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漸漸散去,在場的所有人終於可以瞧清楚這場最終的較量,是哪位贏了。
只見將塵的上衣早已經被沙元勝的刀氣刮個粉碎,結實的肉身出現數道血痕,鮮血直流,將塵的嘴角溢出鮮血,看樣子,他不光受了外傷,還受了內傷。
不過將塵雖略顯狼狽,當衆人把目光落在沙元勝身上時,衆人吃驚地發現,一根有如手腕粗的冰刺,刺穿了沙元勝的身體,沙元勝氣息極弱,只見他撐著最後一口氣,勉強地道出一句“你贏了”,而後向後栽倒,一命嗚呼。
將塵望了望雙手的鮮血,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自己內力再雄厚,肉掌就是肉掌,比之人家鋒利的快刀,肉掌對上人家的快刀,吃虧的還是自己。
將塵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急忙轉頭對星月神教的高手喊道:“請星月神教的朋友快過來瞧一瞧,他刀柄上掛著一個藥瓶,裡面可否是解藥!”
令狐敏正要上前,似水妖姬已經奔了過去,這等危險的事情不能讓少教主冒險,如果廚子是詐死,少教主走了過去,他突然站起來,一刀揮向少教主,少教主必死無疑,整個星月神教的教徒都知道,少教主令狐敏,年歲雖小,但是她五歲時,就已經精通各種用毒之道,只可惜,她不懂武功。
似水妖姬先是確認廚子是否真的死了,當她確定廚子沒了氣息,她才放心地取下藥瓶,檢查了一下,她朝將塵喊道:“我有九分把握裡面的東西是解藥!”似水妖姬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萬一裡面不是解藥,那豈不是星月神教害了江湖各位朋友,到時候,星月神教不知要惹上多少仇家。
無花散並不是急性劇毒,中了毒的人,也不會丟失什麼內力,或是運功的時候,毒性就會發作,中了無花散的人,兩日內若吃不到解藥,纔會毒發致使內臟潰爛,七孔流血而死。
將塵打贏了沙元勝,衆人拿到了解藥,一場恐怖的詭門節終於被人破解,元兇找到了,以後再也不存在什麼詭門節的傳說。
姜雪也醒了過來,詭門當時檢查她的死因時,其實姜雪服了龜息丸,這才弄得自己跟死人沒有任何區別,詭門所以一時看走了眼,竟不知眼前之人,其實是個活人。
兇手雖然作惡多端,不過在將塵的勸說下,三幫五派的掌門人,還是以江湖道義爲重,派人埋了洛門二老,詭門和沙元勝,只可惜他們沒有已經死掉的百門主和李掌門的待遇,沒有棺材下葬,只有四張簡陋的草蓆。
詭門節的兇手已死,大快人心,三幫五派的弟子找來確定沒有下毒的酒罈,又親手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餚,三幫五派的各掌門人與星月神教的少教主令狐敏,一同爲鬼夜城的將曉慶祝。
四張拼起來的八仙桌坐滿了三幫五派的掌門人,令狐敏雖然還是孩子,可她也是星月神教的少教主,身份與衆人也算同等,自然佔了一席,將曉除了妃雨依舊在樓上靜養,將塵、曉白還有媛風紛紛入席。
星月五散人四人各成一桌,她們這桌最安靜,她們的心思都是守護少教主,而且時刻要提防正在奪權的大祭祀,會不會派人追殺少教主,她們的任務是把少教主帶到天淚聖國與烏肆國的交界地帶的羽靈聖宮,她們故意選擇繞路七星國,只是想擺脫大祭祀派出去的各路人馬的監視,所以這才繞遠路,決定先走七星國,再到烏肆國,而後到羽靈聖宮,誰能想到,五人路過這裡,竟會撞上這樣的事。
“感謝將曉爲我們三幫五派找到兇手,將其繩之於法,來,我花少行代表花行居,敬各位一杯!”
花少行端著大碗,一口飲盡碗中美酒,大喊一聲痛快,三幫五派衆掌門人隨後紛紛舉杯敬酒,將塵幾人連忙回敬,氣氛融洽,衆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令狐敏面前放著一個小酒杯,人家都是用酒碗喝酒,她卻用酒杯裝酒,酒過三旬,她卻一口沒有喝,她不是不想喝,只可惜自己不會喝酒。不過她好生羨慕這些大哥哥,大姐姐可以放開情懷,談笑風生,暢所欲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孃親曾時常給她講江湖上的故事,眼下,這就是最真實的江湖。
將塵端起一碗酒杯,先是認真地鞠了一躬,嚇得各位掌門人紛紛起身,將塵認真道:“承蒙各位信任,這才齊心協力,抓到詭門節的元兇,爲民除害。大家即將一別,將塵還有幾句話想說。傳說三城已經並非什麼秘密,如今縹緲城掌管天下人的生死,他們是江湖上的霸主,沒有人敢動搖他們的地位。鬼夜城與朽戰城雖有不少隱秘高手,可是我們的實力還很弱,別說跟縹緲城鬥,就是江湖上任何一個大幫大派,我們也不是對手。將塵希望,各位朋友如果看得起將曉,真心拿將塵當朋友,還請各位朋友爲我們保守秘密,將塵在此謝過了!”
已經微醉的花少行急忙把自己的酒碗倒滿酒,而後端起酒碗,拍著胸脯道:“將塵兄弟,你放心,將曉是三幫五派的大恩人,我們三幫五派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我雖然不知道其他掌門人怎麼想,但我花少行今日就在這表態了,我花行居願意追隨鬼夜城,日後有需要我們的地方,將塵兄弟儘管開口,我們現在雖然實力還很弱,可是誰能保證二三十年後,鬼夜城不會成爲新一代的武林神話,我支持將曉!”
“我也支持!”
“我們都支持!”
三幫五派的各大掌門人紛紛表態,將塵投去感激的目光,只要他們肯支持,他雖不指望他們能爲日後將曉爭霸江湖,付出什麼實際的行動,只要他們現在不把將曉的行蹤說出去,這就足夠了。畢竟將塵還要用幻冰刺的身份去辦大事,如果連幻冰刺這個身份都被人揭穿的話,他與曉白,該如何帶走媛風。
令狐敏怯怯地站了起來,她舉起酒杯,甜甜地一笑,“敏兒雖然還小,也不懂什麼江湖規矩,但是敏兒可以保證,我與幾位五散人會爲將塵哥哥保密的。來,將塵哥哥,幹一個!”
令狐敏的酒杯與將塵的酒碗碰在一起,令狐敏意思地抿了抿杯中的酒,辣辣的感覺害得她急忙吐出舌頭,扇風去辣,看得衆人哈哈大笑。
“來,喝酒,吃菜,幹!”
歡快愉悅的聚會直到下午才結束,將塵雖然是酒足飯飽,可是一直守在客棧外面的白日幽靈血,他可是默默地躲在大樹上,啃著薄餅,甚是可憐的望著客棧裡的歡歌笑語,有點悲涼的創傷感。
將曉要走的路還很長,至今將曉還沒有找到將曉十位成員,路依舊漫長,正所謂日子還長著呢,鬼夜城何時能笑傲江湖,成爲新一代的武林神話,他白日幽靈血雖很期待,可是每當他想到神秘的縹緲城,期待卻成了憂慮。
……
將曉再次上路,他們的目的地依舊是愛幻天國,星月神教的人馬會一直向西而去,而後北上去烏肆國,至於三幫五派的人,他們是最後離開的,他們燒了客棧,而後去百門主和李掌門的墳上拜了拜,一干人浩浩蕩蕩地向水涼域開去,他們要殺掉天霸客,爲四方門老門主柳勝安報仇。
將塵其實並不看好三幫五派,他從三幫五派那裡得知了這次衆人在此聚首的江湖令會,三幫五派原來是要殺一個人,此人是最近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風的天霸客。在將塵看來,一個憑藉一人之力,滅掉一個門派的武林高手,就算三幫五派的人手再多,恐怕去了也是全軍覆沒。
將曉又趕了一天的路,天已經黑了,衆人沒有找到什麼落腳的地方,當年的詭門節,看來確實嚇到了不少人,荒山野林,也看不到什麼人家,他們只能在山中老林裡,勉強過一個晚上了。
將塵幾人吃了點乾糧填了填肚子,又商量了一下明日行走的路線,隨後幾人各找地方休息。
將塵靠著一棵樹幹,沒有睡下,他在閉天谷,是不能睡覺的,他依舊是打坐修行,他要早日學會幽靈印法,到時候他完全可以用幽靈印法的本事,僞裝他的身份。
夜漸漸地深了,躲在不遠處的白日幽靈血也去睡覺了,幽靜的樹林裡,突然串出一個人影,直奔將塵而去。
曉白突然坐了起來,媛風也坐了起來,兩人朝著同一個方向望去,身爲感知忍者,她們兩個都發現了這裡來了不速之客。
白日幽靈血其實比任何人都更早地發現了樹林裡多了一個人,此人還是從他身邊過去的,不過他依舊裝作熟睡,不是他不擔心將曉,他相信將曉除了妃雨,三大高手在這裡,對方只有一個人,沒有人能傷得了將曉。
將塵起身站了起來,只見黑影越來越近,當他看到這個黑影原來是她時,他憨厚地一笑,看來是老朋友來了。
黑影在遠處望了望將塵,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後,她將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而後小心地退去,漸漸地消失在樹林裡。
曉白和媛風來到將塵面前,小心地問道:“什麼人?”將塵含糊其辭道:“老朋友,你們去睡吧!”
將塵走到黑影停留的地方,揀起地上放著的包袱,包袱很沉,裡面似乎有不少金銀。
曉白和媛風齊撇了撇嘴,將塵居然有秘密,他什麼時候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她們怎麼不知道,只可惜,今夜天色已晚,她們先去睡覺,等明天醒來,一定要好好質問將塵,是什麼朋友能在深山老林裡找到他們,還給將塵送東西。
將塵打開包袱,只見裡面全是金燦燦的金元寶,少說也得有個上千兩,黃金上千兩,折算成白銀那可就是上萬兩。包袱裡還有一個繡工精美的錢袋,裡面還有一封信。
將塵回到篝火旁,將包袱裡的信取了出來,包袱放在一旁,打開信箋,讀了起來。
這是已經趕回南方的端木妮寫的信,此時的端木妮已經在南返的路上,那一夜的纏綿柔情,端木妮成了將塵的女人,這是她因爲想念將塵,特意派人送給將塵的禮物。
將曉要發展,必定需要大量金銀的開銷,端木妮身爲未名城的城主,自然是有大把的金銀,至於錢袋,是端木妮親手縫製的,上面還刺繡著一個大大的“念”字,以示她對將塵的思念。
將塵看過信箋,幸福地一笑,而後他將信箋拋入篝火中燒掉。
將塵取下自己的錢袋,將裡面的碎銀全部倒了出來,又裝進了端木妮送給他的錢袋裡。
“妮妮,將塵雖不能給你一個家,但是我發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再無紛爭的天下,未名城,早晚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地去看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