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南錫一直找不到蹤跡,但北城那邊已經等不住了,兩個公司都需要管理者,加上兩個孩子每天哭著找媽媽,江暮語和他們視頻的時候只覺得心如刀割,心疼的不得了。
“麻麻……”陽陽已經會叫簡單的稱呼了,他小手一直往手機方向伸去,想要觸碰在視頻裡的江暮語,雖然年紀還很小,但已經開始知道誰是媽媽了。小槿雖然沒說話,只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眼睛裡含著淚,欲哭不哭的望著她。
兩個孩子簡直是插在了江暮語最疼最傷的軟肋上。
奚美珍抱怨道:“暮語你怎麼還沒回來,你這都出去三四天了,孩子在家想你,過兩天就是兩個孩子的週歲宴了,你要趕緊回來,萬一要是錯過了不得後悔死?!?
江暮語勉強勾起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我知道了媽媽,我這兩天就會回來。”
“南錫呢,怎麼不見他人影?”奚美珍問。
“他有點事出去了,現在不在。”江暮語擠出一句話遮掩敘南錫的去向。
幸好奚美珍也沒多問,又問了江暮語幾句最近的情況才掛斷了視頻。江暮語無力的把手機扔到一旁,自己重重的砸向牀鋪,要是奚美珍再多問幾句,她可能就要堅持不住露出馬腳了。
能動用的人脈和關係已經全部動用了,但還是找不到敘南錫的影子,她手上的人已經是頂尖的人才,按理來說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江董,我們已經派出了人手去調查敘先生的行蹤,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也許是敘先生主動掩藏的行蹤,不然不可能查了兩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派出去尋找的人話仍清晰在耳。
她伸出左手,望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思緒翻涌。
南錫,真的是你主動離開的嗎……
她不相信敘南錫會做出離家出走這樣幼稚而不負責任的事情,更何況他沒有理由要離開,他有她,有孩子,有家人。
想起敘南錫那通電話,江暮語眼眸一深,也許敘南錫是去見什麼人了,而這個人需要敘南錫主動的掩藏蹤跡。
這個人到底是誰,敘南錫爲什麼要去見他……
敘南錫的一切都是機密,他的通話記錄根本查詢不到,也無從查起。因爲敘南錫失蹤這件事不能暴露,一旦暴露北城將會遭受極大的震盪,敘氏也將成爲衆人虎視眈眈的目標。
一個失去了掌權人的大集團,會是壯大自己最好的養分。
更何況敘氏掌握著北城的經濟命脈,哪怕只是啃下一小口,對那些企業來說也已經十分夠用。
如果敘老爺子知道敘南錫失蹤,恐怕也承受不了。
江暮語眉心擰成一個川字,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全部都動用了,但尋找敘南錫的事情只能在私底下進行,不能透露半點風聲,敘家一方的關係也暫時不能動用,雖然江暮語是敘太太,還掌握著敘氏的股份,但她現在畢竟不在北城,如果出了意外讓敘老爺子知道出了事,她承擔不起。
她把回去的行程一拖再拖,但北城那邊還是一直催著她回去。
聯繫不上敘南錫,末風只好把所有需要敘南錫簽字確認的文件和方案轉到江暮語手上,兩個孩子的週歲宴越來越近,陽陽和小槿也越來越想江暮語。
奚美珍他們催了好幾次,看著眼淚汪汪的兩個孩子,江暮語心如刀割。
依照敘家和江氏的家世,根本不擔心沒人照顧孩子,但到這個程度的家庭,更加註重的是家庭的連接和情感聯繫。
兩個孩子是江暮語他們親自照顧的,對他們的感情自然也深,好幾天不見已經是到了極限,江暮語最後只能無奈的把敘南錫的事情先放下,乘著飛機回到北城。
這個決定下的艱難,像是有兩股力道在拼命的扯著她,像是要把她撕扯成兩半。
“放心吧嫂子,老大一定會回來的?!惫忸^這幾天也在一直聯繫雲城的關係尋找敘南錫,幾夜沒睡好,眼下烏青。
林音默默的把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江暮語,“小語,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還有兩個孩子,不能老大還沒回來你就倒下了。”
江暮語知道他們是在關心自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林音擔心的看著江暮語。
她只簡單的紮了個馬尾,沒有化妝,漂亮素淨的臉上滿是疲憊,雖然她盡力掩飾了,但還是能看出偶爾泄出的不安和焦躁。和她第一次見到的江暮語完全不同。
江暮語羽睫顫了顫,努力的朝他們露出一個微笑來:“你們回去吧,我也該登機了?!?
“小語姐,這是那天的照片,我洗出來了?!绷忠舭岩粋€紙袋遞給江暮語。
江暮語一愣,盯著那個紙袋看了許久才結果,聲音哽咽:“謝謝你阿音。”
望著她逐漸走遠的身影,林音依靠在光頭身上,擔憂的問:“阿遂,你說老大到底去哪兒了,爲什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不管老大去哪兒了,他肯定有苦衷?!惫忸^回答,“更怕的是老大是不是遭到什麼……”
他們沒往下說,但衆人都很清楚,敘南錫之前是特種兵,對抗過不少違法分子,後又成爲敘氏總裁,不管是哪個身份,他的敵人只會多不會少,幾百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恨不得趁機咬下一塊肉來。
若是被人趁機偷襲報復……
這是他們最難以承受的一種可能。
直到敘南錫消失之後,宛如背後一直倚靠爲他們遮風擋雨的大樹轟然倒下,光頭覺得虛,覺得空,覺得自己像蹣跚不能獨自走路的孩子,失去了依靠,迷失了方向。
他雙拳緊握,雙目充血,“音音,我相信老大一定沒事的?!?
林音沉默著沒有回答。
江暮語戴著墨鏡,只露出一副尖俏的下巴和沒塗口紅的嘴脣,她獨身一人,手上拖著箱子,只穿著一身簡單的灰色套裝,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望著機窗窗外,嘴角帶著一絲諷刺的笑容。