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南錫皺眉,接過信,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我帶孩子們去鄉下了,你自己和那個女人過吧!
他黑臉。
傭人膽戰心驚,還以爲夫人和先生吵架了,生怕波及到他們,低頭把自己縮成了個鵪鶉。
敘南錫乾脆利落的讓人準備好車,自己開車追上了清灣區。
不過兩個多小時,敘南錫就到了清灣區。
老屋改變很少,在敘老爺子走了之後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小院裡的花草已經謝了不少,還有有些常青的還頑強的挺立著,替的老屋增加一絲綠意。
水缸裡的金魚也懨懨的,似乎受不了這樣寒冷的天氣,半天才擺動一下尾巴,表示自己還活著。
比上次來的時候,老屋安靜了不少。
敘南錫走到老屋裡就聽到陽陽大呼小叫的聲音,還有他寶貝女兒的哭聲,他加快步伐往裡走,轉了個彎纔看到江暮語他們圍在火爐旁邊,正從炭火裡面往外掏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陽陽臉上髒兮兮的,捧著一個烤地瓜吃的香甜,小槿睫毛上沾著淚珠,一邊吃地瓜一邊哭,小寶朝著岑姨努力的伸手,想要拿到她手上的地瓜。
“……”
敘南錫無奈的看著面前的一羣花貓。
江暮語對敘南錫跟著過來並不意外,她把地瓜從炭火裡用火鉗掏出來,帶戴上手套把地瓜遞給敘南錫,語氣難掩興奮:“快過來,我親手烤的地瓜。”
“冒冒失失的,燙到了怎麼辦。”敘南錫一邊接過地瓜一邊說,江暮語撇撇嘴,“沒事,我都拿了好幾個了。”
敘南錫剝開地瓜黑乎乎的外皮,露出裡頭又香又糯的黃色內瓤來,他把剝好的地瓜遞給江暮語,從她手上接過火鉗,然後幫她掏。
江暮語滿足的咬了一口地瓜,滿臉幸福。
有什麼能比在冬天吃一口香甜的烤地瓜更幸福的呢。
“怎麼突然想到烤這個吃?”敘南錫把剩下的三四個地瓜都拿了出來,堆到旁邊。
江暮語把剩下的最後一口地瓜塞在他嘴裡,“岑姨說她種下的地瓜成熟了,我們就去挖了地瓜,然後烤了,是不是很好吃?”
她臉上沾了不少黑色污漬,但是絲毫無損於她的美麗,江暮語朝著敘南錫歪頭輕笑,一如十幾年前在他心裡留下深深印記的少女。
敘南錫眉宇柔和的望著她,“嗯,很美味。”
聽到他的誇讚,江暮語笑的更加得意。
一行人在敘家老屋住下了,清灣區這兩天天氣不算好,一直斷斷續的下著雪,等到第三天才放了晴,陽陽和小槿早就安耐不住,在江暮語給他們穿好手套圍巾之後就衝到了雪地裡瘋玩。
八寶一邊汪汪叫,一邊跟著他們身邊。
敘南錫充滿保護意味的把江暮語攬在懷抱裡,望著不遠處玩耍的兩人一狗,嘴角一直掛著微笑。
清灣區的溫度要比北城冷一些,江暮語帶著毛茸茸的帽子和圍巾,只露出半張臉,秀氣的鼻尖通紅,驀然她從地上拿起一團雪團城一個雪球,往敘南錫身上砸去。
敘南錫猝不及防被砸中,挑了挑眉,也捏了個雪球往江暮語身上砸去。
兩個三十歲的人,難得的在雪地上玩起扔雪球的遊戲。
陽陽和小槿發現爸爸媽媽也在玩雪,也加入了他們,他們捏的雪球小,根本砸不中,乾脆兩個人合夥,一個負責捏一個負責砸。到後來,就變成了敘南錫被江暮語他們三人圍攻。
一直在外面玩了兩個小時,敘南錫一摸江暮語冰涼的手頓時黑了臉,帶著三個人回去了。
八寶搖著尾巴被江暮語牽著,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回到老屋,岑姨已經早早的準備好了薑茶,讓江暮語他們一個人灌了一碗進去,然後再洗了個暖融融的熱水澡,散去一身寒氣。
江暮語換了一身舒適暖和的家居服,一雙雪白的腳暴露在外。
敘南錫沉著一張臉拿了襪子給她穿上,江暮語垂眼望他,在他臉上輕吻了下,笑的像個偷腥的賊。
他無奈的擡頭看她。
江暮語清清嗓子,怪模怪樣的說:“多謝敘總裁幫我穿襪。”
敘南錫把她總算恢復了點溫度的腳放在旁邊,然後把一杯薑茶端到江暮語面前,她頓時垮下臉,“怎麼還要喝啊,不是剛喝完。”
“你不想感冒就喝了。”敘南錫強硬道,江暮語知道他在自己的健康上是半點不會讓步,於是乖乖的端著馬克杯小口小口的喝。
這杯薑茶味道要淡些,顯然是調過了,在江暮語能接受的範圍內。
“那個女人的身份沒查到,但她頂替的人查到了。”敘南錫驀然開口。
江暮語停下手裡的動作,“是誰?”
“是蔣家小姐認識的一個人,人在花壇裡昏著呢。”
江暮語皺眉,“花壇裡?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她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幹什麼?難道只是爲了拍那張照片嗎?”
“那張照片只是個挑釁。”敘南錫淡淡的說,語氣裡透著一絲肅殺,“她應該是龐毅的人。”
江暮語雙手端著杯子,溫暖的溫度從杯壁傳遞過來,但沒驅散她心頭的寒意。她眼前又浮現那天在天臺上的場景,她開槍打死了龐毅,敘南錫吊在天臺邊緣……
“……你怎麼能確定?”江暮語問。
“她是故意的,在進入宴會之前她一直用的是那個女人的臉,但在進入之後,她就換了張臉。”敘南錫說道,“那張面具昨天寄到了公司。”
“可是上次不是說那種面具只有幾個人會嗎?如果盧老已經死了,那她的面具又是誰做的呢?”江暮語問道。
敘南錫搖頭,“國內能把面具做到這麼精緻的人只有盧老,但沒聽說他有傳人。”
他的眉心出現兩道深深的痕跡。
“如果這個人是想替龐毅報仇,那她一定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江暮語說道,他們既然摸不到對方的身份和藏身點,不如靜靜等待對方自己現身。
敘南錫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但事關江暮語的安全,他就難免失去以往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