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衣人和胖大和尚打得難捨難分,不分勝負時,他們兩個突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兩人齊甩開對方,朝那面孔猙獰的天怨狼望去。
只見天空掠過一道紅光,天怨狼的狂斬刀怒斬而下,黑衣人和胖大和尚可都是聽過天怨狼的兇名,他們兩個雖然自恃武功不弱於天怨狼,但是已經是兩敗俱傷的他們,誰也不想去接天怨狼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黑衣人一招瞬息移動大法,不但成功躲過天怨狼的狂斬刀,自己又瞬間飛到將塵的身邊,她扶起昏迷的將塵,輕雲駕霧般,匆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惜胖大和尚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可不懂什麼瞬息移動之術,無奈的胖大和尚口中唸唸有詞,那鬆寬的黃袍突然膨脹起來,隨後他的身上散發出強烈耀眼的金光,金光凝聚成一尊金佛般,將他和幻雪罩在裡面。
這是佛家少有人能練成的“佛來護心手”,這能不能抵擋住天怨狼的狂斬刀,那就得看天意了。
轟隆一聲,天怨狼的狂斬刀斬在了金光上面,頓時間金光四分五裂,山搖地動,胖大和尚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踉蹌地向後退了三步。
天怨狼也好不哪去,他被破碎的反震力彈了回去,連退了十餘步,才穩穩站立於地。
胖大和尚眼看天怨狼又要出手,已經身受重傷的他怎能經得起天怨狼的第二刀,何況他的懷裡還有昏迷的幻雪,他若再不想辦法,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和幻雪的忌日。他死了倒沒有什麼,一副臭皮囊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心中有佛,天堂與地獄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可是這幻雪,絕對不能死,所以,胖大和尚決定破壞自己多年的修爲,破例開口。
已經有二十四年沒有開口講一句話的默言和尚,單手施禮,向天怨狼解釋道:“天施主,默言只爲救下這位無辜的少女,不忍心她淪爲奴隸,任人踐踏和蹂躪,不知默言與天施主可有什麼過節?”
天怨狼一楞,怎麼,將塵的死跟他沒有關係嗎?
“將塵不是你殺的?”
天怨狼當時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所以他也不能確定將塵到底是被何人所害,他趕到這邊的時候,只看到黑衣人和胖大和尚在爭鬥,將塵倒在血泊之中。
默言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罪過,他撒謊道:“默言不打誑語,天施主所說的將塵施主,默言並不認識,默言這次是來救人的,只是碰到個黑衣人,胡亂殺人,這才和黑衣人爭鬥了起來。”
天怨狼信以爲真,不過他又不是沒腦子的人,在他準備去追黑衣人的時候,他惡狠狠地提醒道:“不管你是不是少林的和尚,瘋疤把話放這了,如果讓我發現將塵的死,你也脫不了干係,待我殺了那黑衣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瘋疤若砍不了你的人頭,我此生不回蠻荒部落!”
天怨狼瞪了默言和尚一眼,這才急忙轉身去追那黑衣人,這黑衣人搶走了將塵的屍體,不管怎樣,他怎都要把屍體搶回來,然後在殺掉黑衣人,爲將塵報仇。
默言嘆了嘆氣,出家之人爲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竟要撒謊欺騙,雖是無奈之舉,但是自己多少都覺得有些心寒。將塵的死,他至少有一半的過錯,若不是將塵爲了阻止黑衣人殺幻雪,拼盡全力護住幻雪,身受重傷,隨後他趁人之危,二度出手,將塵怎會連一招也頂不住,被自己斬殺。
默言望了望懷中的幻雪,心情又略好了一點,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救下了幻雪。
黑衣人沒想到自己抱走將塵的時候,竟發現將塵還有微弱的呼吸,她喜出望外,將塵沒死,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她是想殺幻雪,可她卻不想要將塵死,如果不是那個胖大和尚趁人之危,將塵怎會險些被胖大和尚取了性命。
黑衣人還沒有高興多久,突然察覺身後漫天殺氣襲來,黑衣人回過頭去,只見瘋疤那個煞星,扛著他的狂斬刀,正在快速追來。
“好快的輕功!”
黑衣人一時間亂了方寸,她的真氣所剩不多,現在若和瘋疤交手的話,她只有戰死在這裡的份,可是若不和對方交手,她又能拿什麼說服瘋疤呢?
黑衣人望了望昏迷的將塵,她靈機一動,她決定賭上一賭,她將全部真氣灌輸到將塵的體內,只要將塵能醒來,他肯爲自己說上幾句話,瘋疤一定不會爲難自己,畢竟瘋疤是衝著將塵來的。
上天還算幫她,將塵居然醒了,黑衣人趕忙說了一句秘語,將塵聽了這句秘語,竟毫不猶豫地答應她,說服將塵莫要動手。
“瘋兄莫要動手!”
臉色蒼白的將塵,虛弱地喊出一句,這微弱的聲音雖輕,但是瘋疤還是聽到了。
瘋疤望著醒來的將塵,他居然沒死?
瘋疤急忙恢復常態,臉上的血紅色圖騰消失不見,他激動地跑到將塵的身邊,拉著將塵的手,道:“塵兄弟,你可嚇死我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花筱蝶雖然不會和我動手,可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我!”
將塵苦笑道:“我雖然不是什麼真命天子,可是我這一年多來時常被人追殺,但是我總是大難不死,我將塵,命硬的很。”
瘋疤惡狠狠道:“奶奶的,被那個什麼默言和尚給耍了,我還以爲是黑衣人打傷了你,原來是那個虛僞的禿驢,你等我,我現在去追他,他受傷了,跑不遠,我非得砍下他的人頭,讓他知道動我朋友的後果是什麼下場!”
將塵急忙拉住瘋疤,阻止道:“罷了,這事待我們回去再說,我們是來救那些可憐的奴隸的,我們還是回去看看那邊的戰況如何了!”
“也好,我們走!”
沒有開口的黑衣人扶著將塵,隨天怨狼又返回戰場,此時戰鬥已經結束,蠻荒勇士大獲全勝。
蠻荒勇士共死亡七十八人,但是幾乎人人都或多或少受了傷,不過古特威堡卻傷亡一百五十多人,最要命的是,他們這次買來的奴隸,全部被他們丟在了這裡。
這些可憐的奴隸有十幾個不幸在混戰中,被亂刀砍死,但是大部分人都僥倖活了下來。
將塵略有些失望,幻雪不見了,一定是那個胖大和尚帶走了幻雪,可惜自己現在身子很弱,他也沒那個力氣去追胖大和尚。
天怨狼命令所有蠻荒勇士將解放的奴隸送出樓蘭古國,而他自己帶著受傷的將塵,還有這個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先行返回他事先和花筱蝶商議好的部落新居住地。
花筱蝶坐在一木箱子上把玩著手中精緻的匕首,當她看到天怨狼和將塵回來了,她算了算時辰,如果情報沒有錯,又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他們也該這個時候回來了。
花筱蝶興奮地跑去迎接,當她看到將塵身邊的黑衣人,眉頭一皺,這人是誰?
花筱蝶看著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將塵,她又怒視天怨狼,將塵居然受傷了,她不是囑咐過天怨狼要保護好將塵嗎?
花筱蝶還沒來得急指責天怨狼,她又發現一個意外,她驚叫道:“你解開了狂化功法?”
天怨狼點點頭,他倒是恨自己早該解開狂化功法的,若是那樣,或許將塵也不會受傷呢。
“不是警告過你,不能輕易解開狂化功法,你知道…”,花筱蝶突然不再說下去,她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外人,將塵自然不算外人,這個黑衣人是誰,她還不知道,她不能在一個外人面前,把天怨狼的秘密說出去。
將塵開口道:“筱蝶,能給我和這位朋友找個安靜的地方,讓她爲我療傷嗎?”
將塵這只是在找個藉口,療傷是肯定要的,不過他完全可以自己給自己療傷,他現在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最主要的是要問問這個黑衣人,關於他心中諸多的疑問。
花筱蝶點點頭,她將將塵和黑衣人帶進自己的帳篷裡,笑語道:“這是我的地盤,除了我,沒有人敢隨意進來。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天怨狼!”
“天怨狼?”
花筱蝶一拍額頭,趕忙解釋道:“昨夜光喝酒了,倒是忘了告訴你,瘋疤的真名乃天怨狼。”
“名字有點意思!”
花筱蝶笑著離開,將塵急忙坐了下來,運功療傷,黑衣人也是就地打坐調息真氣。
將塵見花筱蝶應該走遠了,這纔開口問道:“你爲什麼要殺幻雪?”
黑衣人苦澀地一笑,“這應該是我問你的,你爲什麼要保護幻雪?你們很久之前就認識嗎?”
將塵哼道:“當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殺手傾城!”
若不是這黑衣人對他說自己是殺手傾城,在天怨狼追來的時候,他也不會爲這黑衣人說服天怨狼莫要動手。
殺手傾城突然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是愚蠢的問題,先不說將塵和幻雪認不認識,他們是什麼關係,可是,她卻忘了,將塵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幻雪真實的身份。
“爲了鬼夜城,我必須殺掉幻雪!”
殺手傾城簡單地回了將塵一句,將塵或許聽不懂這話,不過,早晚有一天,將塵會懂的。
將塵果真沒有聽懂這話是什麼,他還想問上一嘴,殺手傾城趕忙轉移話題道:“我這次來,是爲白日幽靈血一事,確實是我邀請他加入鬼夜城的。不過,我已經說了,鬼夜城交給你和曉白了,現在鬼夜城由你們做主,同不同意白日幽靈血加入鬼夜城,無須尊重我,完全可以看你們自己的意思。”
將塵倒是對這個天機館的館主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他最開始就想點頭同意的,若不是曉白太過小心,死活不同意,自己也只好尊重曉白的意思,否則怎會請殺手傾城出面。
將塵一想到曉白,他又想起曉白對自己的告誡,他望著殺手傾城臉上的黑布,正言道:“可不可以摘下你的黑布,讓我看一下呢?”
殺手傾城生氣道:“你不知道隨意看女孩子家的容貌,這很不禮貌?”
將塵卻堅持道:“可是,不看你的容貌我又怎知你是不是真的殺手傾城?”
殺手傾城依舊沒有摘下黑布,只是胡亂找了一個藉口道:“我很醜,怕你看了我的真容,會做噩夢!”
將塵爲之莞爾,殺手傾城很醜?自己見過最醜的,莫過於那個端木妮吧,難道,她比端木妮那個“醜女”還醜?
殺手傾城知道這點藉口不可能讓將塵完全相信她的身份,她又解釋道:“我這次親自現身,不但是爲白日幽靈血一事,當然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此事也足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殺手傾城暗殺幻雪,這只不過是一個巧合,正在北上的她,無意中遇到幻雪,她竟發現了幻雪的秘密,可惜當時七星國突然發生戰亂,她不想暴露行蹤,沒有及時出手,她本以爲幻雪長得蠻標緻的,她成爲奴隸,一定會被人蹂躪至死,到時候也無需自己動手殺人。
可是殺手傾城沒想到,她跟了一路,幻雪卻一直好好活著,除了幾個人對她動手動腳,也沒有太過分的動作。直到她跟到草原,發現蠻荒勇士來救這些奴隸,殺手傾城終於忍不住了,她若再不出手,幻雪很有可能被人救走,再殺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殺手傾城盯著那眼神中充滿質疑的將塵,微微一笑,“不必懷疑我的身份,我這次現身,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將《紫硯閣》卷交給你和曉白!”
《紫硯閣》卷四字道出,將塵徹底爲之動容,他在天機館還沒有遇到殺手的時候,當他聽到白日幽靈血講出關於傳說三城的驚天秘密,這《紫硯閣》卷可是最爲神秘之物。
殺手傾城,竟是要交出《紫硯閣》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