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月光點點,這樣柔美的夜,卻是這樣的不平靜,樹林裡的打鬥還沒有結束,這幽靜的長河水面之上,同樣爆發了一場激烈的交戰。
在那兩位蒙面殺手揮劍刺向小船上的神秘人時,有意從神秘人這裡奪回本該是他們抓到的將塵和曉白,坐在小船上的神秘人輕嘆一聲,這場惡戰本可以避免,可是他接到命令,不得不出面,維護將塵和曉白的安危。
神秘人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數圈,腰間軟鞭抽出,卷向其中一個刺向自己的蒙面殺手。
蒙面殺手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使用軟鞭的人並不多見,尤其是向來擁有剛陽之氣的男子,不知是不是傳說三城的秘密被公佈於衆的關係,最近江湖上似乎冒出來不少擁有奇特本領的高手。
蒙面殺手依舊保持姿勢不變,只是各自揮出三道劍氣,橫豎交錯,齊打向神秘人纏來的軟鞭。神秘人悶哼一聲,他從空中落回到船上,他望了望躺在船內的將塵和曉白,又是一聲輕嘆,爲了兩個不相干的人,他該不該使出自己的真本事。
神秘人可以肯定這兩個蒙面殺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本事雖然不弱,可是不動用一些真本事,休想擺脫這兩位蒙面殺手的糾纏,帶走將塵和曉白。
神秘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手中的軟鞭再次甩出,現在他還不想動用自己的真本事,如果有的選擇,他寧願不來救將塵和曉白。
蒙面殺手的殺氣正濃,神秘人手中的軟鞭有如長蛇般,遊走在兩柄利劍之間,或纏或卷,或挑或掃,左右回擊,不給這兩名蒙面殺手半點靠近小船的機會。
眨眼之間,蒙面殺手竟想不到,他們兩個已經和這個神秘人打鬥了不下五十回合,他們齊望了望腳下的水面,很可笑,他們到現在,一雙腳至今未能踏上神秘人的小船上去。
蒙面殺手準備再次出手,樹林內傳來異動,滿身鮮血的奔雷,踉蹌地從樹林內跑出來,他是來找將塵和曉白的。
蒙面殺手大吃一驚,這小子居然還沒死,難道花濺香敗給他了,這怎麼可能?
奔雷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將塵和曉白的蹤影,不過當他瞧見這兩個蒙面殺手和一位神秘人對峙時,奔雷已經猜到將塵和曉白,一定在神秘人的小船上。
兩位蒙面殺手思前想後,殺氣大減的他們未敢再胡亂出手,他們的殺心已經消退,這皆因爲花濺香爲什麼沒有出現,她是不是出事了。
“我們走!”
兩位蒙面殺手打定主意,終於放棄攻上船去搶回將塵和曉白的打算,兩人蜻蜓點水,輕功飛回岸上,只是瞪了兩眼滿身鮮血的奔雷,隨後直奔樹林沖去。
奔雷見這兩位蒙面殺手沒有對自己出手,他那忐忑不安的心也算靜了下來,如今他能死能逃生,還能有一口氣跑到這裡來找將塵和曉白,這已經是個奇蹟,這兩個蒙面殺手其實只要隨便補上兩刀,足可以將他送入黃泉。
“你也上來吧!”
神秘人說這話自然是對奔雷說的,他雖然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但是此人拼命保護將塵和曉白,他們就算不是同伴,至少也是朋友,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他也不差再多救一個。
奔雷猶豫了一下,使出全身力氣,躍過河面,飛到小船上,此時將塵已經坐了起來,將塵見奔雷渾身鮮血,忙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奔雷嘿嘿一笑,“我還死不了!”
將塵又向神秘人投去感激的目光,他正想抱拳向神秘人道謝,誰知神秘人卻是輕哼一聲,語出驚人。
神秘人道:“不要說什麼謝謝之類的話,別誤會,如果可以,我只想殺了你們,而不是救你們!”
將塵和奔雷聽得一頭霧水,神秘人又道:“也就是說,我們是敵非友,對一個敵人說什麼感謝的話,除非你們是活膩了!”
神秘人道完不再言語,他也沒有在意將塵和奔雷那楞楞的眼神,只是搖起槳櫓,劃船離去。
神秘人一邊操船飄遊,一邊扯開嗓子,在這一個風高月清的殺人夜,詭異地唱起一首十分憂傷的曲子。
將塵和奔雷皆不懂樂律,他們自然是聽不懂神秘人唱得是什麼,他們只是感覺神秘人不喜歡他們,這首曲子聽起來,很傷感,神秘人似乎有很多故事。
兩名蒙面殺手返回樹林內,只見花濺香那遮擋容顏的黑布已經不見,她坐在地上正在調息真氣,嘴角有兩道血跡,看樣子,花濺香是受了重傷,這才讓奔雷那小子抓到空隙逃跑。
“花濺香!”
兩位蒙面殺手不安地喊了一聲同伴的名號,他們三個雖然沒有什麼身份地位的高低之分,可是他們三人時常結伴出行執行任務,大家早已經把對方當成真正的同伴,花濺香若有事,他們兩個還是非常關心的。
“我輸了!”
花濺香睜開溼潤的雙眼,她竟不敢想象,自己會輸得這麼慘,再次被對方毀去自己臉上的黑布,看到自己的容顏,更麻煩的是,她竟會被一個不到二十五六的青年給打成重傷,這事若讓組織的同伴知道,恐怕會恥笑上三天三夜,以後都會把這事當成笑柄。
不過,奔雷也好不到哪裡去,花濺香很清楚,這小子比自己傷得還重,兩人當時若再打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兩敗俱傷,誰也不會佔到什麼便宜。
“真想不到,鬼夜城的高手竟這麼強!”
花濺香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忙問道:“怎麼,你們連一個剛剛恢復了只有一丁點的將塵也對付不了?”
一蒙面殺手解釋道:“我們追出樹林,前方有一條大河,大河之上竟有一隻小船,小船上有一神秘高手,將塵和曉白被他帶走了!”
“又是鬼夜城的人?”
“不像,不過他的武功確實很厲害,我們兩個聯手,與他戰了不下五十回合,也不怕你笑話,我們竟未能攻上他的小船!”
“哦?真不知是我們武功退步了,還是自從傳說三城的秘密被公開,江湖上的高手越來越多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
花濺香無奈地一笑,她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任務沒有完成,他們是不好回組織覆命的,可是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恐怕是殺不掉將塵和曉白,還有那個奔雷了。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花濺香竟迷茫了。
神秘人駕著小船是逆流而上,小船在大河之上飄遊了兩個多時辰,神秘人這纔將小船靠岸,起身對將塵三人道:“我就送到這裡了,我想,那三位殺手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追過來的!”
將塵與奔雷扶著曉白離開小船,回到岸上,神秘人指著那依舊昏迷的曉白道:“我看她傷得不輕,你們最好還是早點帶她去找高人解毒,否則,時辰長了,她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神秘人坐回到小船上,將塵忙問道:“還不清楚這位恩人大名,不知能否告之?”
“恩人?你的記性不好嗎?我應該說過吧,我們是敵非友,我絕對不是你們的恩人,若不是收到命令,我才懶得出手救你們!今夜我話說太多了,我累了,你們好自爲知。最後提醒你們一下,記住我的話,下次我們再見面,我不會留手,一定會殺了你們!”
神秘人又唱起一首曲子,駕舟離去,將塵和奔雷面面相覷,這個人好怪,他到底是誰?
將塵望了望這四周的地形,頭疼地問道:“你對這一帶可熟?”
奔雷苦笑道:“不怎麼熟,不過大致地理位置我還是知道的,你想說什麼?”
將塵道:“我與曉白要到天泉山,找到一座古剎,你可知道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奔雷吃驚道:“那神秘人都說了,曉白需要趕緊解毒,你這麼著急去那什麼天泉山,曉白怎麼辦?”
將塵道:“曉白中的是江湖高手下的毒,一般的大夫肯定解不了,我和你又不懂醫術,我們只要到了天泉山,找到混十三郎,看看混十三郎是否懂醫術,從而爲曉白解毒。”
奔雷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這天泉山我倒是知道,我雖然不知道我們具體在哪裡,不過順著這個方向,應該可以找到天泉山!”
“那好,事不宜遲,我們走!”
將塵和奔雷扶著曉白,朝著奔雷所指的方向奔去,將塵剛剛恢復了一點內力,並沒有多少力氣,奔雷又受了重傷,並不適合長途跋涉,可是他們兩個爲了曉白的命,還是咬著牙,一路狂奔,不曾休息,直奔天泉山奔去。
神秘人突然站了起來,他朝著將塵三人奔走的方向望去,他若沒有記錯,他們所走的方向,前面是天泉山,那裡幾乎沒有什麼城鎮,他們恐怕是走錯了地方,這隻會耽誤了曉白解毒的最好時間,可惜了。
“將塵,如果你真的要說聲感謝,那就請你忘了一個人,忘了那個和你有幾段包子情緣的少女吧!”
將塵和奔雷帶著曉白一口氣奔走了六個時辰,直到天色大亮,將塵和奔雷再也走不動,這纔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將塵望了望四周的地形,又向奔雷問道:“你看我們可是到了天泉山?”
奔雷搖頭道:“應該未到,看這架勢,恐怕我們最少還得走上兩個時辰,纔可以進入天泉山地界!”
將塵嘆了嘆氣,他又道:“你傷得不輕,你在這裡調息一下,順便看著曉白,我還有些力氣,我去尋些食物和水,我們也累了,這次好好歇歇,隨後吃飽了,喝足了,我們一口氣奔到天泉山,儘快找到一座古剎,找到那個混十三郎,請他出手爲曉白解毒!”
奔雷應道:“那好,你多加小心,速去速回!”
將塵點點頭,起身離開,這裡沒有碰到一個村莊,眼看是個荒野之地,將塵只能四處走走,看看能否碰到什麼野味,憑藉自己現有的力氣,抓兩隻野味還是可以的。
將塵沒想到自己這一走,竟走了兩個多時辰,這該死的地方,自己跑出了好遠,勉強碰到一隻野兔,被他抓到,又僥倖抓到一隻野雞,食物雖不多,添飽肚子也難,可是他只抓到了這麼多,累得氣喘呼呼的將塵,滿頭大汗,他放棄了,該回去了,事先說好速去速回的,誰能想到,自己這一走,竟走出兩個時辰之多。
將塵帶著抓到的野兔和野雞順著自己來時的方向奔回去,可當他回到自己和奔雷與曉白的休息的地方時,竟不見了奔雷和曉白。
將塵嚇得半死,他先是望了望四周的地形,自己沒有找錯地方,他與奔雷和曉白確實是在這裡休息的,可是奔雷和曉白卻不見了。
將塵急得大喊著奔雷的名字,可是這幽靜的樹林裡,除了幾聲鳥叫,根本沒有奔雷的回答。
將塵急得團團轉,他又四處找了找,浪費了大半個時辰,可惜他還是沒能找到人。
將塵沮喪地坐在一棵樹下,懊惱地低著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奔雷和曉白爲何會突然不見?
將塵想到了那個神秘人,難道,那個神秘人說大家是敵非友,他這麼快就反悔,追來殺他們了?將塵搖了搖頭,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神秘人應該不會這麼做,他說話的語氣雖怪,但此人不像是那種容易反悔,優柔寡斷之人。
將塵又想到那三個蒙面殺手,可仔細想了想,又不可能,先不說神秘人將他們帶到了安全之地才離開,將塵和奔雷生怕蒙面殺手追來,力氣不多的他們,可是拼上了全力,一口氣帶著曉白奔走了六個多時辰,那三位蒙面殺手應該追不上他們的。
不是神秘人,也不是蒙面殺手,那會是誰?
將塵抓著頭髮,抓狂的他,一拳狠狠地砸向地面,他恨自己的無能,自己連同伴都保護不了,他算什麼將曉之主。
將塵在心裡呼喊著,誰能告訴他,到底是誰帶走了奔雷和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