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青年抱著將塵和曉白奔走了一天一夜,不停不休,不知疲倦,就在他爲自己耗費了大半真氣卻未能甩掉那紅衣女子而苦惱時,他竟驚訝地發現,一直緊追不捨,也有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的紅衣女子,她的氣息竟突然消失。
蒙面青年心神大亂,這紅衣女子突然失去氣息,他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蒙面青年爲了逃脫紅衣女子的追殺,他可是專選深山荒野奔走,眼看還有一小段距離,就可穿過樹林,前面是一條大河,渡過河去,他自有辦法甩掉這些殺手。可是紅衣女子的氣息突然消失,這讓蒙面青年不敢再繼續往前奔走。
蒙面青年將將塵和曉白放了下來,他揉了柔痠痛的肩膀,有如驚弓之鳥,四處張望,他實在想不通,紅衣女子的氣息爲何會突然消息,若比拼內力,紅衣女子現在所剩的力氣肯定要多過自己,她是可以繼續追上來的。
一直昏迷的將塵突然醒了過來,蒙面青年急忙扶起將塵,關心道:“你醒了?”
臉色蒼白的將塵,虛弱地問道:“你是誰?”
蒙面青年神秘地一笑,他竟忘記了這危險的處境,笑語回道:“同道之人!”
蒙面青年的回答相當模糊,將塵本已經昏睡多時,他也沒有聽懂這話的含義。
將塵吃力地望了望四周,只見四周都是翠綠的樹木,周圍沒有一間屋子之類的建築,自己應該是在幽靜的樹林中。
“你把我們帶到了哪裡?”
將塵並不傻,這裡沒有看到酒肆,很明顯他和曉白,被人帶到了另一處地方。
蒙面青年突然“噓”了一聲,蹲在地上的蒙面青年吃驚地站起來,朝著正前方望去,那幽靜的樹林中沒有任何聲響,可是蒙面青年卻驚訝地發現,前方似乎有什麼不妥,他的心臟跳得很快。
蒙面青年再次蹲下身,關切地問道:“你還能動嗎?”
將塵搖搖頭,苦笑道:“渾身疼痛難忍,已經感受不到任何內力的存在,恐怕現在站起來也不容易。”
蒙面青年撓撓後惱勺,他倒是心急了,將塵受了重傷,昏迷一天一夜之久,他能醒來已經是奇蹟,就算他是將曉之主,又怎可能這麼快恢復了內力,站起來和自己並肩作戰呢!
“那你在這裡好好調息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亂動,就算我拼死也會保護你和曉白的!”
蒙面青年拍了拍將塵的肩膀,他又站了起來,他再次朝前方望去,危險的感覺消失了,不過他沒有高興起來,相反他更緊張了。
他透過那鬱鬱蔥蔥的樹木,仰望夜空,璀璨的星空,星光點點,此時他卻突然想起了孃親經常說的一句話:“夜是極美的,可是這幽美的夜晚,若是添上一點‘血色’,那就更美了。”
蒙面青年從小生活在宮廷裡,孃親是王的妃子,孃親爲了做王的寵妃,孃親憑藉她的地位和權利,與其他女人明爭暗鬥,殺了不少人。
蒙面青年恨透了那種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的生活,他都替他的孃親,覺得活得好累,他勸過自己的孃親,可是他的孃親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孃親依舊會用各種算計殺人,最終受不了這種生活的他,毅然離開宮廷,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獨自一人,隻身闖蕩。
“今晚的夜好美!”
蒙面青年緩了緩神兒,今夜恐怕又是一個殺人夜,他的孃親有沒有殺人他不知道,不過今夜,恐怕他要被別人殺掉。
將塵看著蒙面青年那緊張的神情,他這才明白自己原來還沒有脫離危險,看來這位朋友把他和曉白帶到這裡,可是很不幸的是,他們又被殺手追上了。
將塵嘆了嘆氣,他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他只能盼望這位朋友可以多頂上一會兒,待他恢復一些真氣,雖然不能幫上這位朋友什麼忙,但最起碼可以自保,少讓他分心來顧慮自己和曉白的安危。
微風浮動,樹林裡傳來“沙沙”的樹葉摩擦聲,蒙面青年閉上眼睛,用心感受周圍,他可以確定,紅衣女子一定是追上自己了,此時她一定藏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準備出手襲擊自己。
當一大片黑雲慢慢飄過,遮住了夜空中皎潔的月光,本是漆黑的樹林越發地陰暗,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悚感,蒙面青年豎起耳朵,仔細監聽周圍的聲音,可是他除了能聽到樹葉的摩擦聲,其他的,什麼也聽不到了。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暗戰中,樹林裡突然傳來一聲野貓的叫聲,蒙面青年朝左前方望去,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樹林內的右前方突然躥出一個黑影,緊接著是數片樹林中的樹葉刺來,分兩個方向,直取蒙面青年和已經醒來的將塵。
蒙面青年在心裡罵了一句那個該死的野貓竟毀去他的心如止水的心境,紅衣女子原來藏在自己的右前方,可惜自己還是比這位受過嚴格訓練的殺手慢了半步。
蒙面青年大喝一聲,誰也不清楚他在這幽靜的夜大喝一聲,是不是在給自己壯膽,蒙面青年連打出兩道掌波,擊碎那些被紅衣女子灌輸勁力,可以傷人的樹葉,隨後他從袖中取出一對短小精緻的匕首,迎戰紅衣女子。
蒙面青年這是首次和紅衣女子近戰交鋒,他終於看到了紅衣女子的兵器,原來她使用的竟是兩條紅色絲帶,當然,或許不是兩條,紅衣女子深藏不露,她或許可以打出十幾條絲帶也說不定。
蒙面青年和紅衣女子剛剛交手,便吃上大虧,他本就是使用的是短小的匕首,對方使用的是可以伸長的絲帶,距離上已經佔了大半的優勢,更要命的是,紅衣女子所使用的是柔勁,而蒙面青年所動用的力量是剛強的內力,專走具有爆發力量的砍刺路線,可惜,蒙面青年沒有碰上使用硬兵器的殺手,他的攻擊手段,對於這個紅衣女子,根本威懾不到對方。
蒙面青年吃力地和紅衣女子連戰了幾十回合,幽靜的樹林裡又傳來兩聲異響,兩名蒙面殺手從樹林裡飛出,各揮手中的長劍,刺向坐在地上的將塵。
蒙面青年大吃一驚,該死的,這幾個人也追上來了,可惜自己飛得不夠快,還是沒能甩掉他們。
蒙面青年雖然想抽身去救將塵,可是紅衣女子死纏著他不放,蒙面青年根本沒有機會飛到將塵身邊去助他一把。
“小心!”
蒙面青年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大叫一聲,提醒將塵有危險。
正在調息真氣的將塵,猛地睜開眼睛,只見兩名蒙面殺手揮舞手中的長劍刺過來,將塵大吃一驚,敵人竟來得這麼快,他現在根本沒有恢復什麼真氣,恐怕只能勉強站起來,可是根本使不出什麼武功,應付對方那泛著兇光的兵器。
不過將塵靈機一動,他雖然使不出來什麼武功,但是多少恢復了一些力氣的他,他摸向曉白袖中的暗兜,抽出一張白紙,這可是曉白施展爆炸忍術的專有道具,現在,將塵也只能學葫蘆畫瓢,唬一唬這兩個殺手了。
將塵將全部的真氣灌輸到白紙之上,可是他看著那鼓起來的白紙,不像一隻鳥,沒有頭和翅膀,怪怪的,簡直就是四不像。
將塵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將這鼓起的白紙用力地拋出去,那兩個殺手果真上當,他們本是保持前刺的身體突然向後折去,各打出一道劍氣,擊向那飛來的白紙。據他們得來的情報,曉白身上的白紙,通過特殊的手段,可以使之爆炸,他們怎敢大意,皆是小心應付,可是他們卻忘了,將塵又不是曉白,將塵就算擁有再多的真氣,把真氣灌輸於白紙之內,也不會產生任何的爆炸。
兩名殺手萬萬沒有想到,沒有爆炸的響聲,只見漫天紙片飛舞,他們辛苦打出來的兩道劍氣,只毀了一張普通的白紙而已。
此時將塵已經爬起來,扶起曉白朝著一個方向跑去,將塵這是在做垂死掙扎,憑藉他這點力氣,別說他帶著一個人,就是他自己一個人,也用不出輕功,那慢如龜速的奔跑,怎能跑過人家的輕雲駕霧般的輕功。
兩名殺手暗暗在心中叫罵,不露聲色的他們二度出手,將塵這小子原來是裝腔作勢,他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力氣,他們是小心過度了。
蒙面青年見將塵還有力氣奔跑,喜出望外的他,硬是故意捱了紅衣女子手中的絲帶一擊,那柔軟的絲帶打在他的肩上,蒙面青年疼得齜牙咧嘴,不過他還好挺得住,機會終於來了。
蒙面青年忍著肩膀的疼痛,趕忙打出十幾支飛鏢,飛鏢的目標不是眼前的紅衣女子,而是那兩位正在追殺將塵的蒙面殺手。
那兩位蒙面殺手倒是眼疾手快,雖然這漆黑的夜晚,視線不怎麼好,可是他們還是發現了有暗器襲來,兩人各自揮舞手中的長劍,鋪出漫天劍網,將飛射而來的飛鏢全部打落在地。
不過兩名蒙面殺手被蒙面青年阻隔了這麼一會兒,將塵已經扶著曉白跑遠,蒙面殺手這次徹底動怒,他們現在的行爲舉止和那兩個有如蠢貨的漠北雙雄有什麼區別,眼看將塵要死在自己的劍下,卻兩次讓對方逃脫。
蒙面殺手猛提一口真氣,快速飛去,迅速朝著將塵和曉白逃走的方向追去,將塵一定跑不遠,這一次,他們不會再留手,只要追上將塵,必一招取了將塵的狗名,隨後回組織交差。
紅衣女子也是吃驚不小,蒙面青年爲了救將塵,竟甘願自己被她打中受傷,卻只爲護同伴周全,紅衣女子雖然冷酷無情,不過她還是被這蒙面青年小小的感動了一下,如果他也是將曉中人,大家身份雖然是對立的,但是她對蒙面青年的捨己爲人的英雄之心,還是很尊重的。
“你雖有情,但是花濺香不得不告訴你,你的有情對於我的無情,是不管用的!”
蒙面青年見紅衣女子報出了自己的名號,他知道紅衣女子動了殺心,對方這是想要他死個明白點,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所殺,蒙面青年臨危不亂,大吼一聲,使用全部的本事,他還不能死,將塵和曉白一定逃不掉,他必須得助他們兩個離開這個危險之地,所以,他不能死。
“鬼夜城,將曉中人,奔雷這就領教一下花濺香的高明!”
奔雷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他肯出手救人,就算他不是鬼夜城的人,縹緲城也會把他當成敵人。何況,他真正的身份本就是鬼夜城的將曉中的奔雷,他這次不遠千里迢迢得跑到北方,正是聽說樓蘭古國有人傳出鬼夜城的高手出現,他是來碰碰運氣的。
奔雷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北上的路上竟會如此巧合偶遇將塵和曉白,不過他最開始也沒有認出將塵和曉白,他們兩個換了裝扮,也沒有報出什麼名號,奔雷不曾想到這位翩翩公子和書童小廝竟是將塵和曉白。
在將塵動用寒冰真氣和敵人周旋,奔雷這才大膽地猜測這位翩翩公子應該就是將塵,江湖傳出消息,鬼夜城的將曉之主將塵,他擁有冰寒真氣,即使是炎熱的夏季,也可以製造漫天冰雪,這位翩翩公子出現在北方,又是被人追殺,他又能使用冰寒真氣,奔雷這才肯定他一定是將塵,而將塵身邊的書童小廝,也一定是換了穿著的曉白。
紅衣女子見蒙面青年終於喊出自己的名字,她大唸了三聲好,這次的刺殺任務越來越精彩,將塵身邊不但跟著曉白,這又突然冒出另一個鬼夜城的高手,她與另兩位同伴如果可以拿下他們三個人的人頭,待回到組織後,那一定是大功一件。
......
兩名蒙面殺手追出樹林,卻吃驚地發現,那將塵看著跑得不怎麼快,他還帶著一個人,可是他們卻跟丟了將塵。
不遠處是一條大河,大河之上飄著一條小船,小船上坐著一個戴著斗笠,批著蓑衣的神秘人。
兩名蒙面殺手四處望了望,他們感知到了,將塵和那位中毒的曉白,就在那條小船之上。
這位神秘人是誰,他是來搶生意的嗎?
兩名蒙面殺手本以爲將塵長了本事,突然恢復了內力,這才帶著曉白迅速遠遁,原來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是有人先他們一步,劫持了將塵和曉白。
蒙面殺手也未開口讓對方報出名號,兩人直接躍上河面,朝坐在小船上的神秘人撲去,只要殺了神秘人,將塵和曉白自然可以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