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塵尖嘯一聲,撲向幽靈騎士文弱,一招寒冰掌,颳起漫天寒氣,將塵欲將對方的雙手冰凍,奪下對方手中的長笛。
如今也算經歷了江湖上大風小浪的將塵,怎會看不懂對方的武功招術,準備來說,此人不是會武功,而是會忍術,他的真正身份,應該是音忍。
將塵若是沒記錯,自己這是第二次和忍者界的忍者較量,第一次是在燕漢古國的酒肆,不過當時打鬥場面有些混亂,黑忍並沒有使出什麼太過明顯的忍術。
將塵雖非忍者,但對於忍者界的一些事情多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天下有三大忍者國,被人認可的忍者城又有五個,像眼前這位手握長笛的文弱,想必他的身份就是音隱忍者城的忍者。
文弱剛剛吹出一小段動聽的曲調,忽然漫天寒風颳來,渾身發冷的文弱,嘴角哆嗦,一時間竟吹錯了兩個音符,他想發動的忍術竟被將塵給硬生生打斷。
文弱在心中暗叫厲害,不過他既然動用了已經有近十年未動的天音攝魂笛,他可不會手下留情,誰輸誰贏,現在判定,還爲時過早。
文弱右腳猛地擡起,再轟然落下,一層層氣浪四面擴散,將包裹全身的寒氣硬給推到五丈地之外。
文弱終於不再感到寒冷,長笛吹響,五六個音波終於發動,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就像樹林中的小精靈般,圍向正撲來的將塵。
將塵輕哼一聲,媛風可是個風忍,曉白是一個火忍,他跟著兩大忍者這麼久,怎會不清楚忍者的一些把戲。風忍可以利用虛無縹緲的風,製造成鋒利無比的風刃,它就像是無形的大刀一般,一旦砍中目標,對方不死也要被砍個半殘。更要命的是,這無形的風刃比普通的大刀更爲兇狠,這種並非實質的風刃專破內家真氣,一旦被風刃砍中,需要休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真氣,養好內傷。
將塵大手一揮,兩團烈火迸發而出,熊熊燃燒的烈火將那些飛舞而來的音波全部燒燬,轟、轟,轟的爆炸聲,徹底粉碎了這片鳥語花香的花溪林的寧靜。
文弱略有那麼一點驚訝,音波打到對方的身上雖然會發生爆炸,但聲音不會如此響亮,看來自己的音波與對方手中的烈火碰撞到一起,會產生不小的爆炸聲。
文弱不敢再猶豫半分,神來閣離這裡並不遠,想必爆炸聲已經驚動了神來一筆道教的教徒,他們很快會趕到這邊。自己若不能快速滅掉將塵,一旦被神來的教徒發現媛風,自己辛苦擒住的女人豈不是又要從自己的手上溜走。
文弱將長笛收起,將塵一定是誤會他是個音忍了,他雖是音忍不假,可是他擁有的忍術比之他的武功,還差了一大截,幽靈騎士的名號可不是靠自己的音系忍術而名動江湖的。
文弱大喝一聲,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將塵的面前,將塵輕哼一聲,這幽冥居的高手怎麼各個都會瞬間移動的本事,難道,加入幽冥居的任何一位高手,都可以學習瞬間移動大法不成?
文弱突然出現在將塵的背後,左手變成利爪,抓向將塵的後脖頸,右手卻伸展成厚實的手掌,拍向將塵的後腰。
將塵小小地意外了一下,這幽靈騎士倒有些門道,左右手可以使出兩種不同的招式,這倒是有些本事。
將塵已經來不及轉身,不過他並非沒有應敵之策,將塵彈跳而起,隨後在雙腳落地的時候,內力運轉於腳面,在腳碰到地面的剎那間,他的腳下泛起冰層,一根根冰刺拔地而起,朝著他身後的文弱刺去。
文弱暗叫可惜,將塵的武功只能用另類二字形容,江湖打鬥,多是兵器交鋒,但是將塵卻沒有什麼兵器,即使拳腳比試,也都是有著各自的一招一式,可是將塵的武功毫無章法,看似亂打一通,實則詭異莫測,千變萬化,叫人琢磨不透。
文弱的左右手皆抓到刺來的冰刺的刺尖之上,冰刺瞬間四分五裂,碎成一塊塊碎冰,掉落一地。外人看著將塵可以搞出忽冷忽熱的武功,其實誰能知道,將塵有苦說不說,動用這等奇異的武功最耗真氣,若是有的選擇,將塵寧可用自己的一雙手掌去殺人。
將塵趁著文弱對付冰刺的空擋,一個漂亮的翻跟頭,雙腳向後一踹,踢向文弱的面門。這一招極狠,將塵製造出來的冰刺並非一根,文弱雖然雙手拍碎了幾根冰刺,可是還有很多根冰刺冒起,刺向文弱,此時的文弱,正無暇分身,去理會將塵踢來的雙腳。
文弱暗歎一聲,看來該是自己動用殺招的時候了,文弱本是打算戴著面具而來的,他其實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面孔。不過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卻沒有戴面具而來,就是準備當自己和鬼夜城的交手,難以滅掉對方的時候,動用殺招。
文弱張開大口,狂吼一聲,將塵瞬間一頓,耳朵傳來劇烈的疼痛感,四周突然安靜至極,自己有那麼一瞬間,成了聾子,聽不到周圍的聲音。
極爲刺耳的怒吼聲將那不斷冒出的冰刺瞬間震成碎沫,冰刺更是倒黴到極點,因爲他的雙腿只差一點點就要踢中文弱的面部,因爲自己的雙腳離對方太近,這恐怖的怒吼聲將他雙腿的褲子瞬間震個粉碎,雙腿被對方的音波刮出一道道血痕,血珠四濺。
最要命的是,將塵的腳心一涼,就在他被文弱的狂獅怒吼震得整個人在半空中停頓的功夫,文弱的左右手點在將塵的腳心,兩道勁氣打入將塵的雙腿,將塵慘叫一聲,狼狽地向後飛射出去。
“嗵”地一聲,將塵重重的摔在地上,雙腳傳來的疼痛感已經讓他站立不起來,這次可真是栽到家了,人家都說能用眼睛和口動用的武功最可怕,這狂獅怒吼只有空城派的掌門人最拿手,誰能想到,他幽靈騎士也會這招。
文弱沒有給將塵半點反抗的機會,他撲到將塵面前,雙掌拍出,兩道掌波打向將塵,務必要取了將塵的性命。
將塵雖然雙腳疼得要命,已經站立不起來,不過他臨危不亂,既然不能站起來,自己就坐著打!
將塵就這樣坐著雙手朝上方拍去,兩團黑色火焰迸發而出,燒向正一掌拍來的文弱。
文弱雖然在來的時候,已經掌握了不少關於將曉的情報,特別是將塵,擁有寒冰和烈火真氣之類的情報更是數不勝數,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將塵竟會打出兩團黑色的火焰,這明顯不是他所瞭解的“天罡烈火掌!”
文弱不敢大意,他催發了體內過半的內力,加重這一掌的力道,這是生死較量,現在時間不多了,能不能取了將塵的性命,就看這一搏了。
轟地一聲,將塵的黑曜火焰手與文弱的掌波對碰在一起,一聲聲爆響傳出,強勁的氣浪將坐在地面的將塵和站立的文弱向後推出了十幾丈之遠,瞬間拉遠了兩人的距離。
將塵見自己還有力氣,怎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他也清楚自己和文弱的打鬥可能要引來神來一筆道教的教徒,不過就算他們都來了那又能如何,只要文弱不揭穿他的身份,他自然可以找幾百個藉口,解釋一下自己爲何會和敵人發生打鬥。他來這裡是買情報的,而文弱來這裡是來殺人的,神來一筆道教的教徒就算來了,當然也會站在他將塵這邊。
“寒冰刺!”
將塵的手掌中凝聚一團極爲冰冷的寒氣,一根冰刺由掌心凝結而出,就在他被氣浪的推力,震得向後移動的時候,一根冰刺急速伸長,刺向被氣浪的推力,震得向後移動的文弱。
文弱所剩的真氣已經不多,這狂獅怒吼可是極爲消耗的真氣的,何況剛纔自己看見將塵使出一招自己並不瞭解的武功,他幾乎賭上了全部的力氣,一掌拍向將塵,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力氣再抵抗依舊能戰鬥的將塵的致命一擊。
文弱匆忙出手,右手一揮,希望用力拍碎刺來的冰刺,可是當他的手掌拍中冰刺的時候,由於力氣不足,竟未能拍碎這堅硬無比的冰刺。
不過文弱不是沒有任何收穫,將塵本是利用冰刺刺向文弱的心窩,但是文弱這一掌拍下來,竟將錐形冰刺打偏了刺來的軌跡。
冰刺瞬間刺穿文弱的胸膛,可惜卻未刺中文弱的心窩,將塵失望地嘆了嘆氣,他本以爲這根冰刺就算不能刺中文弱的心窩,至少也能刺穿他的身體,重創之下,要了文弱的命。可惜自己力道不足,顯然沒能殺了對方。
文弱“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再次用力將刺進身體的冰刺拍碎,向後閃去,急忙封出自己身體的幾大穴道。寒氣入體,這可是不是小事,內臟受損,這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調養好。
將塵也不好過,被氣浪的推力震得向後移動的他,不巧的是身後不遠處正有一顆柳樹,內力同樣消耗得差不多的將塵撞到了身後的柳樹,喉嚨一甜,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就在將塵撞到身後的柳樹的一瞬間,樹上竟詭異地掉下一個東西,將塵張大眼睛望去,從樹上掉下來的竟是失蹤的媛風。
媛風閉著雙眼,一動不動,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她似乎沒有察覺到半點疼痛感。
“媛風!”
文弱暗叫晦氣,早知道會有這麼巧的事,他就把擒住的媛風放在安全的地方了,這下可好,媛風落在將塵眼前,現在所剩力氣不多的他,總不能以身犯險,從將塵的手裡搶來媛風吧!
文弱望了望那昏睡的媛風,又瞧了瞧幾乎快掉出眼淚的將塵,他虛弱地喊道:“她沒事,我只不過點了她的睡穴,再有半個多時辰,她應該會醒來的!”
將塵擡頭望向不遠處的文弱,他想起文弱居然清楚媛風的身份,他趁著對方似乎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忙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媛風的身份的?”
文弱現在也不想瞞著將塵了,任務失敗,自己是絕對回不去幽冥居了,日後自己會不會成爲幽冥居的叛徒,那就要看天意了。
文弱正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花溪林內突然傳來數道破風聲,一羣高手朝這邊奔來。
文弱嘆了嘆氣,看來老天也不想讓他多說,自己必須走了,他不想讓神來一筆道教的教徒看到自己,所以,有些話,就簡單地告訴將塵吧!
“你可還記得,你們在天斬賭坊,媛風和一個赤身大漢吵架,那個大漢其實就是我僞裝的!”
將塵瞬間楞住,文弱居然是那個大漢?先不說那大漢和文弱的面孔差得極遠,就是大漢的一身橫肉,跟眼前玉樹臨風的文弱比起來,那也是天壤之別。
“此生,願爲你畫地爲牢!塵兄,珍重,雖然我沒有那個權利,可文弱還是請你一定照顧好楓影沙!”
文弱笑著離去,他走了,他帶著不甘和落魄,離開了花溪林,輸給將塵,今後他再無資格留在幽冥居,關於自己和楓影沙的故事,就讓它隨風而逝。
將塵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文弱跟他講這花溪林小鳳花的來歷的故事,原來文弱把自己比成故事中的那個殺手,而媛風比成那個女忍者。只怪他將塵腦袋迂腐,一時間只想著媛風的安危,竟未能明白文弱竟是喜歡媛風的。
“此生,願爲你畫地爲牢!”這句話久久迴盪在將塵的耳邊,將塵已經不想去追究文弱是很久以前就認識媛風,還是突然間一見鍾情,他很想問問自己,自己會爲哪個心儀的女子,對她說上一句:此生,願爲你畫地爲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