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卡我是真的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我房間裡,但您想,如果我要銷燬證據,怎麼又會留下半邊等人來抓個現行?況且我有什麼理由想要害您呢?”
又驚又怒的吳叔說道這裡才停下,深吸一口氣壓抑下過於激動的心情。
他掩住了眼底被懷疑的傷心,繼續說道:“這個人的計劃太厲害了,您別中了他的離間計,我不知道奸細是誰,但肯定不是我,那個人想要陷害我,或者說是想要保住那個奸細想要害我,這麼明顯的陷害,先生,我知道您這次傷心了,但您要仔細想想,彆著了惡人的道!”
敘南錫並不接話,只看著江暮語一口一口的喝下壓驚的蜂蜜水。
助理見狀,開口說道:“吳叔,龐毅已經死了。”
“什麼?!”吳叔先是一喜,但隨即就擰著眉頭說道:“確定嗎?這人手段如此複雜,彆著了人家的道。”
助理見他眼底的厭惡和忌憚並不似作假,稍微安了安心,“八成是死了,那場爆炸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車都碎成渣子了,他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我們也在現場提取到了龐毅的DNA。”
吳叔大笑起來:“死的好,死的好!”
他的眼底透露出一絲猙獰,因爲龐毅的死而欣喜若狂,他來回走了兩步,仍然不能壓抑住自己的心情。
助理視線從吳叔身上移到敘南錫身上,帶著詢問。
敘南錫微微擺了擺手,探究的眼神落在吳叔身上。
“先生,您看?”久久得不到敘南錫的回答,助理對吳叔的懷疑減輕了很多。
江暮語放下杯子,對敘南錫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再喝了,看向因爲助理的請示而緊張的看向敘南錫的吳叔:“既然不是吳叔,那陷害吳叔的人和向龐毅通風報信的人一定就在其他的知情者裡,不如就把剩下的人都詢問一遍,看看他們的說法。”
她到底委婉,沒有直接說出拷問這個詞。
江暮語知道敘南錫他們有手段能讓人說出實情,但一直沒有多加追問,一是擔心自己聖母心反而害了事,二是敘南錫一直把事情處理的很妥帖,不會讓她有知道的機會。
助理見吳叔完全不擔心詢問的樣子,不由暗自鬆口氣,心裡信任的天平已經開始朝著他傾斜。
但,滿心以爲還有另外一個奸細能成爲替罪羊的吳叔註定要失望了。
敘南錫從一開始就已經確認了他是那個告密者,不過是詐他罷了。
那張電話卡確實不是吳叔的,不過是敘南錫爲了詐吳叔而設下的假證據,雖然證據是假的,但在吳叔放下心來試圖銷燬的真證據,可就不是假的了。
“吳叔,這是什麼?”
江暮語晃了晃手裡被密封袋裝著的小巧監視器,“如果您和龐毅沒有關係,爲什麼您要去龐毅之前的居所?”
吳叔怒道:“夫人,您這是在說我背叛了先生嗎?我十歲就到了敘家,在這裡活了五十年,不敢說自己是敘家的親人,但好歹也算敘家的一份子,我有什麼理由要害先生?!我生是敘家人,死是敘家鬼,不像有些人,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吳常營,閉嘴!”助理喝道。
吳叔這是在懷疑江暮語纔是那個背叛者了,助理頓時出聲喝斷他的話。
然後敘南錫眼底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他說:“證據是騙不了人的。”
吳叔急了:“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指不定是有人用了個假的監控騙您呢,她哄著您把大半個敘家都交出去了,現在又想聯合外人害您,就能把敘家掌控在自己的手裡了!”
被人冤枉的滋味並不好受,江暮語臉色冷下來,她輕輕一笑,把一疊資料甩到吳叔面前,清亮的女聲在偌大的大廳裡響起:“吳叔,你匆匆忙忙的趕到那裡,是想找找看這些吧。”
吳叔低頭一見到那些資料,臉色就白了。
“嘖嘖嘖,沒想到啊吳叔,一個以治病救人爲己任的醫生居然會殺人,還是一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江暮語說道,她雙手抱胸冰冷的話語下是壓抑到極點的怒氣。
龐毅的落腳點被敘南錫他們查到了,也在裡頭髮現了一些資料。
正是吳叔在七年前殺了一個年輕女孩的證據。
吳叔像是根本無法直視那些資料,後退了好幾步,倉皇道:“這些我都不知道,什麼女孩,我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陷害。”
江暮語冷冷一笑,重新坐回到敘南錫身邊。
代替不想開口的敘南錫和江暮語,在助理的逼問下,吳叔才支離破碎的回答了種種細節,拼湊出一個讓人驚駭的原委。
原來在七年前,吳叔被聘請成爲一家學校的醫學教授,看著學校裡年輕而富有朝氣的女孩子,他便動了邪心,藉著自己博士生導師的身份,強迫了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成爲他的情人。
女孩子原來不肯,但在吳叔的壓迫之下只能被迫做了他的情人。
吳叔答應女孩子,只要陪他一年就讓女孩子博士安全畢業,但女孩子心裡始終不願意,便提出不畢業要離開,吳叔一時動怒就拿了手術刀捅死了女孩子。
他擔心人會發現女孩子的屍體,就把她一塊塊的分屍了,藏在了五個地方,女孩子的家人報了警,但吳叔藉著自己的身份成功的躲了警方的注意。
龐毅躲在暗處想要找出敘南錫的弱點,無意間發現了吳叔殺人的證據,拿著證據威脅吳叔幫他做事,不然就要把這件事曝光。
吳叔很清楚敘南錫及其厭惡這種事,他如果被發現,敘家是不可能幫他的。
驚慌之下的吳叔就答應幫龐毅當奸細,傳遞消息。
敘南錫閉了閉眼,對助理說:“把他送走,處理了。”
“先生,先生,求求您了,我在敘家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啊,我是看著您長大的,您放過我吧,我錯了——”吳叔的聲音驟然停止,被人拿東西堵上,跟擡著一頭死豬似的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