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語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旁邊的茶已經冷了,沒有絲毫熱氣。
她回憶著敘南博說的話,秀氣的眉始終沒有鬆開,擰的緊緊的。江暮語認識吳珊珊的時候年紀也不大,不過十幾歲,但從來沒有聽吳珊珊說她有個兒伴的事情。
吳珊珊和敘南博就像平行的兩條線,爲什麼這樣的兩個人在小時候有接觸?
江暮語覺得這一切有說不出的奇怪,但卻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江暮語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岑姨的聲音。
“二少奶奶,不好意思啊,這麼晚打攪你休息。”
“沒事岑姨,時間還早,”江暮語說,“岑姨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今天我回來的時候發現我的耳環不知道去哪兒了,那枚耳環是老爺子送我的生日禮物,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看看家裡有沒有。”岑姨著急的說,“我在芳華苑打掃了一下,說不定是掉在房子裡了。”
“是枚白玉配金的耳環,不大,可好看了。”
“岑姨你別急,我找找看,肯定能找到的。”江暮語安慰岑姨,掛斷了電話,開始在房間裡地毯式的搜索,但都沒發現那枚耳環。
她想了想,推開了書房的門。
江暮語自從住到芳華苑以來,很少進入書房,一是書房向來是敘南博處理公司事情的地方,需要安靜,二是一直沒什麼需求需要進去書房,她在自己的房間專門也弄了一個工作的區域。
書房很乾淨,桌面上的東西擺的整整齊齊的,江暮語仔細的看了看,在書房的窗戶前面看到了一枚閃著細光的耳環。她小跑上前,撿起那枚耳環,正準備給岑姨打電話,餘光瞥到一抹翠綠。
她遲疑的停下手裡的動作,走到辦公桌後面,辦公桌的抽屜沒關緊,露出一角。
江暮語心裡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緩慢的拉開抽屜,裡面一對玉佩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絲絨盒子裡,盒子的蓋子被放在了一旁,像是主人看過以後沒及時關上,以至於讓玉佩暴露了一部分在空氣當中。
那對玉佩如此熟悉。
其中一塊玉佩曾經陪伴過江暮語十幾年,伴隨著她幾乎整個少年青春時光,上面的每一塊紋路每一處細節,江暮語都清清楚楚。
纖長的手指拿起玉佩摩挲著,所有的一切突然串在了一起。
如果說敘南博是她曾經遇到的那個少年,那麼敘南博今天說的和吳珊珊之間的情誼……
猛然間所有的奇怪之處都有了解釋,敘南博不是沒認出她,而是把吳珊珊當做了她。難怪,難怪敘南博突然會和珊珊有了接觸,難怪敘南博一直幫著她。
江暮語捏緊玉佩,想要立刻見到敘南博的衝動蓋過了一切,她沒想太多,等坐上了車才冷靜下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敘南博在哪裡。
她想了想,打開手機定位。
之前敘南博在把定位器的秘密告訴她以後,作爲繼續使用定位器的交換條件,江暮語也可以通過手機看敘南博的位置。
在此之前,江暮語從來沒有打開過這個功能。
確定了地址以後,江暮語立刻發動車子往敘南博在的地方開去。
一路上,江暮語的思緒都很亂,一時間是猜測敘南博知道以後的想法, 一時間又是疑惑爲什麼敘南博會把吳珊珊當做她。
她開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江暮語沒立刻下車,而是在車裡呆了一會兒,對著後視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甚至從車裡拿出備用的口紅,確認自己狀況不錯,她才下了車。
電梯的層數一層層的往上,江暮語心跳的也越來越快。
她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纔去按下了門鈴,門並沒關上,只虛虛的掩著,江暮語猶豫看一會兒,推開了門。
江暮語腳步很輕,裡面的人並沒有發現她。
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在初秋晚上,女人只穿著薄薄的吊帶,衣冠不整,露出大片肌膚,上面還殘留著一些紅色的痕跡,頭髮披散在背上,遮掩了些許風光。
正梨花帶雨的哭著,臉上紅彤彤的,好不可憐。
旁邊坐的高大男人正低聲安慰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透著異樣的氣息。
江暮語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一切,這兩個人她是多麼熟悉,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
心像是被人用力塞在了一個狹小的地方,又黑又暗,所有情緒都被擠壓在當中,鼻腔泛出酸意,眼前似乎開始模糊。
江暮語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虎口,把情緒壓了下去。
她一直沒說話,但吳珊珊轉頭看見了她,瞪大了眼說:“江暮語?你怎麼會在這兒?”
敘南博也轉過了身。
“怎麼,我打攪你們了?”江暮語嘴角掛著冰冷的笑,“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你們居然進行到這一步了,我應該早點提醒你們的。”
“暮語,你怎麼來了?”敘南博站起身走向江暮語。
吳珊珊咬牙。
“我不能來?”江暮語反問,“聽說珊珊出了事我當然要來關心關心,但好像打攪到你們了,我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你們,好好享受吧。”甩下一句話,江暮語傲然轉身,連一個眼神也沒留給兩個人,自己走了。
敘南博本想追上去,卻被吳珊珊拉住了手臂。
“南博,南博我好害怕。”吳珊珊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你說暮語她是不是生氣了,我只是想要找你幫忙沒有其他意思,暮語怎麼就生氣了,她是不是怪我……”
敘南博很不耐煩,但因爲念著小時候的情誼,沒甩開,“珊珊,暮語她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不要這樣說。”
吳珊珊一堆話卡在喉嚨裡,沒想到敘南博直接就堵了回去,她掩面哭泣,“南博我只是害怕,暮語她什麼都不說就走了,我但心她……”
沒等她說完,又被敘南博懟了回去,“行了,你找到我到底幹什麼,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