?”
雖然冬天過去了,可是北方的春天還沒有暖到可以穿得這麼暴露的地步,他將塵是個特例,可是眼前這些人,明顯他們也不怕這初春的寒冷,各個精神飽滿,神采奕奕,他們比將塵,更爲活潑。
將塵看著這古道的滾滾塵土,這些怪人跑得很快,將塵也不清楚他們要去哪裡,不過不管他們去哪裡,將塵必須追上他們,對方雖然人多,可是將塵怎都要想個辦法,找個機會下手,哪怕能奪來一塊風乾的牛肉,或是兩個饅頭,要是有幾兩銀子就更好不過了。
“想甩掉我,哪有那麼容易!”
將塵順著山頭,小心翼翼地用輕功追著這些瘋狂往北奔去的怪人,將塵打定主意,他已經餓得不行了,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大活人,就算拼盡全力,他一定得從他們的身上搶回點什麼。
那羣怪人顯然沒有發現,遠處的山頭有人,他們的注意力,全部聚在他們即將奔到的目的地,天狼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