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塵打定主意北上,準備和天天香包子鋪的店老闆幻雅熙和她的女兒幻雪告別,可是還未走進小鎮的他,再次碰上事端,以至於他連一句告別都未能說上,不得不提早上路,直接北上。
向來冷靜的官道,今日卻是熱鬧的很,人羣涌動的官道,雖然喧鬧震天,可是那肅殺的氣氛,卻是暗藏濃濃的殺機,他們“光明正大”的聚在官道,只爲等一個人。
官道的遠處漸漸冒出一個身影,只穿著單薄的短衫的將塵,還未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只是低著頭,胡亂的想著今後的路,慢慢地順著官道向前走著。
“來了!”
人羣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那些四處張望的弟子紛紛轉頭望向前方,各個瞇著眼睛,不懷好意的望著還在往這邊走來的將塵。
“金館主,你指的少年就是他?”
一個揹著長刀,一臉橫肉的大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質疑的眼光詢問天拳館的館主,金向天。
已經七十有餘的金向天,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認真地回道:“就是他,你看他穿的這麼少,把這寒冷的冬季完全不放在眼裡,你們足可以相信我金向天說的話!”
北虎堂的堂主熊嘯環聽了金向天的話,又朝正在走過來的將塵望了望,當自己見到這個少年在這寒冷的冬季穿成這樣,如果不是金向天早有說明,他還真要嚇了一跳。
“希望你的判斷是對的,不過,就這麼一個不怕冷的少年,至於如此興師動衆,你天拳館五十六號人,還要請來我們北虎堂一百多號人,只爲了對付乳臭未乾的少年,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
金向天嚴肅道:“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小子今天早上在我們武館五十多人的圍攻下,依舊跑掉了,他,誰都不能小看!”
“隨便了,反正是你出的銀子,希望你的眼光沒有錯!”
熊嘯環和金向天又商量了幾句,兩夥人分成兩路,躲入官道的道旁兩側,一些人或是飛上枯樹,或是藏於樹後,有的藏於矮坡下,甚至一些功夫好的,直接藏入厚厚的雪下,利用大雪,直接把自己隱藏起來。
將塵突然停下腳步,擡起頭向前方望了望,冷靜的官道上一個人沒有,可是他剛纔雖然想事情走神兒,沒有注意前方,但是他感覺前方似乎有很多人。
“一個人也沒有?”
將塵向官道左右兩側望了望,他微微一笑,難怪沒有人,原來他們都和自己玩起了藏貓貓的遊戲。
將塵裝作自己沒有發現什麼一樣,繼續往前走,大意地天拳館和北虎堂竟忘了打掃地面,雪地上,到處都是腳印,而且很新,明顯這裡有很多人逗留過。
將塵看著那些雜亂無章的腳印,這些人若不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那隻能說,這些人絕對不是殺手,再笨的殺手,也不會蠢得留下這麼多足跡,告訴他將塵,殺手來了。
“又是何方神聖,出來吧!”
將塵擡起頭,望向枯樹的樹幹之處,上面站了好多人,能飛到那麼高的地方,看來輕功不弱,都會兩下子。
“唰唰!”
站在枯樹上的北虎堂的弟子紛紛從樹上跳下,還未等主子發話,紛紛拔出兵器,將將塵徹底包圍了起來。
熊嘯環和金向天兩人對視一笑,他們太大意了,他們躲得太匆忙,竟忘記打掃路面。
一大羣人踩著大雪發出碎碎的響聲,兩百多位弟子蜂擁而出,將站在官道中間的將塵,圍個裡三層,外三層。
“館主?”
將塵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裡看到天拳館的館主,怎麼,難道金館主也要殺自己?
“是我!很意外嗎?”
金向天這幾日本是不在貝古鎮,早就盯上將塵的他,在估算了將塵的實力後,自認爲自己甚至加上整個天拳館,都未必是他的對手。起了貪心的他,想要得到將塵是如何做到不怕冬日的寒冷的秘密之法,所以,他拿出這些年開館賺來的銀子,特地跑到天蓮山,請天蓮上的北虎堂的兄弟出手相助,有他們的幫忙,自然是萬無一失。
“我與館主無冤無仇,館主也想殺我?”
將塵略有些失望,他雖然只見過金館主一面,但是他看著這位可以做自己的爺爺的老前輩,他的和藹可親,對弟子很好,甚至他在這貝古鎮的口碑向來不錯。爲什麼,這麼好的一位老前輩,他也要找自己的麻煩?
金向天不想浪費時間,直入主題道:“小兄弟,你若能說出你不懼怕這冬日寒冷的秘密之法,或許,我們無須動用武力,大家還可以成爲朋友!”
“朋友?將塵還真有些擔當不起,金老前輩,將塵若說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爲什麼不怕這冬日的寒冷,您信嗎?”
“當然不信!”
“那我就沒辦法了!”
“小兄弟,我還是勸你一句,還是說真話的好!”
將塵望了望這圍得水泄不通的對手,沒有一絲懼怕的他,只是感到很寒心。
“金老前輩,念在我時常到您的武館去觀看您的弟子練武的份上,今日的事將塵不往心裡去,請您讓開一條路,我到小鎮還有要事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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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讓呢?”
“那我會踏著你們的屍體走過去!”
“哈哈!”
四周傳來衆弟子的鬨笑聲,這個年少無知的小子口氣倒是不小,先不說天拳館的實力怎樣,這裡大部分的人都來自北虎堂,北虎堂在七星國木州一帶,那也是小有名氣的地方幫派,道上的朋友誰見了他們,不給他們幾分薄面。
再者說,今日北虎堂派來的人是北虎堂除了掌法之下六位堂主中的三堂主,熊哥的天環十四刀,這在北虎堂也算是一等一的厲害刀法,那些武功稍差的,沒有幾個能接住堂主四刀,更別說十四刀了。
一直未開口的熊嘯天將將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怪異的小子,除了他穿得很少,看似不怕這冬日的寒冷,至於其他方面,似乎沒有什麼本事。
“如果你沒有書院念過書,我可以告訴你,站在這裡的總共有兩百一十三人,而你,只有一個!”
熊嘯天說這話,只是告誡將塵,正所謂雙手難敵四手,他一個還不到二十的臭小子,若想殺出一條血路,跑進小鎮裡,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將塵暗運真氣於手掌之中,卻沒有急著出招,而是反脣相譏道:“如果你們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那將塵也建議你們去書院好好學學,免得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好!好!好!有種,看刀!”
被激怒的熊嘯天怎能忍受一個比自己小了二十幾歲的孩子的嘲笑,今日他若不砍了將塵的雙手雙腳,他熊嘯天的名字,今後就倒著來寫。
熊嘯天大踏一步,右手握著刀柄,“噌”地一聲,抽出狂海戰刀,狂吼一聲,一刀揮下,鋒利的刀尖配合那森冷的殺意,就算他的面前是塊巨石,熊嘯天也會一刀將其劈成碎石。
北虎堂的弟子見堂主也沒給個話上來就打,略有些驚到的他們嚇得急忙向後退了退,他們可不想考得太近,殃及池魚,一個不小心,被堂主的刀傷到。
將塵不敢大意,當這虎背熊腰的熊嘯天從樹後走出來的時候,將塵就已經發現這上百的人羣中,只有他的武功最高,此人的武藝,不比自己剛剛殺掉的那青刺三劍客差多少。
將塵手上無兵器,這裡有沒有厚冰,想就地取材也不行,不過他早有準備,對方出手是必然,他早已經做好應戰的準備。
將塵向後退了一小步,不過他不敢多退,他的身後依舊是密密麻麻的對手,就算自己躲過了這大漢的驚人一刀,那些密密麻麻的對手一人補上一刀,也夠自己忙一陣了。
將塵雙掌向上推去,八字形開口對上熊嘯天的刀尖,就在他的肉掌即將接觸到鋒利的刀尖時,冰寒的真氣迸發而出,他的雙掌皆被寒冰所凍,厚厚的寒冷裹住雙掌,最終碰上對方的刀尖。
“叮”地一聲,熊嘯天只見自己手上的大刀砍中這個臭小子的肉掌,可是他想看到的鮮血四濺的場面並未出現,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個臭小子,竟會催發出寒冰護住雙手,堅硬的寒冰竟擋住了他的驚天一刀。
熊嘯天眼露兇光,不過他突然有了一個慾望,那就是這個臭小子果真懂得一些歪門斜道,如果,自己拿下這個臭小子,逼他教自己學會這催發寒冰的厲害功法,他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他這老三的位置,恐怕就要提一提了,老大的位置該讓出來了。
熊嘯天打定主意,叫將塵的這個臭小子,今日必須拿下,至於和天拳館的交易,他自有應對之法,就算雙方撕破臉皮,他也不怕,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只要拿下這個臭小子,金向天殺了都可以。
“再吃我一刀!”
熊嘯天見一刀未能傷到將塵,快速收刀,隨後橫砍一刀,不過他未敢使上全力,若是這小子接不住自己這一刀,一命嗚呼,別說北虎堂和天拳館的交易了,就是他心中的小算盤,都要化爲泡影了。
將塵在這最近一年總是被追殺,大大小小的仗也算打過上百次了,擁有一定實戰經驗的他,怎會看不出對方的破綻,對方的刀法很硬,力量很強,但是這是宏觀來看,若是仔細去瞧,不難看出,熊嘯天這張狂的刀法,只注重攻,卻不注重守,尤其是他的腳下。
將塵這次未在向後退去,而是以極其快的速度向下蹲,在他蹲下的同時,雙掌拍向地面,這一招完全讓人不敢想象,熊嘯天的大刀,擦著將塵的頭皮橫掃過去,僥倖躲過去的將塵,瞬間在地面利用寒冰之氣,拍出兩根冰刺,冰刺斜著向前伸長,最終刺中那穩穩站在雪地中的熊嘯天的大腿。
極爲難聽的慘叫聲迅速傳開來,熊嘯天吃痛之下,整個人向後栽倒,那兩條壯實的大腿,竟被地面突然冒出來的冰刺,活生生給刺穿出兩個血洞。
“堂主!”
北虎堂的弟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招,只有兩招,三堂主竟敗給這個狂妄的臭小子。
“大家一起上!”
不知又是誰喊了一句,敵意正濃的天拳館的弟子和北虎堂的弟子紛紛揮舞手中的兵器,朝站在正中央的將塵圍攻而去。
將塵面對這蜂擁殺來的對手,他臉色鐵青,真是欺人太甚,無論他走到哪,都要被人追殺,他將塵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這些人都像是和自己有天大仇恨的樣子,都要找自己的麻煩。
“我並不喜歡殺人,但是我將塵也不想被人殺,這是你們逼我的!”
將塵終於不在隱藏自己的實力,漫天的殺意包圍整個官道,他今天要做一個冷血的殺手,凡是阻擋他進小鎮的人,他要全部殺光。
刀光劍影,喊殺震天,那平日冷靜的官道上,瞬間爆發一場江湖血拼。
一白衣青年輕輕地落在一顆凍樹之上,冷冷地望著官道上的撕殺,他來得還真是不巧,將塵正在和人拼死一戰。
“還真找到你了,看來你還真是受歡迎呢!”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縹緲城的罰惡榜他沒有看過,不過幽冥居前幾日派自己的好友來殺一個人,他的好友利用千里傳音之術,託他在七星國找一個人,沒想到,這還不到五日,就找到了朋友所說的少年。
“有點本事,不知他的武功出自何門何派,這個江湖,擁有寒冰武功的人可不多見!”
白衣青年望著官道上的撕殺,他就像是一個觀衆一般,在看一場熱鬧的打戲一樣,一邊觀看,一邊品味和指點。
官道上很快出現了幾十俱屍體,將塵殺得性起,雙眼血紅的他已經瘋狂,他恨這些人的無理去鬧,他沒有得罪任何人,大家卻都想要他的命,他今天不殺光他們,他們就不知道他將塵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已經憤怒到極點的將塵,漸漸失去應有的理智,他的武功不弱,可他卻未發現,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這附近的一顆凍樹上,又跑來一個人。
白衣青年打了個哈哈,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些廢物仗著這麼多人,竟拿不下一個將塵,他已經看得累了。
“對不起,他是我的,他的命我要了,你們都給我死開!”
白衣青年說著,向神仙一般,飛過衆人的頭頂,一道泛著紅光的耀眼劍氣,擊向官道,目標不是具體哪一個,而是正在混戰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